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壕右宰詮姴幌??!?p> “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p> 一陣爽朗的讀書聲在這荒涼的小路之上響起,一個清秀的書生騎在一頭毛驢身上,身子十分懶散的倚在驢背上,搖頭晃腦的讀著書中的句子。
“公子,奴家感覺好冷啊?!?p> 一個女子的聲音從書生的后面響起,打斷了讀書的聲音。
一雙猶若羊脂白玉一般,極為精致的雙手從書生的身后伸出,十指帶著撩撥之意順著衣領向著里面探去。
那書生像是并未感覺到那雙肆無忌憚的手一般,依舊是那副懶散的模樣,一字一句的讀著手中的書,視線沒有半點的偏轉。
同時那書生跨下的那頭毛驢像是感覺到了什么,雙耳猛然一抖,四蹄刨地,一副受驚了的模樣。
不過在書生陣陣讀書聲的安撫下,毛驢又恢復了不緊不慢的模樣,順著大路繼續(xù)走著。
“公子,那書有什么好看的,難道還比得過奴家不成。”
帶著魅意的聲音在書生的耳邊響起,讓人不僅的浮想連篇。
隨后一個溫熱滑膩的舌尖微微的掠過書生的耳垂,更加的讓人感到一股邪火從小腹升起。
緊接著白皙的手臂探出抱住了書生,那女子的身體也緊緊的貼在了書生身上。
兩具肉體之間唯一的阻隔,便是那層單薄到連御寒都做不到的長衫而已。
隨后那女子的手,便要去解書生的腰帶。
“古人有言,書中自有顏如玉。話雖如此,但自是比不上那美女,但比一具早已腐爛的尸體還是綽綽有余的,不是么?!?p> 書生平靜的說著,抓住那女子的手臂,一把將其從毛驢上扔了下去。
在看向那書生扔下去的女子,那是什么女子,竟是一張只有正面的人皮,上面還滴答著鮮血仿若是剛剛從活人身上剝下來的一般。
“哦,畫皮么,倒是第一次看見?!?p> 那書生看著人皮,并沒有露出什么驚慌的表情,反倒一副早就習以為常的神色。
一雙眼睛十分放肆的來回打量著那畫皮,眼中隱隱還透露出一絲,孩童看見玩具一般的欣喜。
“可惜只有正面,要是張完整的人皮,也能讓我高看幾眼。”
書生如此的說著,似乎根本就沒有將面前的畫皮放在眼里。
那畫皮能修煉到這種程度,自然能理解人類的話語。
但正因為如此才沒有像那些剛剛成精的小妖那樣,只要看見活人,便會為了那口血食不顧一切。
同時那畫皮也知道人類之中,有著各類修行之人的存在。
所以看著那書生那服自信滿滿的模樣,一時間那畫皮也有些慌了。
“哦,你不動手么,那便由我來好了。”書生說著,雙眼微瞇拿著書卷的那只手抬起向著那畫皮的方向一揮。
那畫皮看著書生的動作,周身升起絲絲黑色的妖氣蓄勢待發(fā)。
只見書生雙腿一夾那毛驢的腹部,原本懶散的毛驢轉身一躍。
也不知那里來的力氣,四蹄騰空飛快的向著來時的小路往回跑去。
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那只毛驢便帶著書生消失在畫皮的視野之中。
畫皮不由的一愣,隨即便知道自己被那書生耍了。
“啊,嚇死我了,這才走了多遠,居然就能碰到一只成了氣候的畫皮。這還是白天啊,要是晚上我現(xiàn)在怕是已經(jīng)別各種鬼怪吃的連皮都不剩了吧。”
那書生喘著粗氣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
“果然啊,還是要去郭北鎮(zhèn)么?”
“我說給條活路行不行啊。”
書生望著天空,開口如此的喊道。
天空自然是不會給那書生回答,而那書生也沒有指望‘天’會回答自己,剛剛那一番話也只是發(fā)泄一下自己內(nèi)心的情緒。
書生的名字叫寧采臣。
就是那個去了蘭若寺,將女鬼聶小倩拐跑的寧采臣。
不過跟原本的寧采臣不同,現(xiàn)在這個寧采臣的身體里,住著的卻是一個穿越者的靈魂。
作為一個穿越者,就算是沒有具體的看過聊齋,但因為傳播之廣,還是有所耳聞的。
所以在知道了自己就是寧采臣,自己穿越到了聊齋中的時候。
寧采臣的內(nèi)心是絕望的。
聊齋的世界,那是一個什么情況,妖鬼遍地民不聊生。
甚至夸張一點說,妖鬼加起來的數(shù)量,很有可能比人還多。
在加上古代的生活環(huán)境。
那個時候的寧采臣,求生欲已經(jīng)降到了極點。
經(jīng)常夜晚出門閑逛,反正這種破世界估計也活不長了,還不如主動一點,死的也能有尊嚴一些。
直到寧采臣的表姐表姐夫,回村省親找上門來。
在跟那位表姐聊了幾句之后,寧采臣那所剩不多的求生欲,忽然就被激發(fā)了出來。
倒不是看自己表姐漂亮,見色起意,畢竟表姐夫還在一旁呢。
而是因為自己的那位表姐叫寧中則,如果對這個名字沒什么印象的話。
那么另一個名字岳不群,就要有辨識度多了。
而岳不群就是自己那個便宜表姐夫的名字。
在那一刻,寧采臣就意識到了,這不只是聊齋的世界,居然還有笑傲江湖,甚至是更多的世界融合到一起的世界。
如果說聊齋世界的普通人生存難度是地獄,但有了其他世界的加入后,生存難度就會大幅降低。
有了求生欲望,并且知道了自己的表姐白姐夫是什么人之后,寧采臣就開始了演戲。
說自己怎么的苦,怎么的難,扯著自己這位不知道多遠的遠方表姐袖子,在那里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要知道那個時候的寧采臣,還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看樣子也著實有些可憐。
畢竟在怎么說,岳不群也是華山派的掌門,權利還是有一些的。
并且岳不群雖然是個偽君子,但偽君子有的時候可比真木頭要好騙多了。
只要岳不群還打算當一天的君子,就必須在其他人的面前,做到盡可能的完美。
果然在演過這一番戲之后,寧采臣成功的通過岳不群,找到了一個賬房的活。
古代人識字率本就低,現(xiàn)代人看繁體字雖然寫有些困難,但讀大半還是沒問題的。
在加上現(xiàn)代人的數(shù)學水平,那怕只是普通,當一個賬房也足夠了。
之后的四年時間里,寧采臣靠著自己現(xiàn)代人的眼光以及知識,成功的從一個普通的賬房,變成了大掌柜。
當然了除了寧采臣做得好之外,也是因為這里是華山派的店鋪。
就算是在遠,多少也算是掌門夫人的親戚是自家人。
雖然依舊是給人打工,不過因為上頭就是華山派,在加上寧中則的關系,可以說過得十分悠閑。
除了一些金錢上的收獲之外,寧采臣最大的收獲便是將自己的身體,從那種嚴重營養(yǎng)不良,感冒都能病死的程度,調養(yǎng)到了健康的狀態(tài)。
至于學武,就算想要學武,至少也要有一個好身體才行。
就在寧采臣過完十八歲生日,打算正式的找個媒人,帶著批判性的體驗一下,萬惡舊社會一夫多妻制度的時候。
出事了。
店鋪里的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都紛紛的外出,或者負責重要工作。
這也就導致了,一個要賬的工作,居然落到了寧采臣這個大掌柜的頭上。
知道劇情的寧采臣,也隨之感覺到了不對,當然是不肯去的。
原本那個傻書生寧采臣能活著回來,現(xiàn)在換成了自己,誰知道還能不能。
在說妖魔鬼怪的什么的,能不接觸就不接觸。
抱著命要緊的心態(tài),寧采臣甚至都打算從自己的小金庫里拿錢,填上這筆賬了。
然而天命不可違。
怪事也從那一天開始了。
四年沒有遇到鬼的寧采臣,從那一天起,每晚總是能看到一些什么。
還因此病了一場。
知道在拖下去,非要被玩死不可。
寧采臣這才萬分不愿的,前往了郭北鎮(zhèn)。
自從啟程之后,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病也好了,也看不見那些怪東西了。
而剛剛就是在情況好轉之后,寧采臣又一次嘗試偏離的行為。
結果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遇到了一個成氣候的畫皮。
“在跑是真的沒有活路了?!?p> “去就去,蘭若寺而以,又不是必死?!?p> “阿米婭我們走?!?p> 寧采臣望著天空感嘆了一陣,隨后雙腿一夾胯下的毛驢,向著郭北鎮(zhèn)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