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燈籠干嘛？”
陸離站在窗邊，瞄著外面的情況。
大晚上的在門口掛燈籠，肯定有說法，可看了將近半小時，連毛都沒發(fā)現(xiàn)一根。
回到床上，躺了一會，陸離睡了過去。
咚咚咚！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從樓下傳來，隱約間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老公，你在嗎？”
陸離一激靈，從床上爬起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十一點半。
咚咚咚！
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伴著女人空洞的聲音在夜里傳蕩，讓人心里發(fā)緊，隔壁的老楊夫婦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什么原因，沒有回應。
緩了半分鐘，陸離光腳下地，來到窗邊，透過窗簾的縫隙向下望。
樓下門口處，站著一個披散著頭發(fā)，穿著紅色旗袍的女人，淡黃色的燈籠光照在她身上，在地上映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有影子說明不是鬼，可這女人怎么大半夜來敲門，而且月牙村的禁忌不是晚上不能出門嗎，她怎么出來了，家里沒人管嗎？
女人的聲音雖然木然，但很脆，年齡應該不大。
“老公，你在嗎？”
又是幾遍問詢后，女人似乎死心了，緩緩轉(zhuǎn)過身，以一種僵硬的步調(diào)，慢慢離去，看方向是往前面的一家走了。
陸離站在窗邊沒動，死死盯著女人。
月牙村的夜很靜，不是正常的靜，而是一種詭異的靜。
正常的鄉(xiāng)村夜晚，有蟲鳴，有蛙叫，偶爾還有幾聲土狗的吠叫，可這里，什么聲音都沒有，靜的讓人心悸。
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中，女人的敲門聲和問話聲顯得異常清晰，陸離不信隔壁的老楊夫婦沒聽到。
很快，咚咚咚的敲門聲和女人的問話聲在遠處飄了過來。
就在這時，陸離聽到一道微弱的吐氣聲，聲音是從門的方向傳來的。
陸離心里一凜，下意識摸住匕首，盯著門看。
過了半分鐘左右，隔壁傳來一道微不可聞的關(guān)門聲。
“尼瑪！”
陸離愣了半響，很快腦補出發(fā)生了什么！
老楊夫婦兩個早就醒了，剛剛樓下那個女人敲門的時候，這夫婦兩個就趴在他的房間門外。
女人走后，這倆人中的一個放松警惕，長出了一口氣，被他發(fā)現(xiàn)。
問題的關(guān)鍵是，這倆人趴到他房門前要干什么？
可以預見的是，和樓下的女人有關(guān)，而且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另外一邊，女人的敲門聲停止。
和老楊家一樣，那一家也沒人回應，女人再次邁著僵硬的步伐向著下一家走去。
這一敲，就是大半宿。
凌晨三點半，敲門聲才平息，陸離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早上六點二十，陸離被村里的廣播聲吵醒，聽情況是讓村民去小廣場開會。
陸離從床上爬起來，下樓時正好碰到老楊夫婦。
“呦，被吵醒了吧？”老楊熱情的問道。
“楊哥，昨晚有個女人敲門，你知道嗎？”
陸離反問了一句。
“迷迷糊糊的聽到點！”
老楊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說道：“村里讓去小廣場開會，不和你說了！”
“我也去看看，我還沒見過這種全村參加的大會呢！”
陸離笑著說道。
老楊臉色一沉，又很快恢復正常，說道：“那走吧，帶你見識見識！”
一路無言，等三人走到小廣場，只見一大堆人圍在廣場中間，不知道在看什么！
有些奇怪的是，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卻沒什么聲音。
陸離跟著老楊夫婦擠過去，擠出人群，只看一眼，臉色便是一變。
廣場中間旗桿處，跪著一個人，一個死人。
這人背靠著旗桿，頭低垂著，脖子上有一個大口子，身下流了一灘黑紅色的血。
“是老陳家的二小子！”
老楊盯著尸體看了半響，認出了死者。
“又開始了，這兩年年年這樣，距離七月十五還有六天，還得死多少個??？”楊嫂子也跟著嘀咕。
說話間，兩人將陸離夾在中間。
有這兩人開口打破沉默，周圍的村民也開始議論。
“還有六天就到十五了，這次拿什么祭品，看這樣子，一般的祭品肯定不行！”
“也許會變好也說不定，去年才死了十三個！”
“這誰能說得準？”
陸離聽著村民的話，聽明白了一些事，所謂的狐祭，哪怕上供，哪怕有祭品，也是要死人的。
吵吵嚷嚷中，根本沒有人在意這具尸體，陸離注意到，大部分村民看尸體的目光就和看死豬一樣。
讓陸離有些奇怪的是，陳家的人沒有出面。
漸漸的，吵嚷聲褪去，陸離心里一寒，生出一股不好的念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大部分村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楊哥，他們看我干什么？”陸離僵硬的笑了笑，他發(fā)現(xiàn)，這些村民看他的目光和看尸體一樣，只不過多了一絲火熱。
老楊沒回答，反而是護在陸離身前，阻攔村民的目光，陸離心里剛升起一絲感激，老楊開口了：“你們干什么？這可是我先發(fā)現(xiàn)的，你們別打他的主意！”
“什么叫你發(fā)現(xiàn)的？”
“就是，來咱們月牙村，那就是村里的集體財產(chǎn)！”
“對，是咱們村的集體財產(chǎn)！”
“你們放屁，要不是我，這小子昨天晚上就沒了，屁的村里的集體財產(chǎn)，是我的！”
看著和村民打嘴仗，打的臉紅脖子粗的老楊，陸離的心漸漸沉了下去，這些村民，包括老楊在內(nèi)，根本沒把他當人看，而是把他看成了貨物，看成了私人財產(chǎn)！
“楊小子，要顧全大局！”
就在這時，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從后面響起，人群分開，一個看起來七十歲左右的老頭走了過來來。
“行吧，但這是我發(fā)現(xiàn)的，事后得補償我！”
老楊明顯不滿意，有些不甘的看了陸離一眼，向后退了兩步，讓開位置，把陸離讓了出來。
“上！”
老頭一揮手，四五個正當壯年的村民撲了上來。
“你們干什么？”
身處人群中，陸離根本來不及反抗，就被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