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暮遠沒說話,還在看我的筆記,將我今天與葉楓州說的一切都看了個遍。
“錯了。”他冷冷道:“兇手是為女性,但并不是完全為女性……你可以這樣理解,兇手是男性,后變性為女性?!?p> “怎么會?”
“案發(fā)現(xiàn)場全一人可作案,而兇手謀殺的年輕男人血氣方剛,戰(zhàn)斗力強,兇手對已死的死者進行形象塑造,是一年輕女性很難成功的,挪動一百四十斤的高大男人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并且沒有借助任何工具?!?p> “你怎么知道兇手沒有使用呢?”
話音剛落,殷暮遠就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電腦,給我看了一下更加詳細的線索分析,還有法醫(yī)尸檢的結果。
后面我才知道,他是警局請來的特別人員,殷先生的獨子殷暮遠。
殷先生曾是一代名偵察,特立獨行,喜歡直來直往,一人無拘無束,四處探查、破案,都喜歡帶一把折扇在手。
聽說那把折扇的扇面,是他愛人親手養(yǎng)蠶、剝繭、取絲所制,非常漂亮,殷先生從不離手,所以人人見了這把折扇,也就知道殷先生的大名。
這是徹底露餡了!
還在殷暮遠的面前裝作是殷先生的女兒……而我的名字確實是叫殷姿,不過與殷先生半點關系都沒有。
至于那把折扇,只不過是我在路上偶然撿到的而已……
殷暮遠卻沒多計較,指著線索分析道:“如圖,法醫(yī)已經(jīng)精準確定了六個死者的死亡時間,第一個死者是死亡時間是在下午六點,第二個死者死亡尸檢是在下午七點……以此類推,到第七個人的話,就是晚上十二點?!?p> 心思竟然這樣縝密?
“另外,這六個死者身上所背的洋娃娃里面,都放有一樣小巧不起眼的東西,而那六樣東西湊起來,正好是‘光源大廈頂樓’六個字,兇手不僅僅是在殺人,還在故意的挑釁?!?p> “那我們今晚就要去光源大廈頂樓抓人了?”
“抓是會去抓的,但是,兇手很狡猾,我們能不能碰上,又或者是落入他其他的圈套,那就不得而知了。”
殷暮遠有些頭疼,沉默的坐在我家沙發(fā)上,一個字也沒說。
但是我明白,他是在想,兇手為什么要把我們引去光源大廈的頂樓呢?
沉默許久,殷暮遠的肚子咕咕響起,似乎是餓了,他抬眸望我,輕啟朱唇道:“我的殷姿好妹妹,你是不是該給你哥哥準備一頓晚飯?”
“行吧?!蔽椅桶停骸澳墙o下碗牛肉面吧?!?p> 等我將康師傅爆椒牛肉面端到殷暮遠面前的時候,殷暮遠臉都黑了,他扒拉著碗里的面問我:“這就是你所謂的牛肉面?”
“不然呢?”
殷暮遠沒說話,吃完面后說要在我家住下,我以家中有人為由拒絕了。
殷暮遠冷笑:“房中無第二種香味,四下看似雜亂卻有章法和規(guī)律可循,碗筷不多一副,陽臺堆滿了雜物,衣服四處遺落,小物件更加是到處可見,另外……你連文胸都沒穿,就這么開了門,一個人懶散慣了吧。”
我頓時愣住,捂住胸前驚慌逃走。
酒足飯飽之后,我們就前往了光源大廈頂樓,距離兇手殺人的時間就要到了,我感覺有點小緊張,只能老老實實的跟在殷暮遠的身后。
殷暮遠若有所思的走在前面,走了一會兒,他忽然停住腳步,朝著我伸出了手掌,似乎是在問我要什么東西。
我微愣,沒明白什么意思,他卻一動不動,我不敢問,只能伸出手放在他的掌心上……
溫熱的兩只手相碰,一時間好像觸電了一樣。
殷暮遠白了我一眼:“我叫你把折扇給我。”
“哦?!蔽抑荒馨颜凵冉o了他。
打開折扇玩弄了一會兒,殷暮遠仿佛茅塞頓開,眉梢都雀躍了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要和我說。
就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距離我們十米遠的一個水箱忽然爆裂!
水箱是不銹鋼材質,忽然爆裂開傳出了巨響,殷暮遠立即朝著我撲過來,狠狠將我撲倒護在身下。
冰冷的水四周亂濺,將殷暮遠的衣衫全部打濕了,還有一塊不銹鋼碎片砸在他的背上,他悶哼一聲,緊緊壓在了我的身上。
在慌亂之后,我聞到了硝煙的味道,起身一看,竟然發(fā)現(xiàn)水箱里面有一具男尸被炸了出來……
男尸尸體破碎,被炸成了幾塊掉落在地上,看起來血肉模糊,非常嚇人,從他尸體的碎塊上來看,這個男人也被兇手打扮成了女人的模樣,旁邊還遺落了一個洋娃娃……
“晚了?!币竽哼h臉色一沉:“他故意引我們來,就是要我們看這個尸體?!?p> “為什么要引我們來看他呢?”
“因為兇手殺這么多人,就是為了引出我們,讓我們來看這個尸體,尸體的味道飄過來,已經(jīng)嚴重腐爛,沒猜錯的話,他比之前六個死者的死亡時間還要早,兇手最為記恨他,為了能夠讓大家都看見他死后的屈辱,他不惜殺了另外六個人來引出這個尸體?!?p> 我大著膽子上前去看了一眼,果真,尸體的表皮已經(jīng)有很嚴重的腐爛跡象了,還有一些尸斑的痕跡。
我忍不住夸他:“你鼻子比狗還靈呢!”
殷暮遠一聽朝著我翻了個白眼,他忽然跳戲,眼睛明亮起來看著我:“對了,我還沒問過你,你是做什么的,我聽葉楓州說,你能耐也不小?!?p> “實不相瞞,我是養(yǎng)蛇的。”
“養(yǎng)什么?”殷暮遠詫異的看著我:“你再說一遍?!?p> 我看他瞳孔微微放大,顯然是緊張害怕了,我得意道:“我是養(yǎng)蛇的啊,怎么了,改天送你兩條蛇煲湯?”
“看我不把你打包了煲湯。”
他沒再說話,只是時不時用眼神在打量我,似乎是想找出我身上養(yǎng)蛇的一些蛛絲馬跡,我故意擼起袖子,讓他看見了幾個蛇印。
過了一會兒,葉楓州來了,葉楓州一看我就蹙眉,一看殷暮遠就皺眉,臉色是一下比一下差。
“我真是怕見了你們兩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