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忻域苦笑片刻,終于說話了:“既然潭兒這么說了,你是他的媳婦兒,我便由了他。只是,有些條件,我們需要談一談?!?p> “我可以借給你人,是柳家和季家的私兵,一共五千人。人是不多,可各個都是精英。你嫌少也沒辦法,老頭子就只有這么大點兒本事了。”
“你也知道,柳家的根基在嶺西,不可能跟你走??墒?,如果你與柳家尚有關聯,那日后傳出去,難免會有人說,柳家叛國。所以,當你帶著這些人離開大孟,你與我柳家,就再沒有半點關系了。等你離開,柳家會說,潭兒的媳婦兒死了,從此,柳家就沒你這個人了?!?p> “書彥是柳家的血脈,你不可以帶走。就算是我柳家心硬,可既然是你執(zhí)意要走,就總要付出些代價。”
納蘭渃的臉一點點變得慘白,她終于明白了,柳家對她好的,其實也只有一個柳潭,而柳忻域想要的,其實只是一個柳氏的血脈。不然,也不會在她跪了這么久的時間里,不曾說一句挽留的話。她心灰意冷的轉頭看了一眼柳潭,驚訝的發(fā)現柳潭的眼中彌漫著水汽,似是要哭出來了。柳潭平日里獨當一面,即便對她溫柔,也從未展現過如此脆弱的樣子。納蘭渃心軟了,不忍再看,強忍著即將與孩子分離的心痛,盡量平靜道:“您說的,納蘭渃都答應。孩子我肯定不會帶走,一來,我此去生死未卜,沒法照顧他。二來,柳潭一直待我很好,我總要給他留些念想?!?p> 罷了,這個孩子,就當還了柳潭這幾年真心實意的照顧。
“你能想明白最好。”柳忻域的臉色稍霽,“準備什么時候啟程?”
“越快越好?!奔{蘭渃道,“我留下的時間越久,柳家和孩子就越危險。郭守巖是個瘋子,他說到做到,第一批殺手沒能要了我的命,保不齊第二批人已經在路上了?!?p> 柳忻域想了想,贊同道:“說的也是,那我連夜給季家傳信,你明日一早便帶人啟程吧?!?p> 之后,納蘭渃便離開了嶺西,帶著五千人馬重返南陵。柳忻域沒有騙她,給她的人均能以一當十,僅用了三個月,納蘭渃便帶人將郭守巖斬首于南嶺皇宮的大殿之前。只是,納蘭渃并沒有即刻取了小皇帝的性命,她給小皇帝用了毒,讓他成為了自己的傀儡,而納蘭渃,就成為了南陵真正的王。
幾年后,柳書彥長大,納蘭渃卻從來沒有回去看過他。她信守著承諾,與柳家斷絕了一切關系,只靠著安插在大孟的眼線,偶爾傳回些關于柳書彥的只言片語。
納蘭渃的心是石頭,日日暖著即便能暖熱,晾的時間久了,就又會冷下去。納蘭渃做南陵王的這些日子,見慣了生死,也執(zhí)掌慣了生死,越來越覺得當初柳家的小院就是一場夢,夢醒了也就醒了。
所以,當柳家出事,納蘭渃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他們南陵也不能和大孟的朝廷杠上,便在確保柳書彥安全的情況下冷眼旁觀了整個過程。事后,她又覺得愧對當初柳潭對她的好,才想出了格?;ǖ狞c子刁難楚修宜。
公子毅凌
終于把納蘭渃的往事寫完了。本來沒想寫這么多,可是納蘭渃這個人的背景太復雜,寫著寫著就多了。沒辦法透露太多,只能說,納蘭渃的選擇吧。她雖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個好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