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條三色蝶尾龍睛金魚,尾鰭走向絲絲鮮明,由外至內(nèi)依次為透明、淺黃、黑紅色,層層遞進,眼睛是那種葡萄型,渾身紅艷,極是好看。
這條金魚是晉州特產(chǎn),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極品。
謝妍背靠柱子,嘴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時不時咬上兩口,瞇著眼睛看著蛐蛐罐里的兩只蛐蛐。
她的常勝將軍張牙舞爪的,對著對面比自己小上一節(jié)的蛐蛐嘀咕。
小半個時辰過去,對面那只已經(jīng)傷痕累累,動作明顯的遲緩下來,頭頂揚著的觸角有些萎靡,不滿的叫了兩聲。
斗斗再跳過來時卻被那只蛐蛐靈巧的跳過,移到它的對面。
兩只蛐蛐彼此對視,誰也不先動一下,似是在觀察對手。
謝妍沒意思了,拿著小棍碰了碰斗斗,斗斗挨了兩下,叫了兩聲,隨后會意似的,蓄勢兩秒,猛地?fù)湎蚰侵或序校序袥]有準(zhǔn)備,被撲倒。
謝妍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府中不遠處傳來一陣喧鬧嘈雜。
謝妍沒在意,只是又將視線移向池里的金魚,神色略微有些癡迷。
真好看啊,什么時候找穆玘再給她弄一條公的過來,讓這兩條配個對,生點兒崽,到時候生下小金魚,她就有一池子三色蝶尾龍睛金魚了,說不定還能變的多點色兒呢?
謝妍美滋滋地想,忽然外面的聲音更大了,她的貼身侍女花容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一身狼藉,她還沒來得及問她怎么了就被從石凳上拽了下來,“小姐,你快跟我走。”
謝妍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她站穩(wěn)身子,不解的看向花容:“怎么了花容?什么事這么急?”
花容急得來回跺腳,“小姐你快跟奴婢走,別問了,一會奴婢再告訴你!”
她顧不得尊卑,上前拉著謝妍,也不走什么正門,直接拉著謝妍跑向了被廢棄的東院,那處已雜草叢生。
花容扒拉開院角的雜草,熟稔地找到幼時二人常溜出去的狗洞,就要把謝妍往里塞。
謝妍反手握住她的手,不解的看向花容,她這一路來都是不解的,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到底怎么了?家里出事了?”
花容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將軍被人告了御狀,定了將軍通敵叛國的罪名,現(xiàn)在將軍府被查抄了!將軍和夫人讓我趁亂趕緊送小姐出去!”
“您快走吧小姐!晚了就要來不及了!”
謝妍腦子嗡嗡的,不自覺的松開了花容的手,“花、花容?你說什么?”
花容“嘭”地一下跪在地上,磕了個響頭,“小姐,奴婢求您了,您快出去吧,是這東院里偏僻才還沒被人搜過來,再過一會來了人您就走不了了??!”
“我不走!”向來性子好的謝妍下意識開口,她清楚極了爹爹多忠君愛國,怎么可能通敵叛國,“不可能,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爹,我爹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
“我不走!我要和他們對峙清楚!”
花容真的是要急哭了,她抓住謝妍的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