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奴婢……”桂蘭還要開口。
沈傾染打斷她,神色認(rèn)真嚴(yán)肅:“桂蘭,秋杏,你們聽好了,我一直都拿你們當(dāng)妹妹看待,沒有外人在的時候,我們就是一家人,只要你們不背叛我,一心一意為我做事,我便會為你們考慮,以后你們?nèi)羰怯辛藙e的選擇,我也同樣會尊重你們的意愿,不會強行讓你們?nèi)ゼ奕说?。?p> 兩個丫頭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她們聽懂了王妃的意思,所以以后只要她們一直想留在王妃身邊,王妃也不會逼迫她們?nèi)ゼ奕说摹?p> “多謝王妃!”兩個丫頭一起跪地鄭重的給沈傾染磕了一個頭。
沈傾染將人扶起來,主仆三人一邊談心一邊用了早膳。
而書房的氣氛又恢復(fù)了冰冷,關(guān)植跪在地上,英俊的面龐僵硬著,額角布滿了細(xì)汗,高大的身軀卻沒有一絲顫抖。
“屬下該死!”
北宸逸坐在矮榻上,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眼神透著蝕骨的冰冷。
“北璟是怎么知道蘭冠山的?”
關(guān)植低著頭不敢說話,北宸逸抬起沒有溫度的眸子:“那邊距離京城三十多公里,地點偏僻鮮少有人路過,我們的人一直盯著怎么還會出問題?”
“屬下懷疑……是……是我們內(nèi)部出了叛徒!”關(guān)植說著面色越發(fā)深沉,這個任務(wù)主要是自己在負(fù)責(zé),現(xiàn)在內(nèi)部出了叛徒,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懷疑?”北宸逸尾音上挑。
“三天時間,屬下一定給王爺一個交代!”關(guān)植道。
北宸逸睨了他一眼:“兩天?!?p> “是!”
“蘭冠山那邊,讓冷元去接手?!北卞芬莸?。
“是!”
北宸逸朝他揮了揮手,他才行禮退出書房。
歆攬苑的主仆三人用過早膳之后,沈傾染朝秋杏使了個眼色,秋杏心領(lǐng)神會,猶豫了幾瞬才嘆息著開口:“桂蘭姐姐這次遭了大難,幸虧被救得及時才沒讓那些賊人得逞,但是真兇還逍遙在外,這樣的事情以后還不知道會發(fā)生多少次……”
桂蘭心思細(xì)膩,這一下也明白了秋杏的意思,神色認(rèn)真:“這一次的事情奴婢也有一部分的責(zé)任,那個人雖然是奴婢一母同胞的姐姐,但是早在侍郎府的時候,奴婢便下定決心要和她恩斷義絕了。
如今她作死把不干凈的主意打到了王妃身上,王妃便是要了她的性命也不為過,奴婢以后就只有王妃和秋杏兩個親近之人,對于那個女人,王妃想如何處置便處置了吧,奴婢絕無二話!”
沈傾染和秋杏聽了這話都松了一口氣,那個李大丫畢竟是桂蘭的親姐姐,若是直接處死,她們還擔(dān)心桂蘭心里會有隔閡,現(xiàn)在桂蘭這些話說的誠懇,她們也就沒有后顧之憂了。
“你要去地牢看看她嗎?”沈傾染問道。
桂蘭搖了搖頭,眸中一片哀傷:“當(dāng)初在侍郎府闖禍的是她,她害怕受到責(zé)罰便將責(zé)任都推給了奴婢,那時候她便和侍郎府的公子不清不楚,還做著翻身做主的美夢,奴婢多次勸她無果。
她打翻了侍郎夫人最愛的花瓶,那花瓶價值昂貴,她當(dāng)時便跪在奴婢腳邊讓奴婢去替她頂罪,念在多年的親情,奴婢替她頂罪被打了十幾棍子丟出侍郎府,差點就丟了性命。
奴婢在回家養(yǎng)傷的時候整日被父母責(zé)罵,她也未曾回來瞧過一眼,后來奴婢傷好得差不多了,父母還盤算著要將奴婢嫁給老頭子,奴婢誓死不從,然后半夜從家里逃了出來。
當(dāng)時奴婢身無分文實在沒了法子還去侍郎府找過她,她卻害怕被侍郎夫人瞧見了會連累她,急忙將奴婢趕了出來,滿嘴說著晦氣,如今她落到這般田地都是她咎由自取,當(dāng)初她不對奴婢存半分情誼,如今奴婢也不會再去瞧她一眼?!?p> 兩人聽著桂蘭這番話,都很心疼她的遭遇,秋杏濕潤著眼眶:“我自小就沒了爹娘,后來被人伢子賣到了丞相府,遇到了小姐,小姐一直對我挺好的,雖然在丞相府也是受盡了欺凌,但是只要能一直陪在小姐身邊,我就什么都不怕。”
說著就拉著桂蘭的手:“現(xiàn)在總算是熬到頭了,雖然這戰(zhàn)王府不太平靜,但是小姐有戰(zhàn)王妃的名頭在,那些人也不敢欺負(fù)我們,現(xiàn)在還有你跟我們一起面對,我們以后一定能過得更好!”
桂蘭眼里的悲哀逐漸退散:“能遇到你們,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榮幸,此時此刻,我倒是有些感激那個女人對我的絕情,然后才讓我有機會能遇到你們。”
沈傾染看著互相安慰的兩個丫頭,心中有種恍惚感,她們的追求就是能將日子過得舒坦些,而自己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回現(xiàn)代,在現(xiàn)代雖然血雨腥風(fēng),但是沒人敢招惹自己,活得也是無拘無束瀟瀟灑灑。
而現(xiàn)在的自己脆弱的不堪一擊就算了,還連身體都掌控不住,再這么待下去,她遲早會將自己困死在這具身體里。
這么一想,沈傾染心中回現(xiàn)代的信念又堅定了幾分。
“王妃。”
三人齊齊朝門口看去。
管家朝沈傾染行了一個禮:“丞相府差人送了幾箱書籍過來,您打算放在那里?”
“咱們歆攬苑有書房嗎?”沈傾染看向秋杏。
秋杏搖了搖頭。
“隔壁的廂房還空著呢吧?”沈傾染問道。
“咱們歆攬苑空著的廂房很多啊,但是里面沒有書架,王妃若是要用,還得讓人去搬些書架過來。”桂蘭道。
沈傾染出門看了一圈,歆攬苑之前沒人住,是有些荒涼的,現(xiàn)在的丫鬟小廝也不多,很多廂房都是剛打理出來,空著的那些廂房采光條件也不是很好,若是將就著放在那些廂房里,多少還是有點委屈那些能引起一陣腥風(fēng)血雨的寶貝了。
她想了想,還是讓人先搬到自己的寢房里放著,管家也不多問,只聽命令行事。
隨后她打發(fā)了秋杏和桂蘭,兩個丫頭看主子有事要忙,也不再打擾。
沈傾染隨手打開了一個箱子,蓋子翻起來的瞬間還有灰塵揚起來。
她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這些書籍在送過來的時候都沒人打理過,沈儒到底是有多不待見原主和她娘啊。
她沒再看其他箱子,而是走到書桌前,開始研磨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