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家攤上事了
第二天,夢家便攤上了大事。
一大早便有人匆匆拍窗叫醒了二老。
“怎么回事?一大早上的在這大驚小怪。”夢老爺子邊披著外衣邊走了出來。
“是夢深小公子,他被人指證說殺了人,被衙門的人帶走了?!?p> 這可不是件小事,頓時驚動了全府上下,包括柳言等人。
“不可能!夢深小兒雖然平日里胡鬧了些,但絕對不會殺人!”這話是夢桑嫣說的,她也算和夢深一般大,一起長大,他秉性如何,多多少少是了解的。
當(dāng)然,與她一樣不信的,是府上大半人。
包括二老。
于是二老決定去衙門看看夢深先,怕衙門的人對他用私刑。
柳言也覺事有蹊蹺,便與夢家?guī)孜婚L輩一同去了。
當(dāng)然,還有想湊熱鬧的艾倫。
艾倫提出要去的時候,夢家有那么一瞬間的停頓,二老面面相覷,才說了句:
“讓你見笑了,隨我們一起吧。”
“相信貴公子是被冤枉的。”艾倫說了句。
“多謝?!?p> 屆時,一行人便來到了衙門,好在夢家的名聲比較好用,雖然人多,但愣是讓知府出門迎接。
大致也知道這般來意,帶著一行人去獄里的路上,知府解釋道:
“雖然這事確實發(fā)生的蹊蹺,但目前所能得到的證據(jù),皆指向了夢深小公子……”
今晨,
蘇州城內(nèi),酒家小巷,一個四尺小分叉路里,發(fā)現(xiàn)一位死尸。
地上沒有血跡,翻趴在地,是一個去酒肆喝酒的人發(fā)現(xiàn)的,起初還以為是名醉倒的漢子,哪知翻過身來,胸口有四個大血窟髏,嚇得此人連滾帶爬的離開,連忙報了案。
緊接著就有衙門的人前來調(diào)查了,這個小巷子著實夠偏,人跡罕見。
但就是這樣一條小巷深處,卻有一家酒肆,走在巷口,就能聞到淡淡的酒香,卻怎么也看不到酒肆的影子。
衙門的人去酒肆詢問昨日有誰來過,酒肆說昨夜只有夢深一人來過,喝的爛醉。
小二上前說今日要關(guān)門了,夢深還發(fā)少爺脾氣,打傷了那名小二,還砸壞了幾壺上好的女兒紅之后才搖搖晃晃的離開了酒肆。
動機是喝醉了脾氣暴躁,時間又基本吻合,衙門當(dāng)即鎖定了夢深,在夢家不遠處的樹下發(fā)現(xiàn)了還昏睡的夢深,便將他先押回了衙門。
事情經(jīng)過大致如此,不同于夢家長輩在那說著什么“不可能”“夢深不是這樣的人”之類的話。
柳言與艾倫沉默的跟在后邊,思考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我覺得可能是有人陷害?!卑瑐悏旱土寺曇粽f。
柳言點頭,這也是她所想的。
夢深雖然紈绔了些,但也并未對誰有過實質(zhì)性的傷害。
忽而看見路旁花盆里葉片上有水,柳言當(dāng)即問道:“昨夜可曾下過雨?”
前面的人忽而都停下,雖然不知她為什么會這么問,但還是都搖搖頭。
“我們睡的淺,昨晚也沒聽見雨聲?!眽衾戏蛉苏f。
柳言看向了知府,知府愣了一下,也搖搖頭。
“這也不是什么大事……”知府輕飄飄的說了句,繼續(xù)帶路。
柳言抿著唇?jīng)]有回答。
艾倫歪著腦袋,一柄扇子撐著下巴,多看了柳言兩眼,卻什么也沒說。
夢家家世顯赫,這還是第一次來牢獄之中,剛進去,那潮濕的氣息撲鼻而來,帶著股子霉氣,吸入體內(nèi),險些讓幾個婦人沒招架的住,連忙用手絹捂住了自己的嘴。
偏生二老所帶來的,還大多是女眷。
夢家的男兒,大多成家之后便不能一直留在祖宅,要出去闖蕩一番,這也是夢家女眷較多的原因。
“夢深,夢家老祖宗來看你了!”
剛“嘎達”一聲開了大門的鎖,知府便吆喝了一聲。
頓時讓原本有些死氣沉沉的監(jiān)獄來了興致,都趴在了欄桿邊上,想看一眼這赫赫有名的夢家人。
夢深被關(guān)在比較深處,夢家人愣是途經(jīng)了許多罪犯,穿著囚服,蓬頭垢面,與他們的衣服華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幾位女眷佝僂在一起,提著裙角,生怕沾了點不干凈的東西。
“老祖宗,我是被冤枉的!你快跟知府說!我沒有殺人!”
夢深聽說老祖宗來了,連連喊道。
終于見到了人,不過是幾個時辰的功夫,夢深耷拉著眼皮,額頭發(fā)黑,穿上囚服,愣是沒了往日的公子哥風(fēng)采。
一副憔悴的模樣。
孟老爺子哼了聲,杵了下拐杖,厲聲說:“你光是會嚎有什么用?先把來龍去脈將一下?!?p> 夢深被老爺子一吼,這才安分了些,回憶了一下昨日的場景。
他昨晚去貽春苑玩了會兒,那時就已經(jīng)有些找不著北了,回去的路上又問到了巷子里飄來的酒香,便進去暢飲了一番,后來的事他也記不得了。
這些話沒有多大用處,反而坐實了他可能存在醉酒后殺人的動機。
夢家一眾人皆皺起了眉頭。
“但我真的沒殺人!老祖宗,你要相信我!”
“前來探監(jiān)的時間不能過長,你們先回去吧。”知府說。
二老嘆了口氣,應(yīng)下了。
“既然不是你做的,便要問心無愧的在這等著,會還你一個清白的?!眽衾蠣斪诱f完,一眾人便離開了。
出了監(jiān)獄,見了陽光,柳言頓時還有些不適應(yīng),艾倫連忙將扇子打開遮了一下。
“多謝?!绷缘懒司?。
“知府大人,我覺得此時有蹊蹺,不知可否允許我介入調(diào)查一番?”柳言對知府說。
知府頓了一下,笑道:“此時還是交給衙門的人去做吧,你是夢府的鬼客,哪能做這等事?”
見柳言眼中流露出的意思未淡,知府當(dāng)即看向了夢家二老,笑道:“就算是我答應(yīng),夢家老祖宗也不會答應(yīng)的。”
想用夢家二老的名義打消柳言去調(diào)查的念頭,看上去似乎很有用,但他卻低估了夢家人不按常理出牌的程度。
二老剛開始也有些顧忌,不想讓柳言插手,可就一對視的功夫,夢老爺子當(dāng)即轉(zhuǎn)口。
“她想去,就讓她去吧!”
知府頓時如鯁在喉。
“還有我還有我!我也想幫忙!”說話的正是艾倫。
知府再一次看向了二老,心想,畢竟是他們府上的客人,未來又不會成為一家人,總不至于也讓他們?nèi)ズ[吧。
可就又那么一個對視的功夫,二老說:“他是客人,他想做什么,我們也攔不住??!”
知府險些一口氣背過去。
“知府大人還有異議嗎?”柳言笑問。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