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主席臺上望去,雖然人海茫茫一片,但就是滿懷希望。
張皓和程玥也跟著停了下來,張皓剛想說什么,程玥就扯了把他。
她想,白白那個傻丫頭應該不會讓程池失望了。
緊接著聽見話筒字正腔圓的普通話。
“初三(14)班任白來稿?!?p> 程玥下意識看向程池,眉眼飛揚,嘴角上揚,似冬日暖陽,冰雪初融。
這么久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堂哥眼里有光的樣子。
用不著試探了。
程池他栽了,栽的妥妥的。
張皓在旁邊也看出了點門道來了。
嘖了聲,他池哥這是賭氣呢!
幼不幼稚。
剛想跟他高低整兩句,看見了不遠處跑過來的人。
吹了聲口哨:“池哥,你看那是誰?”
笑的戲謔:“感覺有點兒像池哥你的小同桌??!”
拖著調(diào)子,一聽就是滿滿的調(diào)侃趣味。
程池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女孩面頰白里透紅,奔他而來。
他心狠狠顫了一下。
無論看多少遍,都會心動。
“呼,真的是你們呀,還以為看錯了呢!”
任白跑的久了,有點喘。
張皓輕哼了聲,眼神瞟向程池:“還不因為有人沒來加油,某人沒勁了唄!”
“啊?”
任白擦著汗,看向程池:“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yī)務室?”
程池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沒不舒服?!?p> 任白一雙清澈的貓眼盯著程池,滿是不解。
程池問:“想不想我得第一?”
任白抿了抿唇,看了眼其他人,都快跑完一圈了。
她回:“別有壓力,其實跑倒一也不要緊的,身體要緊?!?p> 說著又補充:“其實我們班上參加比賽的人很少,棄賽的也有好幾個,所以你也不用很拼……”
程池笑了聲:“那我們走完三千米,班級積分不要了?”
他們一個在賽道,一個在草坪,跟散步似的,邊聊天邊走路。
任白想了想,目光很真摯,說:“還是跑起來吧!”
她舔了舔唇角,聲音輕輕的:“要是老張知道消極比賽,估計得說你。”
她拉過程池的胳膊,陪著跑。
“嗯,咱們起碼要做做樣子,我陪你一起跑吧?!?p> 話雖這么說,她還是很虛的。
她平時連八百米跑完都跟要命似的,這要是跑完三千米,估計人都沒了。
程池手臂一軟,眼神掃過那只手,看見她頸脖間的汗,還有曬紅的印子,他喉嚨哽了哽。
拉住了她,靠的近了些,摸了把有些亂的額發(fā),聲音是少有的溫柔:“小白乖,去終點等哥哥,哥哥跟你拿獎?!?p> 任白被程玥拉走的時候,臉都是紅的。
張皓原本還跟著程池跑,結(jié)果到第二圈的時候就跟不上了。
他看著越跑越快的身影,嘴角抽搐。
這是打了雞血?
冷哼了聲,任白就是他的興奮劑吧!
他抬腳往程玥那邊跟過去了,這丫頭又在看手機,眼睛都落屏幕上了,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任白在終點等他,每次經(jīng)過都會在他邊上輕輕的說聲“程池同學,加油!”。
聲音不大,卻如雨滴打在心上,濺起層層漣漪。
他提速,在最后一圈的時候超過了第一,沖到終點的時候甩開后邊的人近半圈。
有校草的名頭,又是第一名,圍在他身邊的人不少。
任白手指捏了捏水瓶,踮著腳望,被人擋了個嚴嚴實實。
她抿著唇,有些猶豫,擠是擠不進去的了,光站這也等不到人,要不要先回大本營。
“想什么呢!”
任白額角一疼,撞進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漂亮又乖戾。
程池望了眼她懷中的水,聲音有些沙:“不是給我的?”
任白臉上一紅,把礦泉水塞給了他。
“是給你的?!?p> 程池彎了彎唇,當著她的面把水瓶扭開,喝了一大口,喉結(jié)上下滾動,汗珠也順著滑了下來。
滿滿的荷爾蒙,任白耳尖也開始發(fā)熱,耳垂紅透了,似一顆紅寶石。
程池好心情的喝了幾口,看了眼大太陽,曬得任白像是白的發(fā)光。
“走吧,回教室?!?p> 程池拉著任白的胳膊,往教學樓走。
任白跟著走,問:“不回大本營嗎?”
程池看了她眼,額角的汗晶瑩剔透,曬的滿臉緋紅,輕哼著說:“有數(shù)學題問你?!?p> “哦?!?p> 原來是要學習啊!
程池同學看來真的愛上了學習。
剛剛比賽完就想著問題了。
真是個好學生!
上廁所的空隙,程池給程玥發(fā)了條消息。
程池:[去主席臺把那張加油稿拿過來。]
那邊回的很快。
馬云背后的女人:[哪張?]
后邊還跟著一個表情包:[斜眼笑jpg]
程池擦著臉上的水,直接轉(zhuǎn)賬一千。
那邊一秒收錢。
馬云背后的女人:[池哥爽快,保證完成任務!]
程池關(guān)了手機,走進教室。
任白偏頭看著題,右手拿著鉛筆,時不時戳著自己的腦袋。
程池抿唇,壓下自己想要上揚的嘴角。
扶正了小同桌的頭,接過書本,問:“想出來了嗎?”
任白點了點頭,把剛打的草稿遞給他,鉛筆在紙上點點畫畫:“你看吶,題目中的這個條件……”
任白的思路清晰,加上程池本身就只是一小點卡住了,一點就通。
任白習慣性的問了句:“聽懂了嗎?”
程池勾了勾唇,聲音有些痞:“聽懂了,小白老師?!?p> 小白老師。
任白掐了掐自己的臉,有些熱。
這人瞎喊什么呢!
程池直勾勾盯著任白看,任白也不敢抬頭,只覺得躁的慌,心里亂亂的。
她咳了咳,很正經(jīng)的問:“還有那些不懂的嗎,我教你。”
程池喉結(jié)上下滾動,眼神移開,右手悄悄捂住了心口。
緩了幾秒才回:“暫時沒有了?!?p> “嗯?!?p> 任白打開了一本雜志,看了起來。
程池掃了幾眼,《意林》。
他不感興趣。
而后趴桌上,一如往常,靜靜的看著任白的側(cè)臉。
白皙純凈,干凈的仿佛一張白紙。
他手指尖點著褲縫,口袋里是小同桌剛給的兩顆糖,而不是煙。
好像從認識小同桌起,他就愛上了吃糖,很久的煙癮,都在不知不覺中戒了。
他拆了顆糖,含在嘴里。
清爽甘甜,薄荷醒腦,他知道,他在很清醒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