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蟲狂扭牙口,左右翻轉(zhuǎn),故作躁怒之態(tài)。
它隱藏得那么好,從未露出半點(diǎn)破綻,要想套路它,沒門!
小安寧斜眼看向大白蟲,見大白蟲一如往常的歡脫,未曾看出它有半分妖異。
又不只是蔡女官見過大白蟲,小北他們也見過它,怎么不見他們說她的大白有問題?
“大白它,它能給我?guī)硎裁绰闊???p> “你,是在跟我裝傻嗎?”
一聽蔡女官是試探的口吻,且空口無憑,而知道它秘密的人,沒一個(gè)在這附近,大白蟲也就完全放下心來。
誰怕誰?
小安寧掙扎著起身,奈何她的身體暫時(shí)使不上力,幾乎跟個(gè)廢人似的,動憚不得。
大白蟲覺察出小安寧的意思,正要往回爬,卻被一臉獰笑的蔡女官抓在手上。
一人一蟲的對視,不覺滑稽,只覺驚心。
“你幫我殺了王小北,我把它還給你?!?p> “小北怎么你了?”
蔡女官沒理會的說:“這么小的一只蟲子,也能做牌獸?果真是沒見過世面的村野小丫頭,拾到一根木柴,便高興得手舞足蹈,以為自己有救了,實(shí)則不然?!?p> “牌,牌獸……?”小安寧根本沒聽懂,大白蟲是大白蟲,不是木柴!
可,她一抬頭就對上蔡女官直勾勾的雙眼,差點(diǎn)嚇得尖叫。
這蔡女官是吃錯(cuò)藥了嗎?
離她這么近,是對她起了殺心嗎?
“現(xiàn)在,你可以聽不懂。以后,你總會聽得懂。我剛跟你說的那些話,都是在哄你這小不點(diǎn)兒玩呢。你要是藏著私心,把我的話錯(cuò)當(dāng)真,那誰都別想有安生日子過?!?p> “我……?”我沒想當(dāng)真。
就這么走了?
小安寧想叫個(gè)人進(jìn)來,幫她找小北,探聽情況。
但她還沒開口,就看見一位頭戴鮮花的侍女,端著精致的茶點(diǎn)走進(jìn)來。
“這位女官大人姐姐,你能方便幫我去請小北回來嗎?”
“小姑娘,奴婢名叫花草,您叫奴婢的名字就可以了。只有蔡大人才是女官,奴婢沒那福氣。”
北國的女子,多是膀大腰圓,骨架壯寬,嗓門響亮。
她們的五官凸顯,側(cè)看過去,臉部線條特別立體耐看。
花草的身板,粗略一看就是個(gè)北國女子。
唯有她嬌羞的小模樣,與一般的北國姑娘性情,不太相符。
“哎,福氣這種事,誰能說得準(zhǔn)?要我說,花姐姐你這樣好看的人也定能成為一名女官?!?p> “謝謝姑娘的鼓勵(lì),奴婢謹(jǐn)記在心?!?p> 小安寧一時(shí)被乖順的花姐姐,迷了眼,等她回神,馬車?yán)锬膬哼€有人???
如果她真能成為北國的公主,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花草做自己的女官,哈哈,這么一想的感覺還挺不賴。
大白蟲的心情稍微沉重些,聽著小安寧自娛自樂的笑聲,依舊沒心情。
那位姑娘……應(yīng)當(dāng)不會死吧?
“女,女官大人?”
“你打扮得還挺俏麗,是想勾引誰呢?”
“奴婢不敢,求大人放過奴婢一回!”
花草想著事,心情不錯(cuò)的她,腳步輕快。
要不是場合不對,她都要放聲高歌,抒發(fā)自己美好的心情呢。
不巧,她迎面就撞上陰著臉的蔡女官,不由分說,就將她頭上戴著的鮮花扔在腳下踩,踩個(gè)稀巴爛。
蔡女官看著爛了的花兒,才稍稍解氣。
“對不起,我剛才情緒失控了,沒嚇著你吧?”
“沒,沒有?!?p> “那你回去之后,就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聽清了沒?”
“……?”花草想辯解,但她還不知道自己該怎么懇求蔡女官,蔡女官就已經(jīng)走出她的視線范圍,朝著路邊的草叢走去。
女官大人不在公主的身邊等著伺候,到草地里去做什么?
彎彎繞繞的石子大路,兩旁都種著不知名的草木,綠意盎然。
人一鉆進(jìn)去,站在石子路上的人,幾乎是看不清兩旁草木里的情況。
“你還敢找我?”
“大人,您不想奴婢,奴婢卻想您得緊。旁人都說您是個(gè)野漢子,要奴婢說,世上再沒一個(gè)男人比您剛猛?!?p> 女人媚若春水的聲音,勾的不是男人的心,是身體。
躲在草叢里的花草,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浪蕩女人,會是平日里一本正經(jīng)的蔡女官。
蔡女官主動的貼過去,依偎在那男人的懷里。
“您不想再看一回,奴婢是如何親吻您的……?”
“……!”
男人似有不悅,又似不爽,又更像是受不了女人的刻意勾引,將女人推倒在地。
她正想偷偷的爬去偷窺,看清那男人的長相,握住蔡女官的把柄。
不是要趕她走嗎?
那她還偏要留下!
忽然,一只男人強(qiáng)有力的胳膊,攔在花草的胸前。
“小姐姐,你在嘀咕什么?”
“哦,我在想一位會害羞的花姐姐?!?p> 小安寧隨口答道,她也不全然在想花草說的話,也有想小北怎么還沒回來,特別是一北和二北的傷勢如何。
她現(xiàn)在動不了,哪兒都去不了,想自己沒能親去看望一北和二北,她也就沒好意思直接問,便假托自己在想花草。
小北一坐下,就在藤玉桌上撐著自己的小腦袋,唉聲嘆氣。
她不在意什么花姐姐,只在意她的饅頭小姐姐跟她兩個(gè)哥哥之間的事。
太復(fù)雜了!
“唉呀,你說大哥不同意你留下陪我就算了,為什么二哥也不同意?”
“呃,你沒問?”
小安寧的心,突地“咯噔”了下,腦子也有點(diǎn)懵,想不通這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之前一北來跟他們說這事兒的時(shí)候,他還一臉笑容,挺支持贊同的樣子。
還有二北,當(dāng)時(shí)也沒見他說什么呀?
他們都不希望她留下,為何不跟她直說呢?
“問了呀!你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嗎?那兩個(gè)混蛋,竟然說我還小,不需要知道那么多?!?p> “那,他們受傷,也都是因?yàn)檫@個(gè)事?”
“誰知道呢?要我說,他們也是傻,父王母后決定的事,從沒人能更改。”
小北毫不客氣的說道,大家都說好的事,她倆傻哥哥說翻臉就翻臉,說不做數(shù)就想翻篇,也得有人搭理他們才行啊!
這下好了,兩人的腿都傷得不輕。
看他們還能怎么折騰?
聽小北說一北跟二北受傷的原因,不在自己問題上,小安寧才略感到寬心。
不然,她得內(nèi)疚死,平白害了對自己那么好的人!
“小北,連你也不能改變你父王母后做出的決定嗎?”
小安寧拉著小北的手,希冀的問道。
若真是為了她的事,那她也愿意幫一北和二北,想辦法將自己趕出王家。
“嗯。你別聽外面那些人說他們特寵我的話,實(shí)際上,他們的心里只有對方,根本沒有我和哥哥們的存在?!?p> 小小年紀(jì),小北就已認(rèn)清自己在父母心里的位置,聽著不免心中悲涼。
也可能是因?yàn)檫@一點(diǎn),看似最不懂事的小北,才會得到父母更多的寵愛。
“那也比我好多了,我什么都不記得了,身邊就有大白和小灰。”
“我可沒覺著不知足,是你會錯(cuò)意啦!”
小北吐吐舌頭道,看她一臉的笑容,也確實(shí)是不像心窄之人。
頓時(shí),才剛露出一點(diǎn)傷感之意的小安寧,被小北燦爛的笑容感染,也不禁笑出聲來。
是,她不能再想太多!
得過且過,才是她目前所能給自己找一個(gè)好去處,唯一的法子。
“你記得花草姐姐嗎?”
“花草?你嘴里念叨的花姐姐,該不會就是她吧?怎么,她長得很漂亮嗎?”
“相當(dāng)……漂亮!”
一聽到是漂亮姑娘,小北的眼睛里都能放出光來。
她挪到小安寧的身旁,激動又迫不及待的問道:“人呢?”
“你的人,你找我要人?”
“哦,這么說,她是我的侍女咯?”小北盤坐下來,沒心沒肺的嘀咕,全然忘了自己兩哥哥受傷的事情。
小安寧將自己粉嫩的耳朵,湊近到小北喋喋不休的嘴巴下邊,想聽清她在嘟囔什么。
“……上十八的侍女有四名,下十的侍女有多少來著……?”
“上十八和下十,都什么意思?”
小安寧貼著小北厚實(shí)的耳朵,小聲的問道。
繞是如此,仍被人竊聽了去。
“上十八是指年齡超過十八歲的侍女,下十是指年齡不到十歲的侍女?!?p> 來人是知識普及的大神,一北大王子是也。
乍一看,他還跟先前沒受罰的樣子,沒兩樣。
但細(xì)心的小安寧,還是能觀察到一北盤腿坐下之時(shí),他不經(jīng)意的扶了下桌子的小動作。
“大哥,你怎么這么討厭???”
“喂,誰敢以小犯大,說大哥的壞話?”
遲一步進(jìn)來的是二北,他還跟看樣子一樣,一說話就懟親妹妹,像個(gè)莫得感情的嘴賤之人。
他坐下的動作,就比一北斯文又有氣質(zhì)的動作要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小安寧沒從他的動作上,看出他受傷過的樣子。
“切,你們倆來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