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安王和婼妤相處得倒是相安無事。
師兄一走,婼妤連挽留都沒有,更是不想再尋他了。
師兄在,自己有很多事不方便做,走了倒也好。
法術(shù)也不想再練了,自己只要有安王就夠了。
她巴不得天天和安王膩歪在一起,他撫琴,自己跳舞。
或如那晚一般,兩個人相擁,互訴衷腸。
婼妤一直就在找這樣的機會。
婼妤端著新泡好的茶去安王寢殿,卻不想秦遠正在安王處做客。
于是端著茶在外候著,因為聽覺太過于靈敏,他們的話都鉆進了耳朵。
“安王傷勢可好了些?”
“好多了,有勞師父惦念?!?p> “我來此處是來和你說說近日兮愔之事。”
“兮愔之事與我有何干系?”
“你不再在意她了?”
安王沉默不語,算是默認。
“就算你不在意她,皇上你是否在意?!?p> “皇兄我怎能不在意?皇兄身體如何?”
接著,秦遠就簡單說了一下兮愔救治皇上及皇上要封她做甲醫(yī)的事情。
安王聽完覺得匪夷所思:
“師父,你是說,兮愔治好了皇兄?”
“至少看起來皇上的狀態(tài)好轉(zhuǎn)許多?!?p> “她還是一個人治???”
“不是,她與太子一道?!?p> “果然還是太子……”
秦遠知道徒弟心中在想什么,嘆了一口氣說:
“都是孽緣,你也不用在意兮愔和太子的關(guān)系,反正太子和九嫣一個月后就要完婚了?!?p> 太子要完婚了?
安王本來熄滅的火苗,如今因為師父的一句話竟然開始死灰復燃!
對啊,太子是有婚約在身的。
自己的未婚妻慘死,如今孑然一身,無牽無掛。
兮愔即便喜歡太子也不能與他一道,自己有的是機會。
“師父,你覺得兮愔可喜歡太子?”
“看不出,師父不懂男女之事?!?p> 秦遠倒不是謙虛,自己都不知怎么哄喬南星開心。
可是安王倒是下了決心,既然太子注定不是兮愔的,自己為什么先行放棄,把兮愔拱手相讓?
門外的婼妤心猶如手中的茶水一樣,由熱轉(zhuǎn)涼。
原來安王一直在意的是兮愔,那為何要留我在身邊?
僅僅因為我是他曾經(jīng)養(yǎng)過的一只寵物?
如今他心里又把我置于何處?
婼妤低頭,一滴淚水滴入茶杯中,濺起一圈小小的漣漪。
一如她的心。
若早知如此,何必要相逢?
若不愛,何必給我希望?
婼妤轉(zhuǎn)身走了。
她真的無法面對可能不愛婼妤的納蘭修安……
與安王聊了許久,秦遠踱步出了安王府。
路過分院門口,他裝作不經(jīng)意地自言自語道:
“來都來了,不如來視察一下?!?p> 說罷仿佛擁有了一個充分的理由一般,轉(zhuǎn)身進了分院的大門。
秦遠剛進門就碰見眉開眼笑的相芳春,一副花癡樣。
她這是怎么了?
往常自己過來視察,她都會橫著一張臉,好似欠她不少錢,問她什么事還愛答不理的。
今天怎么如此好的心情?
“秦甲醫(yī),怎么又來視察?每季一次改十日一次嗎?”
說是心情好了,相芳春看到秦遠還是忍不住酸他。
秦遠不理她,反正也習慣了。
他的眼睛忍不住往里看:
南星和兮愔都報道了吧,為何不見出診?
秦遠向內(nèi)堂走去,邊走邊說:
“我到處看看。”
相芳春并不理睬他,自顧自走了。
秦遠搖搖頭,各分院就屬這間分院最難管。
相芳春是薛甲醫(yī)的人,年輕時又被自己拒絕過。
說不得,管不得,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
要不是這么多年有薛甲醫(yī)撐腰,她才不會穩(wěn)坐太醫(yī)院皇都分院的院長。
秦遠走進去查看,四處都不見人影。
“去哪里了?”
經(jīng)過廂房時,他忽然聽到有個女聲從里面?zhèn)髁顺鰜?,正是南星的聲音?p> “朗日哥,你干嘛?”
“噓,小聲點……”
居然有男聲?
即將入夜,南星和一個男人單獨呆在廂房里做什么?
“朗日哥,不要啊,住手啊,啊啊啊啊~”
本來還想繼續(xù)打探一下的秦遠聽見南星的呼聲瞬間暴起,一腳踢開了門:
“住手!”
門內(nèi)不見南星影子。
只見兮愔站在中間滿臉錯愕,身旁站著一位男子,也一臉懵地看著這個踹門而入的男人。
剛才是錯覺嗎?
“南星呢?南星呢?”
兮愔身后探出一個小腦袋。
南星方才聽見一聲巨響,嚇得躲到兮愔身后了。
聽見有人喊自己名字,才敢伸頭來看。
“師父?師父你怎么來啦?!”
秦遠從兮愔身后一把拉過南星,護在身后,對翀昊說:
“你要對南星做什么?!”
翀昊一頭霧水,舉起了手中的蟑螂:
打個蟑螂而已,要不要如此激動?
南星一見師父如此,才知道是誤會了,忙趴在秦遠的肩頭說:
“師父,你誤會了,朗日哥方才在抓蟑螂……”
“你別說話!”
秦遠喝住南星,對翀昊大聲說:
“即便是抓蟑螂,你一個男子為何入女子閨房?”
“師父,”南星不好意思地看看翀昊說,“是我們占了他的房間啦!”
“你說什么?”
大堂里,秦遠一臉嚴肅。
“相乙醫(yī),皇上特派的兩位醫(yī)者你居然給她們住陋室,成何體統(tǒng)!”
相芳春不服氣地撇撇嘴。
秦遠見她不屑一顧,立刻說道:
“看來我明日就要稟明皇上,沒想到你一個分院院長連這等小事都辦不好,還要驚動皇上?!?p> 相芳春沒想到秦遠因為這等小事要去匯報給皇上,連忙說道:
“我再另行給蕭日朗安排一間客房就是?!?p> “那出診之事你也安排好?”
“安排好!”
本來想乘機給兩個丫頭一個下馬威,沒想到被秦遠反將一軍。
相芳春一肚子火發(fā)不出來。
兮愔找借口幫師兄理房間把他拖走了,剩下秦遠和喬南星單獨在室內(nèi)。
“師父,你不是前不久才來過嗎?”
“今日拜訪安王順便過來查看?!?p> “你剛剛是不是怕我有危險?放心,有兮愔姐和朗日哥在,不會有危險的?!?p> 秦遠聽她這么說,心中醋意難當。
他一手把南星拉入懷中,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小腦袋,把她深深抱在懷中。
“離他遠一點知道嗎?這個世界上只有師父是最安全的?!?p> 南星微微點了點頭,又緊緊攬住了秦遠。
此時秦遠心中居然悸動不已。
他小心地托起了南星的下巴,
吻了下去……
這輩子大概再難有女子如南星一般,讓自己變得失態(tài),變得勇敢,變得粗魯,變得溫柔。
和南星一起的時候,他甚至變得不再像他。
此時,窗外一雙眼睛正狠狠盯著如膠似漆的兩人:
好一個秦遠,終于被我發(fā)現(xiàn)了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