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沈大人和我家姑娘昨天一起去的淮州府!”白伯此話一出,李晏清當(dāng)場坐到了地上。
“李大人,您這是……”
于是徐海將事情原委與白伯簡略說明。
“那李大人什么打算?”白伯問。
“去淮州!”李晏清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堅定說。
“您二位這樣這不行,人再這么熬著,到不了淮州府,您二位就得倒下。這樣吧,你二位先休息片刻吃頓飯,老奴給你們做些準備!”
于是白伯將二人讓進林園吃飯,又給二人換了輛二騎的馬車,備上水和干糧,另派了一個駕車的人,有他和徐海替換,也好日夜兼程。待送三人上路,他又叫人飛鴿傳書給淮州的王府,這個竹筒上系了紅線,表示“十萬火急!”
卻說李澤一行人,剛進了淮州府,就有王府的人到城門等候,送了傳信的飛鴿。林寂一看是小點,知是找自己的,取下信筒展開一看,便將約條遞給了李澤:平陽知縣已去淮州蝗災(zāi)之事,稟告王爺。
“平陽蝗災(zāi),是李大人要來!”林寂說。
“那我們回去!”李澤說。于是,幾人沒有進城,轉(zhuǎn)頭沿官道返回洵州。
“身體受得了嗎?”李澤問。他們這一行人都是直接騎馬的。因為湯圓在速度方面略遜,李澤給她另配了一匹馬。
“無事!”林寂不是夸口,她早就適應(yīng)這種顛簸。
他們趕了一日路,入夜之時才到驛站,天不亮又起身趕路。終于在次日傍晚遇到了李晏清,那李大人一介書生,顛簸數(shù)日,風(fēng)餐露宿,人都快累得脫相了。
“徐大哥!”林寂看到正在駕車的是徐海。
“哎呀,林大姑娘,總算是找到你了!”徐??吹剿麄儯蹨I都快出來。
“見過王爺!”那李晏清知道是遇到王爺了,下了馬車,腿一軟就跪下了。
“不必多禮!”李澤親自下馬扶起李晏清。
“我們找驛站住下再說吧!”沈凌說著,自己先去最近的驛站安排。
到了驛站,李晏清連水都顧下上喝,就將他所想之事一一稟告給王爺。
“這些事都是李大人根據(jù)以往蝗災(zāi)的推斷,有幾成把握!”李澤問。
“八成以上,本官愿以烏紗擔(dān)保!”李大人面色凜然地說。
“你有什么對策!”
“下官和當(dāng)?shù)睾娃r(nóng)戶商議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七月,玉米水稻如果搶收,損失四成,如果不收,恐顆粒無收!”李晏清說,他知道,如果能求得王爺今年少收稅糧,這六成的收成還是可保百姓今年溫飽。
“容我想想,李大人近日辛苦,好好休息一晚,我們明日再議!”李澤說,等到李大人退下,他讓沈凌也去休息。
見屋內(nèi)無人,他長嘆了一口氣?!白?!”李澤給林寂倒了杯茶?!霸趺纯?!”
“我不知蝗災(zāi)最后會不會來,但李大人尋訪農(nóng)戶多日,又在鄉(xiāng)下實地蹲守了那么久,他說的八成,我信!”林寂喝了一口茶,在前世,她從網(wǎng)絡(luò)上多次看到過蝗災(zāi)過境、寸草不生的視頻,可想而知在古代,交通不便,貪官橫行,百姓會是何種慘狀,滿地餓殍,易子而食絕對不是危言聳聽?!霸谖覀兡菚r代,蝗災(zāi)已經(jīng)很少了,尤其是在我的國家!但在去年,其它國家和地區(qū)爆發(fā)了很嚴重的蝗災(zāi),所以我也看了很多這方面的報道。我們那里消滅飛蝗的手段有幾種,第一種使用農(nóng)用殺蟲劑,這個現(xiàn)在肯定是無法實現(xiàn)。第二種方法是利用動物相生相克!這個我們可以試一下!雖然鳥類我沒辦法控制,但雞和鴨我們有!”
“你的那些?”
“是啊!”
“可以那樣也許你會賠光那些雞!”
“唉!我這人呢,雖然財迷,但分得清什么最重要,那些雞沒了,大不了,我店里先不賣就是!而且,王爺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連飯都沒得吃!”林寂繼續(xù)說,“從洵州府到平陽,不用很趕,二日便可到,我們發(fā)動洵州府和周邊縣的居民借些馬車將雞鴨運到平陽。平陽周邊村鎮(zhèn)的百姓也可以送自己家的雞鴨去平陽。歷史上的二次飛蝗都是發(fā)生在七月中下旬,我們還有近半月時間!”
李澤靜靜地聽她講解,“另外,我覺得得李大人已大概將蝗蟲過境的地點圈了出來,所以不必所有莊稼都需要提前搶收,只把紅嶺一線的莊稼搶收即可,那片地方我熟,多是玉米,而不是水稻!若是已成熟的玉米,自不必說,如果種得晚的,收來的鮮玉米,我買了便是!不過要王爺先付錢,賺到了再還你!”
“你有辦法處理?”
“當(dāng)然了,我本來已經(jīng)在洵州府外尋了一處農(nóng)戶,讓他們給我提先收些新鮮的玉米,現(xiàn)在就去和他們說一下實情,把訂金賠給他們,讓他們成熟后再收,他們應(yīng)該可以理解的!”林寂說得口渴,把茶一飲而進,李澤馬上就又給她續(xù)上一杯?!傲硗?,通知平陽百姓在紅嶺一線多筑鳥巢,吸引飛鳥……”二人就這樣一直商討至深夜,最后總結(jié)出一系列辦法。
次日天明,李澤將其手下影衛(wèi)一一派出,或回府衙安排、或去平陽找杜師爺傳旨。派王府所有親衛(wèi)去平陽周邊縣發(fā)動群眾幫助平陽、平川二縣地處紅嶺一線的農(nóng)戶搶收,新鮮的玉米可按正常糧價抵扣稅糧。在平陽平川以南紅嶺入境一線,多筑鳥巢;繼續(xù)掘北江支線河岸泥土焚燒消滅蟲卵。在縣城西南一線搶收過的田地邊架拉設(shè)防蟲網(wǎng)、發(fā)動洵州府有馬車的百姓去洵王府田莊運輸雞鴨去平陽縣,待到將雞鴨送后,參與這次運輸?shù)陌傩湛傻挚鄄糠仲x稅。同時平陽周邊百姓需要自行準備各種捕蟲工具,去河灘田地中參與除蟲。
發(fā)完命令,余下眾人抄近路,直取平陽。李晏清見數(shù)道命令齊發(fā),一顆心放下半顆,當(dāng)晚居然發(fā)起燒來,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精神意志支撐,吃了一粒李澤給的藥丸后,他竟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