一下車,便看到一棟少說一百米高的電視臺,上面還有一根尖銳的“銀針”。
尚賢半瞇著眼,張開雙臂仰頭深呼一口氣。
今天的空氣,格外香甜。
瞧那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電視臺門前,徐伊厭惡地收回目光,在司機打開門后走了出來。
一身銀灰色西服短裙,外加一頭柔順長發(fā),胳膊上挎的名牌包包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李馨愛想提醒尚賢注意舉止,卻見徐伊也過來,便沒有吭聲。
徐伊走過來,剜了尚賢一眼,之后挽起李馨愛的胳膊笑道:“咱們?nèi)蟮桨?。?p> “嗯。”李馨愛點點頭,她是內(nèi)定的新聞主持人,而徐伊是內(nèi)定的內(nèi)容編輯助理,算是以后工作上“密切”的合作伙伴。
二人離開許久,尚賢依舊敞開懷抱,享受夏風沐浴。
“呼——”
一口濁氣吐出,她睜開眼,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抖抖肩抓緊雙肩背帶走進了電視臺。
*
“王隊,初步判定,死者是主動跳樓身亡?!?p> 王隊點點頭,示意他們繼續(xù)調(diào)查現(xiàn)場,之后看向坐在麻袋上哭泣的女人,走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嗚嗚嗚……他怎么就想不開死了?”
劉音哭得稀里嘩啦,旁邊的警察很用心的安慰她。
一邊安慰,一邊做筆錄:“別哭了,我們會調(diào)查清楚的。”
“嗯。”劉音哽咽著點點頭,一把拉住警察的手,“警察同志啊,一定要告訴我我老公為什么要跳樓,要不然我不甘心!”
“放心,這是我們的職責?!?p> 看著他們,王隊在褲兜里摸了一下,煙盒子沒拿。
他走過去,警察見王隊過來便起身了。
“怎么樣?”
警察搖搖頭低語:“不知情?!?p> 王隊咬緊牙關,吸了口涼氣,雙手叉腰仰頭望去。
三十八樓,三十八樓,死者死亡時間大概是昨天凌晨一二點。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忽然,王隊蹲在劉音面前:“劉女士,你的丈夫一天沒有出現(xiàn),你怎么沒有察覺?”
是的,死者昨天凌晨死亡,昨天一天,今天早上才報案。
既然是夫妻,超過了一天沒有相見,是個正常人都會起疑吧。
“這……”劉音語塞了,眼神有些閃爍。
王隊敏銳地嗅到劉音的矛盾點,心里有了一點想法。
“這……他是中學老師嘛!平常一天兩天不回家也是……也是常事,我也沒有放在心上?!?p> “哦?那你怎么會在這里報案?老師找不到,不該去學校嗎?”
“學校找過了,可他們說我老公前天傍晚放學后就離開了。”
“前天傍晚離開,今天你報警,經(jīng)過了兩夜一天,最少四十二個小時你們沒有見面。精英區(qū)面積大,你怎么會在四十二小時內(nèi)找到這里?況且四十二小時,你看起來休息得很好,沒有黑眼圈,精神不錯,這樣下來,你最起碼用了短短三十個小時找到案發(fā)點?!?p> 對于王隊的步步緊逼,劉音迅速升起了戒備,她一把推開王隊站起身咆哮:“我老公死了我心很痛!你為什么要傷害我!為什么!”
撕心裂肺的吼叫,讓部分警察紛紛往這邊看來。
王隊愣了愣,他何時欺負過她?
劉音哽咽著,擦掉淚水直接離開了現(xiàn)場。
王隊想跟上去,卻被一旁做筆錄的警察拉住:“王隊?!?p> 王隊嘴唇動了動,他總覺得劉音有些古怪,竟然故意轉(zhuǎn)移話題。
眉頭緊鎖,四十歲出頭的他,因為常年調(diào)查案件的原因,額頭上已經(jīng)有了深深的皺紋。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雙手叉腰,回頭看向地上的殘余血漬。
*
“哇——”
走進電視臺,尚賢忍不住張嘴小聲感慨著。
明亮的大廳內(nèi),正中央便是一排文字“光明電視臺”,還有一個形似太陽和海浪的標徽,意為乘風破浪,用陽光將迷霧追擊到底,得到真相。
如此積極向上的寓意,尚賢唇角勾了勾。
媽媽,我終于接近了兒時的理想。
“劉擎你給老子站?。 ?p> 正當尚賢閉目想象時,耳邊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嚇得她睜開眼看向右邊的樓梯口。
只見一個穿著花褲衩白西裝的男人正用120碼的速度火速跑到樓梯口,而已經(jīng)竄上腳踝的拖鞋,就是他飛奔速度最好的見證。
尚賢驚掉下巴,世界上還有如此奇葩打扮之人!
花褲衩似乎意識到今天還有很多實習生面試,時間雖早,可已經(jīng)有了十來個拘拘謹謹?shù)男〖一飩?,都往他身上看?p> 他嘴巴一抿,咽了口唾沫,直接手指指向尚賢:“看什么看!都給老子趕緊準備,十點面試!”
尚賢收回目光,不經(jīng)意間瞥向不知何時到自己身側(cè)的男人。
他背對著自己,背著一個迷彩雙肩背包,偉岸的身姿,很高大。
尚賢悄悄往后退了幾步,減少被戰(zhàn)火擊傷的概率,因為她發(fā)現(xiàn),這個人,就是花褲衩叫住的劉擎。
劉擎抬眸,三十歲剛出頭的他,臉上已經(jīng)有了滄桑成熟感。
胡茬長滿整個下巴,不規(guī)則短發(fā)剛剛遮住濃密的劍眉。
他就那樣淡淡地看著花褲衩,沒有言語。
花褲衩見劉擎不回自己話,又快速塔塔塔的往這邊跑來。
光著腳,在地板磚上跑,聲音格外清脆。
等跑到劉擎跟前,直接唾沫橫飛:“劉,擎!”
“聽著呢。”劉擎慵懶地應了聲,聲音帶著些沙。
“你怎么說辭職就辭職?你以為電視臺是你家嗎?說不干就不干了?”
尚賢眨眨眼,竟然有人在光明電視臺辭職!
大發(fā)!
其余十幾個面試生也看向他們,竊竊私語。
不過都在討論劉擎的不知好歹,能進入光明電視臺工作,那可是羨煞旁人的。
“我問你話呢!劉擎——!”紅褲衩被氣得牙癢癢,指頭一個勁兒地戳劉擎的胸膛,差點沒戳出一個洞。
劉擎一把抓住花褲衩的手腕,場面一度唏噓聲。
尚賢捂住嘴巴,這算是……gay?
“老花,這是我的決定,這輩子都不可能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