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我不知該如何回答,低下了頭正想轉(zhuǎn)移話題,方才緊急萬分的狀況一松懈,手腕處的傷口狠狠地痛了起來,我不禁痛呼出聲。
他見我的異狀也來不及追問其他,只是立馬拉住我的手,一臉心疼的安撫,一邊急忙摟著我走向問診處。
我看著他的側(cè)臉,還是以前的摸樣,只是憔悴了些清瘦了些,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以至于我甚至覺得傷口也沒有那么的疼痛了。
護(hù)士將我撕裂的傷口做完了處理,囑咐了注意事項,臨走前撇了一眼我倆緊握的雙手。我下意識輕輕推開了他。
他也沒有生氣,只是輕輕地問我:“現(xiàn)在的……是你么?”
我點了點頭表示默認(rèn)。
他看了看我手腕上的傷,帶著心疼的口吻接著問道:“你還是過的那么痛嗎?”
原來他還那么在乎我的疼痛,一種情緒在我的腦袋里像爆米花般輕輕炸開。
我多想告訴他我現(xiàn)在的這個身體是那么的舒服,可以盡情的運動,可以開懷的吃喝,雖然這一切只會是短暫地屬于我。上一次我選擇了離開,就不該在這一次留下任何痕跡,我不要他再一次的傷心。
這時候我的腦海中胡亂浮現(xiàn)起剛才出現(xiàn)的遲何,像是思維被人入侵了一般,除了感覺到反胃,還感覺到身上騰起一絲寒意。
這些日子我和遲何一直在共用這個身體嗎?我楞楞地看著這雙干凈纖長的手,感受著紗布下隱隱作痛的傷口。這個問題難住了我,接下來我到底該要做些什么?
看見我一直沉默呆滯,他以為我又在忍痛,趕忙又輕輕扶起我的手腕托著,關(guān)切的問我需不需要將護(hù)士喚回來。
我回過神來微笑了一下,說了聲不用,對上了那雙盈滿關(guān)切的眼眸,我原本早已堅定的心,竟有些動搖了。
就在這時,有個人進(jìn)了病房,對我打起了招呼,我下意識地回應(yīng)了一句問候。
然而對方的神情轉(zhuǎn)成了驚訝和激動,本只是問候,卻變作了緊捉雙手的感激。
我被他晃得傷口又一次炸裂般的疼痛起來,忍不住呻吟出聲。他在邊上先是同我一樣錯愕,見此場景立馬上前拍開了那位“熟人”的手,并簡單說明了情況。
“熟人”一臉窘迫地道了歉并再次和我寒暄,我從腦海中搜尋了記憶,順利地接上了對答,從交談中我得知那個女人竟是他的愛人,此刻正在產(chǎn)房里順利地進(jìn)行生產(chǎn)。
真的是無巧不成書,這樣的奇遇讓我方才所有的迷茫與混亂一掃而光,心中只剩下驚喜和幸福。我笑著,轉(zhuǎn)頭看到他也在笑著。
“熟人”匆匆告辭,又剩下我和他單獨在這個空間里默契地彼此陪伴。
跌宕起伏地經(jīng)歷了這樣的一天,我感到了極度疲憊,這也是我進(jìn)入這個身體之后第一次感覺到累。我順勢靠在病床上,放慢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也許是藥物的作用,我只想先不管不顧地好好地睡上一會兒,無論是身體還是我的靈魂都迫切的需要一場休息了。一陣低語,在我即將沉睡過去的時候適時地將我喚醒,我努力辨識著這個聲音,然后發(fā)現(xiàn)它來自于自己的這個身體里,是他。
我輕輕地問了一聲:“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