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始料未及

　　翌日，天氣沉悶異常，午后傾盆大雨直瀉而下...

　　何柊帶了個壞消息給東方鹿鳴——

　　丁老在昨日突然病逝了。

　　老人膝下無兒無女，只有遠方的一個表侄為他送終，他名下的財產(chǎn)及那套四合院都贈予了那個表侄。

　　他臨終前托付，說不愿意辦喪葬禮，只愿骨灰灑入大海，隨流水而去。

　　最后，他還留了一封信給東方鹿鳴，那封信被牛皮紙包裹了好幾層，拆到最后是一個白色信封，上面寫著，請東方少爺親啟。

　　外面雨聲淅淅瀝瀝，襯得室內(nèi)一片寂靜，沉默了若干個小時的東方鹿鳴，突然拿起那封信，離開了東鹿集團大樓。

　　秦呦呦在繪雨景的時候，突然收到一條來自東方鹿鳴的微信，他說今晚有事，不回去吃飯了。

　　她倒不在意，作完畫自己上樓煮了點餃子，吃完后回到房間里，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雨夜。

　　外頭的月光像一道淡淡的白色胭脂，就那么迷離地抹在了布滿雨珠的窗玻璃上，秦呦呦覺得東方鹿鳴給她找了個理想國一般的住處，讓她每天就這么宅，都能宅出個人形來。

　　東方鹿鳴回來的時候，夜色已經(jīng)濃稠，雨還在下著，秦呦呦坐上窗臺垂下眸，看到一身黑衣的東方鹿鳴斜靠在門外的廊柱上。

　　他掏出打火機點了根煙，指尖上冒出的火光明明滅滅，呼出的煙霧像是一縷靜靜的直線，飄裊著，在雨夜中畫出一個又一個彎...

　　她從未見過他抽煙，可能心里有什么煩悶的事吧。

　　秦呦呦下樓，與剛從門外進入的東方鹿鳴四目相對，他的發(fā)絲上掛著雨滴，肩膀上濕了一大片。

　　明黃的燈光下，他的眼中卻陷進了一片斑駁的陰影——

　　“周六不用去了...”，說話間他已從她的身旁擦肩而過，聲音淡如涼水，“人，已經(jīng)過世了...”

　　空氣寂靜得讓人無法呼吸，只有外頭呼嘯而過的風雨聲徒生荒蕪。

　　東方鹿鳴回到房內(nèi)，重新拿出那封信看了一遍，在信中，丁老說出了一個秘密——

　　他有一個師弟叫趙時州，曾幫東方鹿鳴的太祖爺爺尋找過云墨鯤，但后來他瘋癲了，比他太祖爺爺瘋得還早，自那以后，他們師兄弟幾個再也不敢提云墨鯤的事，都說那是塊魔玉，誰去找誰瘋癲。

　　他告訴東方鹿鳴，這個人現(xiàn)在還活著，在北都的鶴郊精神康復中心里療養(yǎng)，這是他能提供的有關云墨鯤的最后一條線索，雖然并無作用，但至少能讓他安心地走。

　　東方鹿鳴望著窗外彌漫的夜色，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君然，你在哪，這幾天忙不忙?”

　　“我當然在杭城啊我的大少，我都快忙瘋了?！崩罹贿呎f邊翻看著手里的一份報告，“我說大少爺，你不會這個時間點又要找我打德州撲克吧！”

　　電話那頭的李君然突然想到有陣子在美國，東方鹿鳴竟喜歡大半夜拉人在網(wǎng)上打德州撲克，一打一個通宵，害得他第二天總被博導約去談話。

　　“你要是有時間，周末過來北都，陪我去看一個精神病人?！?p>　　李君然頓了頓，“大少爺，你這事兒很急嗎?”

　　“不急我能現(xiàn)在打電話給你?”

　　李君然汗顏，“可是，這周末我答應了一個美女，要去云滇看...”

　　“推了！”不等李君然說完話，東方鹿鳴便冷聲下了命令。

　　李君然不敢拒絕，他深知得罪了這位大神，后果會相當嚴重。

　　正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美女那邊的話，他也只好硬下頭皮去解釋一番了。

　　秋天的尾巴無聲息地掠過北都，抖落下一地的昏黃，轉(zhuǎn)眼間，周末挾裹著初冬的寒意悄然來臨。

　　東方鹿鳴決定帶上秦呦呦一起去看趙時州，但顧及到精神康復中心里人多而雜，怕秦呦呦暴露，他便聯(lián)系了趙時州的兩個主治醫(yī)生，讓他們帶著趙時州前往李君然所在的中庭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