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如果
夢潭淵牽著柳言走在路上,堵不時有人在后面竊竊私語,二人卻覺自己坦蕩,沒什么好隱瞞的,也就隨他們?nèi)チ恕?p> 走至廳室,許家二老沒在,于是乎都只是些同輩,而同輩之中又?jǐn)?shù)夢潭淵地位為尊,所以哪怕人都齊了,也愣是沒人動筷,當(dāng)然,凌子霄這人除外。
他可不顧這些繁文禮節(jié),也不問什么尊卑,早已一個人端著一只烤雞在那大快朵頤了。
許千游是東道主,卻也熟知凌子霄這人,若是真要攔也未免能攔得住,所以也就隨他去了。
柳言看到的時候,有一瞬間的錯愕,續(xù)而笑道:“你們先吃啊,等我二人作甚?”
“你二人為尊?!痹S千游笑答,上前邀二人在了主位。
“說笑了,這是你的地盤,你才是東道主,若是伯父伯母在,見了豈不是要笑話了去?”
許千游笑笑,也沒再多說什么。
倒是凌子霄,擺著一張臭臉,撕扯著雞腿說:“磨磨唧唧的,要吃的趕緊吃,不吃我可就全吃了,別想那么多,他們不動筷,指不定是沒餓著過。”
這話就有些欠了,但即是這二人已經(jīng)入座了,其余人也就動了筷子。
艾倫瞧見一圈都動了筷子,看向歐亦云,見歐亦云點(diǎn)頭,這才動了筷子。
艾倫自遠(yuǎn)方來,又沒人告知過他這二人是何等身份,所以方才見凌子霄開吃了,也打算吃,被歐亦云拍了回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見其他幾人沒動,自己也就跟著呆坐在那,這會可以開吃了,艾倫各個菜都嘗了一遍,可不快哉。
飯后,幾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去玩了,許千游叫住了柳言,柳言停留下來,夢潭淵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不過這話倒也不用避諱夢潭淵,許千游直言道:“昨日是我考慮不周了,所以想收回陛下那間房間,這幾日你們住一起,你怎么看?”
柳言聞言,也知這幾人怕是聽了外面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但二人住在一起似乎也沒什么影響,而且也正好可以讓她達(dá)成自己的目的。
但柳言還未開口,夢潭淵便替她回答了。
“如此甚好,你覺得呢?”
低頭看柳言之際,眼中的柔情簡直可以溺死她。
柳言也是拿他沒法,點(diǎn)點(diǎn)頭。
“我也正有此意,也免得多占了間房,還需人每日去打掃?!?p> 盡管知道會是這個回答,許千游聽柳言親口說出來,多少還是有些苦澀的。將心中澀意咽下,他淡然笑道:“那么,我便叫人去操辦了?!?p> 事已成舟,便是到時候凌子霄知道了,也是沒法的事。
“有勞千游了?!绷韵笳餍缘幕亓司?。
“無事,反正近來也沒什么事。”
“我聽說在燈會不久后就該是武林會議了,你即是云劍山莊的少莊主,不去看看?”
“往年云劍山莊都會收到邀請,但多半只是去坐鎮(zhèn)的,不會參與武林盟盟主的選拔,最多也就是去度假幾日罷了,若是你感興趣,我便帶你們?nèi)タ纯?,若是不想去,我也不去罷,著實沒什么趣事?!?p> 柳言挑眉,這柳言倒真有些興趣,但此次出門還是有任務(wù)在身的,所以即便有些興致,柳言還是拒絕了。
“今年就算了,來年若是有機(jī)會再來?!?p> 但夢潭淵是何斯的熟悉她,一眼便看破了她的所思所想,笑道:“玄武國的事倒也不急,想去便去看看,不耽誤事的。”
柳言低頭沉思了一會,還是相信了夢潭淵的說辭,他能這般輕松的說出無事,想來朝廷中玄武國的事情并不算大,便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許千游作為東道主,最是熟悉這片區(qū)域,柳言即是打印了想去看看,許千游對此還是感覺高興的,雖然不只是帶柳言一人,但還是有種心理上的滿足。
“那我這就去叫人安排,確保到時候萬無一失?!痹S千游說罷,頗為喜悅的離去了。
武林之中人的性子都頗為耿直,時不時會鬧出些矛盾來,許千游對此也是司空見慣,若是往年或許也就不在意了,但今年因為柳言也要去,許千游還是希望不要有意外發(fā)生。
二人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夢潭淵沒來由的有有了股子醋味兒,陰陽怪氣的說:“他對你倒是真上心?!?p> “你第一天這么覺得?”柳言不知死活的說道。
這話說的倒是實在,夢潭淵聰明如斯,又哪會是第一日知道,還有那凌子霄也是,上次柳言失蹤,凌子霄前來問他要人,那陣勢,絲毫不將他堂堂朱雀國國君放在眼里。
“這二人是真難纏,事已至此,他們也還是不肯放手?!眽籼稖Y感嘆道。
他與柳言二人之間自然是沒有過過多的行為,但在外界看來卻不如斯,二人同床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哪有人真會覺得二人只是抱在一起什么也不做。
饒是凌子霄與許千游再怎么聰明,也定是不會去做聽墻角的事,自然也就不會覺得二人關(guān)系如此單純,但即便如此,那二人看著,倒是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只知道一個勁的對柳言好。
但夢潭淵更多時候是無可奈何的。
他度量不能太小,若是真處處針對這二人,怕是也會引起柳言的不滿,畢竟柳言自己是真沒什么雜念的,只講這二人當(dāng)成是朋友,界限分明,盡管明白那二人對她的心思,她也是盡可能的在將二人往正路上引。
柳言如此用心良苦,夢潭淵自然也不能以小人之姿去對待了這二人。
更何況,這二人雖是喜歡,但也并沒有做過什么越界的事情,光是這一點(diǎn),也讓夢潭淵對此二人多了幾分包容,若是時不時的自己不能在這柳言身邊護(hù)著,這二人哪怕是拼了命,也是會救她的。
對此,他還是很感激這二人的,只愿這二人早日斷了不該有的念想。
“他們會明白的……”柳言這話說的含糊,卻又有種莫名的自信,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似的。
但柳言的自信卻讓夢潭淵也有了些許不安,頗為郁悶問道:“若是哪日你也待我如好友,豈不是也有的是辦法讓我死心?”
這話說的柳言啞口無言,若是夢潭淵今日不說出這事,柳言還當(dāng)真有這想法,她這人腦中根深蒂固的,始終都是自己的計劃目標(biāo),能考慮與夢潭淵相處已是極限,若是哪日真用情太深,柳言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所以她確實有這想法,在借助夢潭淵擺脫了凌子霄和許千游二人,并快達(dá)成目的時,再與夢潭淵一刀兩斷。
這事她一直藏在心里極深之處,不曾想今日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誘使他看破了這事。
夢潭淵見柳言陷入了沉默,一時如鯁在喉,這恰恰說明他說中了柳言的心思,也就是說她當(dāng)真有要棄了自己的想法。
夢潭淵一時間想了許多事情,二人就這么站著,各有所思,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柳言……”
“潭淵……”
二人同時開口。
“你聽我說。”夢潭淵搶先奪了主動權(quán),道:“這輩子你都是屬于我的,不會給你機(jī)會棄了我?!?p> “如果……我說如果,你得到的我不是我呢?”
“什么意思?”夢潭淵疑惑。
柳言蹙眉,一時也不明白自己在說些什么,搖搖頭,笑道:“沒什么,那都是日后的事了,但我現(xiàn)在是屬于你的,不是嗎?”
盡管柳言說的只是當(dāng)下,給不了未來,但夢潭淵也別無他話,畢竟,未來的變數(shù)眾多,他不靠柳言來給他未來的承諾,而是靠自己去締造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