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二公子
菜端上來了,凌子霄向來不知道客氣二字怎么寫,順著就是一陣風(fēng)卷殘云,難為他在這饞嘴的關(guān)頭,還能騰出手來給柳言布菜。
柳言哭笑不得,搖頭道:“你吃你的便是,管我做什么?”
“愛吃不吃”凌子霄翻了個白眼,真就不管她了,自己吃個沒停。
柳言還算有心,見囡笙不敢動筷子,便主動夾了兩筷子菜到她碗中。
“你正是長個子的時候,不用拘束,多吃點。”
囡笙受寵若驚的遞碗接過她送來的菜,如小雞啄米般點著腦袋。
“謝謝小姐”
柳言笑著,沒有說話。
囡笙表現(xiàn)的過于拘束,反倒讓柳言有些不適應(yīng)。
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改不了一個定律,越是這等高級的場所,越是有人聊著五湖四海的八卦。
就比如柳言身后有一桌,多喝了兩杯酒,便開始大聲張揚著雙臂攀談起來。
“我覺著那朱雀帝送走那柳大人,就是場陰謀,什么送去靜養(yǎng),指不定半路上就解決了呢!”
“誒!這位兄臺,話不是這么說,要我說啊,她真是被送去靜養(yǎng)了?!?p> “可拉倒吧!那柳言從先皇還是就掌握了大權(quán),威脅皇權(quán),功高震主,朱雀帝肯定恨不得先除之為快!”
“就是,你看哪有這等巧合?她之前出事,朱雀帝不也沒說什么嗎?”
……
柳言不動聲色的聽著,神情未變,淡然的吃著飯。
凌子霄卻是放緩了吃飯的速度,那些人正對著他,凌子霄時不時的會張望一眼,感嘆他們的腦洞是真大。
什么都是朱雀帝一手策劃和玄武聯(lián)手趕走柳言,達(dá)成共識,穩(wěn)住朱雀帝的地位,構(gòu)建四國和平。
什么玄武國忌憚柳言的權(quán)勢,要挾朱雀帝趕走柳言,然后被玄武國帶走利用。
總之想法五花八門,令人啼笑皆非。
凌子霄作為知情的人之一,聞言也覺得愚昧可笑至極。
“要真如他們說的那樣,你怕不會在這好生待著了。”凌子霄抽空,小聲與柳言碎碎念。
柳言噙著笑,看了他一眼,筷子一伸,奪過了凌子霄剛夾起的雞翅,放到了囡笙碗里。
囡笙愣了一下,對柳言很是感激,凌子霄卻不悅的撅著嘴。
“不就隨便說了句嗎?至于如此?”說罷,凌子霄一把將身邊的菜都攬到了自己跟前,只留了青菜。
柳言不是第一次知道他護食,卻不知道這么護食。
“你這樣,讓囡笙吃什么?”柳言略帶責(zé)備。
“小孩子就該多吃些蔬菜,尤其是女孩子家家的,吃多了肉,長瞟了就沒人要了。”
凌子霄說的義正言辭。
“我有青菜就夠了,不用肉食的。”囡笙趕緊解釋。
“你別聽他胡說?!绷糟妒菑牧枳酉瞿嵌肆睡B牛肉端到了囡笙跟前。
凌子霄雖有不悅,卻也沒多說什么,又埋頭吃飯了。
“小二!”門間突然出現(xiàn)一對人馬,領(lǐng)頭的雄赳赳氣昂昂的一聲吼,愣是引得在場的人側(cè)目。
柳言也順著看了眼,為首的是個高高瘦瘦的男子,昂首挺胸,頗有一副傲視群雄的感覺。
“這是誰?。俊?p> “你外地來的吧,連蘇家二公子都沒聽說過?!?p> 柳言也沒聽說過,所以聽到有人議論,也凝神聽了起來。
“那蘇家二公子什么來頭?”
“噓,我小聲與你說,那蘇家二公子沒什么特別的,好就好在投了個好胎。那蘇家,是蘇州出了名的家族,名聲僅次于夢家?!?p> “那蘇州夢家是真的大戶人家,不僅富可敵國,還救濟一方,能僅次于夢家,想來也是不錯的家族?!?p> “那蘇家有是有錢,但名聲不是很好,尤其是這蘇家二公子,十里八鄉(xiāng)出了名的紈绔?!?p> “你們那桌,嘰里咕嚕的說什么呢?”那蘇家二公子才剛坐下,身邊的侍從聽到議論,兇神惡煞的說。
方才議論的那人撇撇嘴,對這蘇家沒什么好感,卻也不敢再多說什么。
若說在這蘇州,夢家的店鋪占了這的一半,那這蘇家,也是占了剩下的一半的一半的,他這能平民,還真是惹不起。
光是聽到那等評論,柳言也好奇的多看了兩眼那蘇家二公子。
長的還行,不算歪瓜裂棗,但看著有些發(fā)育不正常,臉上都瘦出了骨架子,眼瞼下也是一團暗青,整個眼睛都是耷拉著的,沒有什么精氣神。
“呵,這是縱欲過度了吧?”凌子霄忽而小聲來了句,語氣中滿是嘲諷和不屑,正巧傳到了柳言耳朵里。
柳言輕點點頭,看這模樣確實是縱欲過度的模樣。
“嘖嘖,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遲早得把自己給搞垮了。”凌子霄瞧著二郎腿,往窗欞一靠,一副大爺?shù)哪?,還時不時抓起一旁盤里的花生米往嘴里丟。
“你瞎操什么心?”柳言笑道。
“我就隨口說說,那皮包骨的模樣有什么好看的?有我身材好?你看我這胳膊手臂,多結(jié)實?!绷枳酉稣f完,還真就掄起袖子,讓她看他的肌肉。
柳言一把將他手拍掉,笑道:“你這人真是無趣?!?p> “你們是什么呢?說什么呢?”那些侍從又對著柳言這邊叫喚。
凌子霄可不是個服軟的人,當(dāng)即便道:“看你們家二少爺兩眼怎么了?就這么幾兩皮包骨,看了還能少兩斤肉不成?”
好家伙,凌子霄這話一下就惹火了那些人,那二少爺更是瞧著他的時候直瞪他,恨不得用眼神殺了他。
“你——”
那二少爺指著他,想說什么,卻開始咳嗽了起來,你了半天,連句完整的話也沒能說出來。
“你什么你?還沒斷奶呢?只會說這么一個字,來,跟著我念,叫:凌——大——爺!知道了吧,叫一遍我聽聽。”
凌子霄表現(xiàn)的極其囂張,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那初識的日子,她與凌子霄那時不受世俗拘束,想玩便玩,想鬧便鬧。
也就是在她做了官之后,才收斂了些野性,裝出一副沉著穩(wěn)重的模樣。
今日或許真是念舊了,柳言沒有阻止他今日的這般胡鬧,天大的事也有柳言給他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