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蓬萊島的守護者10
“當一個人去吻另一個人的時候,必然是心中有情的,這是戀人之間才能做的事情??墒前⑶镞B什么是吻都不明白,這不公平?!?p> 他問她:“阿秋昨晚吻我的時候心里在想什么?”
想什么?阿秋的神情有些茫然,不過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妖。
她曾經守護過兩代人成長,又流浪人間,情情愛愛,綱常倫理她都見識過了。
阿秋凝視著他如實回答:“想要靠近你,想要你屬于我。”
重黎沒有想到她會這么直白地回答他,一抹紅暈悄悄爬上耳尖。
他輕咳了一聲,妄圖掩飾他的那份不自然,說起話來沒那剛才的自如。
“阿秋,阿秋明白什么喜歡嗎?”
她鄭重地點了點頭,“明白,就是阿秋對重黎一樣?!?p> 重黎怔住了,他還是第一次陷入這樣的困境,即是心中泛起絲絲甜蜜,又是躊躇。
高興她了解自己的心意,昨晚的吻不是一時興起,卻又難過他自己瞎了眼,完成了任務總有要走的一天。
他將自己剖析了個遍,似乎喜歡上一個人時原本不在意的小問題也會變成大問題,令人費解。
“我看不見,以后還要離開蓬萊,阿秋也不在意,照樣要喜歡嗎?”
她歪了歪腦袋,似在不解這算什么問題,她一直都知道他要離開,所以她從沒有想過要留下他。
冰涼涼的指尖撫上他的臉頰,所過之處帶來酥麻感,她慢慢往上移,最后停在布條上。
她的聲音平淡毫無起伏,卻含著溫情,好像訴說著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阿秋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件事,一直都是重黎在介意。”
重黎愣住,然后忽然笑了。
“對啊,一直都只有我在介意?!?p> 介意阿秋會害怕他空蕩蕩的眼眶,害怕阿秋會不喜歡他看不見她,害怕他會成為她的拖累,所以總是為她做一些她根本不需要的事情來證明自己的重要性。
證明自己不是那么沒用。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介意,阿秋從頭到尾都是一樣的,她只喜歡他,不管是什么樣子。
重黎伸出手想去牽她,阿秋看見便順從地握住他的,大的小的,溫的涼的,兩只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對不起,我似乎太笨了,這么多年來一直不明白阿秋對我的心意?!?p> 她搖了搖頭,說:“沒關系?!?p> 其實她也很迷糊,從來沒有主動地說清楚。
他溫柔地笑了,然后上前一步毫無顧忌地把她擁入懷中。
阿秋窩在他懷里,回想著之前在人間看見的,她仰起頭問他:“我們現在是……情投意合?”
他紅著耳尖,鄭重地點頭回答:“是的?!?p> 重黎剛才說,吻是戀人之間才能做的事。
那現在便是戀人了吧,她眨了眨眼睛,這樣想著。
“那現在可以吻重黎了嗎?”
她有賊心沒賊膽,害怕他再次“生氣”,她不知道其實昨晚他的反應用羞憤形容更合適。
重黎沒想到懷里的小蛇原來是如此大膽的,在她熱烈的注視下,抿了抿嘴唇,然后弧度很輕地點了一下頭。
阿秋眼睛一亮,尾巴微微翹起,弓身扶著他的肩膀借力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一個響亮的吻。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結束了,樣子有點懵。
原本在搬刨木頭,搬石頭,攪涂料的狒狒們聽見聲音,紛紛停下動作望他們的位置望,有的看見了全程甚至興奮地直跳腳啼叫。
嗐,誰是妖怪不八卦?
重黎聽見狒狒的叫聲,這才反應過來周邊竟有其他動物觀看了全程。
他略帶羞澀地牽著她的手說:“我們先回去吧?!?p> “好啊!”得到了滿足的阿秋十分聽話,原本成為了戀人她親近重黎就不會被拒絕了。
成為戀人后好像沒什么變化,只不過兩顆心靠得更近了,時不時便要黏在一起。
阿秋很高興重黎能一直陪在她身邊,如果他沒有說要跟她一起去覓食的話。
覓食是真,但是要去看崔皋宴也是真的,如果再不去看他,說不定就要餓死了。
“重黎在家等,阿秋馬上就回來了?!?p> 重黎卻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格外的想要和她同進同出。
他體貼地說:“阿秋不用照顧我,我有法術能保護好自己,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不行不行!”她連忙擺手,然后看見他落寞的神情以后又說:“只是天都要黑了,阿秋馬上就回來了,重黎就不要出門了?!?p> 他有些奇怪她為什么這么反對他跟她一起出門,但下意識為她解釋估計是怕他不安全。
“那好吧,我就不去了。”
阿秋探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無師自通這種流氓安慰法。
“阿秋馬上就回來了?!?p> 他捂著被親的那邊,感覺整個人都跟泡在了蜜罐一樣咕嚕嚕冒泡,點了點道:“好?!?p> 今日是十五,崔皋宴已徹底瘋狂,他變回原形,一直純白的狐貍。
背部弓起,渾身的毛發(fā)都直豎著,紅著眼睛吭哧吭哧地呼氣,體型忽大忽小,要不是有阿秋的陣壓著早就把山洞弄塌了。
他一會四處亂抓,粗長的指甲在山壁上留下長長的幾道劃痕,發(fā)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周邊的動物妖獸紛紛遁走,這種聲音聽多睡不著!
體內的熱氣攪得他五臟六腑都不安穩(wěn),他只能往山壁上撞,企圖用這種方法讓疼痛來抵消身體里面的痛,可是收效甚微。
他氣得四處亂撞,又重復一遍剛才的舉動,最后發(fā)現門口的保護罩怎么都撞不碎便一直拼命地往上撞。
阿秋過來看見的便是這一幕,赤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她,露出森森白牙。
他是餓了,她肯定。
但是現在這種發(fā)狂的狀態(tài)肯定是喂不了食物了,要是她貿然進去可能還會把自己搭上。
眼見他一次次地撞上保護罩、山壁,留下幾大攤的血,不過一刻鐘就把自己雪白的毛發(fā)染成了紅色。
四肢著地,已經有些脫力踉蹌,可是他還是不要命地繼續(xù)撞、繼續(xù)抓,用昏迷來使自己解脫。
前一世他們是在崔皋宴發(fā)完病以后找到的重黎,可是那個時候他明顯沒有受那么重的傷。
現在她為了他們的安全把崔皋宴單獨關起來竟反而害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