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一覺醒來,耿易覺得渾身更加酸痛。她緩緩地翻了個身,看到江立偉還在熟睡,就推了推他,說:“一起去菜市場好不好?”江立偉迷迷糊糊地應(yīng)了一聲。耿易便起身刷牙洗臉,等江立偉洗漱好后,兩人一起開車去了菜市場。
菜市場離小區(qū)約莫一公里,地方不大,但東西挺齊全。耿易感覺好久沒來,看見什么都想買。江立偉一直在旁邊說:“不要買那么多菜,平時也不做飯,就買這兩天的菜?!惫⒁走呑哌吂洌€是買了一大袋子,準備利用周末好好犒勞一下自己。牛肉中午用來燉粉絲,排骨晚上紅燒。耿易一天吃下來,覺得腦滿腸肥,什么減肥、身材之類的事,暫時都拋在一邊。
晚上兩人看完電視后,一起進洗手間沖涼。江立偉背對著耿易站在花灑下沖涼,耿易突然發(fā)現(xiàn)江立偉的背上有一塊巴掌大的瘀青,便伸手摸過去,問:“這里怎么了?青了這么一大塊?”江立偉說:“沒怎么呀?”耿易稍稍用力按了一下,說:“痛嗎?”江立偉嗯了一聲。耿易突然腦子一熱,問:“這不會是昨天按摩弄得吧?”江立偉說:“可能是,昨天按得時候,我就感覺有點痛?!惫⒁讻]有說話,心里像是一下子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很不舒服。從沖完涼后到周日一整天,耿易沒有和江立偉說過話。她腦了里反復(fù)想著那天在休閑會所按摩的場景,按摩的包間是一人一間,進去之后要換衣服,江立偉的手機里加了按摩技師的微信,他那么熟悉通往會所的小路。耿易越想越覺得難受。她想象不出按摩技師用了多大的力道才在他身上留了下那么大的一塊瘀青,她也想象不出江立偉是有多享受這個過程才能讓人使這么重的力道在身上。她不想和江立偉說話,心里越想越難過。
江立偉覺得耿易周日一整天都有點奇怪,坐在那兒不說話,跟她說話也不搭理。吃飯時喊了好幾遍才從沙發(fā)上起身,吃完飯后放下碗又去沙發(fā)上躺著。本來以為沒什么,但沒想到,耿易一連幾天都不和他說話,每天很晚下班,回來后沖個涼就進房間睡覺。江立偉實在想不出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怎么張口問,兩個人就這樣冷戰(zhàn)了好幾天。
耿易這幾天被自己的胡思亂想搞得沒心情工作,周二早上開完早會后,她獨自一人留在會議室,撥通了楊慶峰的電話。聽到楊慶峰在電話那頭“喂”了聲,耿易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這幾天的委屈傾瀉而出。他告訴了楊慶峰他們一起去按摩的事,也告訴了他江立偉身上那塊瘀青。他對楊慶峰說:“我從來不是一個把老公死死看在身邊的人,他出去打球,吃飯,洗腳,這些事我從來不會管他。也從來沒有翻看過他的手機,拿過他的工資卡。我難過和不能接受的是,他怎么可以讓另外一個人在他身上留下這樣的印記,而他卻在享受這個過程。“楊慶峰對她說:“你不要想太多,首先他自己說了,可能是按摩的人下手太重弄得。再者,那些都是正規(guī)的場所,不然他過去的時候也不會帶上你?!惫⒁渍f:“這些我都知道。之前我和他一起也去過洗腳城,但那個場合和這種按摩的場合不一樣,如果我沒看見,也許沒什么,但是我看見了這種場合,又想到他身上的瘀青,我很難接受。心里就是不舒服。”楊慶峰說:“是,我以前也有朋友喊著一起去洗腳按摩。現(xiàn)在結(jié)婚了,老婆不給。所以現(xiàn)在跟著他們一起出去,我最多就是洗腳,按摩那邊我就不去了??赡苣阒耙恢焙芊湃嗡?,沒有跟他說明這種事情不行,他就沒有注意。你這兩天好好跟他溝通一下。說清楚就好。”耿易說:“我現(xiàn)在還不想和他講話。”說完就掛了電話。
周四晚上耿易沖完涼出來的時候,看到江立偉坐在茶幾旁邊的凳子上看手機。她進了房間坐在床上,想著要跟江立偉說清楚這件事。就打開門,站在臥室門口對江立偉說:“你進來一下,我們好好談?wù)?。”江立偉抬頭看了一眼她,有些疑惑,然后起身走了過來。耿易坐在床上,江立偉隨手帶上門,問:“你這幾天怎么了?”耿易說:“以后不要去按摩那種場所。”江立偉說:“就是因為這個?那里沒什么呀!”耿易說:“反正以后不要去了。”江立偉沒有說話,耿易接著說:“那種按摩場所不是什么好地方。那些女孩為什么加你微信,都是有目的,沖著錢去的?!敖フf:“我們?nèi)ゾ褪钦5陌茨?,都是正?guī)的場所,又沒有別的什么。”耿易一下子哭了出來:”可是我不能接受人家在你背上捏來捏去,還掐了這么大一塊瘀青。“江立偉笑了,一把摟住她說:”沒想到,你這么在意我??!“耿易邊哭邊說:”以前晚上你經(jīng)常出去,很晚才回來,我都沒有說過你。自從江迪回去了,你一個星期七天,至少有五六天都是深更半夜才回來,我天天晚上一個人在家呆著。”江立偉說:“是,我不對,這段時間忽視你了,以后我多陪陪你?!惫⒁渍f:“那以后不準去按摩這種場所了?!苯バα藳]有回應(yīng)。耿易又連著問了好幾遍,說:“你聽到了沒有?”江立偉嗯了一聲,兩人相擁著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