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蒼茫的大地內(nèi)除了蒙古包一樣的營地,到處白皚皚一片。
單于回已經(jīng)出去了多時,但營外卻是留了不少人監(jiān)管著,傅清婉在房中寸步難行。
而此時單于夢的大營內(nèi)正熱鬧非凡。
夏利人正商議著明日再次率一萬精兵攻打大彥,這幾日下雪沒個消停,下就是鵝毛大雪,停下來也不過個把時辰,地上的積雪足足有成年男子的小腿高,如此嚴寒的氣候?qū)ο睦闶亲罴训倪M攻時刻。
“明日我同塔納將軍正面進攻,定要殺大彥片甲不留,阿回,上次你立下汗馬功勞,能力是有目共睹的,這一次為兄便把偷襲大彥糧草的任務交與你,你可行?”
“王兄放心,我定完成任務!”
再次恢復女兒身的單于回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的站在眾人面前,但細看她卻會發(fā)現(xiàn)她笑意不達眼底。
所能知道的是明日大彥和夏利必然是一場惡戰(zhàn)。
深夜單于回再次來到傅清婉的床邊,看著床上已然熟睡的心上人,他輕手輕腳的撫上她的臉,許久細聲細語道,
“阿楨,明日又要大戰(zhàn)了,若是明日攻了城,我向你保證一定保全那些無辜人的性命,這一次決不讓你失望。”
實際并沒有睡的傅清婉:攻城?明日要打仗了,這不前兩日才打完?這夏利人當真勇猛,這單于回倒有些惻隱之心。
“阿楨,這一次若是順利的話,我希望待我回來我便能娶你做大妃,只希望你能不能不要拒絕我呢,我真的好喜歡你,從見你的第一次就好喜歡你,若我不是夏利人,你不是大彥人,我們之間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單于回絮絮叨叨了許多,全都是表白愛意的廢話,傅清婉被吵的腦袋都要炸了,只覺得床邊有個蚊子一直繞著自己嗡嗡嗡的叫,而她卻還要優(yōu)雅的裝睡,不然她害怕此刻醒了不合時宜啊。
也不知道何時單于回的聲音終于小了下來,似乎睡著了,但還沒等到她要入睡,就感覺床邊的人又起了身,朝著她的額頭輕輕一吻,然后便是腳步離開的聲音。
等沒了一點聲音她才睜開了眼,思索了片刻決定起身。
大彥和夏利又要打仗了,從她所掌握的消息來看,此戰(zhàn)大彥怕是絲毫沒有優(yōu)勢,看來此次把她魂拉過來就是為了今日幫忙的。
而如今大軍剛走,她必須立刻從這營帳出去跟上才是,否則她也不知道打仗的地方在哪里,還談什么幫忙。
悄悄的扒開營帳門,看守的人倒是只剩下小丫頭了,這讓傅清婉信心大增。
輕手輕腳的上前迅即點了幾人的穴,未等這些人開口大叫,她就順利的解決了所有看守的人。
看著空蕩蕩的軍營,本想找匹馬直接追上去,但看著厚厚的雪,騎馬根本不可能了,估摸著大軍行進的速度也快不起來,她便先順著白天的記憶找到了單于夢的營帳,守備也沒幾人,如此她更加斷定此戰(zhàn)夏利是拼盡全力了,加快了速度去營內(nèi)搜了一圈,看到圖什么的直接往懷里一揣,信件也是直接拿走。
像是個土匪一樣將單于夢的房間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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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作美,已經(jīng)有半日未下雪了,夏利人走過的痕跡也沒有被新雪覆蓋。
臨近晌午時分,浩浩蕩蕩的大軍集結(jié)于夢河兩岸。
大彥也是勘探到了消息,帶著人在城外早已恭候多時。
駱晟一身盔甲騎在馬背上,身側(cè)是何瀟,楊敬山。
軒瓷倒是沒在場。
此戰(zhàn)依舊是一萬大彥軍,不同的是其中有一千幽夜閣的高手。
駱晟自然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他知道此戰(zhàn)絕不能敗!
時間太過緊迫,士兵的專項訓練還未開始,這夏利就又打上了門,他的希望更多的在于他幽夜閣之人。
夢河結(jié)了厚厚的冰,積雪倒是沒有路上的多。
正午時分,太陽發(fā)出耀眼的光芒懸掛高空照耀著整片大地。
夏利已經(jīng)跨過冰層走到了正中央。
兩軍號角聲響起,駱晟只是和單于夢打了個照面,便展開了激烈的沖鋒。
雙方都知道此戰(zhàn)是為了什么,話說的再狠,唯有實力作證。
霹靂乓啷的打斗聲通過冰層傳向遠處,傳向城內(nèi),傳向在路上艱難跋涉而來的傅清婉耳中。
因為她人小力量弱,即便跟著夏利人腳步也是步履維艱。
待她站在分不清是大彥還是夏利人的夢河對岸時,滿眼望去尸體遍地,白色的冰面上是凝結(jié)的鮮紅血跡,場面比之云州的遇刺更加震撼。
那一刻她只覺戰(zhàn)爭的殘酷像畫一樣一幕幕的印入眼簾,直擊心靈,看的她腳步像是灌了鉛一半挪不得半分。
耳畔邊響起沙啞的馬叫聲,也不知是哪位陣亡的將士丟失了的馬獨自朝著來時的路跑去。
馬害怕,人又豈不是更加害怕。
所以為什么要有戰(zhàn)爭呢,這里的哪一位不是爹生娘養(yǎng)的呢?
眼角的淚順著臉頰低落在雪地里,傅清婉抬手攔住一匹從身畔經(jīng)過的馬匹翻身而上,用了些功夫安撫住驚叫的馬兒后,心中唯有一個信念,她要阻止這場戰(zhàn)爭繼續(xù)下去。
她不是什么無私大公的人,雖然身為世外人,但可惜的是她養(yǎng)在大彥,那么對不起這一切便只能終止在夏利這。
看著遠處駕著戰(zhàn)馬在人群中大刀闊斧的單于夢,傅清婉眼神堅定。
拉起韁繩直奔兩軍聚集的一頭而去,她自然沒打算沖入廝殺群去擒拿單于夢,自己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
俯身貼著馬匹,她長驅(qū)而去長長的河道一頭,路過死去的士兵時,順手撿起一把長刀,差點把她拉下馬。
馬兒停下,傅清婉再次翻身下馬,提著刀對著冰面便是一通亂畫,激戰(zhàn)的兩方自是沒有注意到。
“你是何人,在這做什么?”
最后一刀成,傅清婉身后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嚇了她一大跳,好在只是許久未見的軒瓷。
就見軒瓷手持長槍指向傅清婉,看了一眼冰面上即成的鳳凰陣,她心中滿是怪異。
冰天雪地的戰(zhàn)場一個女子在冰上作畫,楞誰都會覺得奇怪。
但傅清婉只是喚了一聲,“是軒瓷姑娘啊?!?p> 隨即便是指尖血滴墜落,身前鳳凰陣金光閃現(xiàn),鳳凰出,鳴聲起,震耳欲聾,明明無風之日卻是狂風大起。
兩軍皆愣住,傅清婉立即翻身上馬,朝著還未回過神的軒瓷叫道,“速速離開冰面,趁亂拿下單于夢!”
話音剛落,鳳凰俯沖,冰面被炸出巨大的裂縫,一路蜿蜒直逼兩軍交戰(zhàn)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