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在你眼中,我是趁人之危的人?
“大人,其實我覺得我傷得沒那么重,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好轉(zhuǎn)了?!?p> 不是她看不起元子忱,實在是因為這個人人品帶坑,她已經(jīng)完全領(lǐng)略道這就是個白切黑,從他剛剛用開水給她擦手這件事就足以看出他的惡劣。
她拒絕。
元子忱挑眉。
“怎么,怕我給你用毒?”元子忱勾著唇,俊逸的臉上似笑非笑,帶著些許不善。
云若璃呵呵道:“怎么會呢,您這么大度的人,怎么會用這種小人手段,而且你如果要害我,剛才又何必還用那么好的藥救我?!?p> 她也不是傻的。
自己的精神狀況能恢復(fù)得這么快,肯定是他的功勞。
元子忱還未開口,就聽云若璃繼續(xù)道:“我只是怕大人太大公無私,給我用些靈丹妙藥?!?p> “……嗯?”
“你知道,但凡是好藥,總是有那么點刺激性的,我近幾日翻閱醫(yī)書,知道大齊有種烈焰膏的神藥,能快速愈合傷口,但藥膏涂在身上亦會如烈焰灼身,劇痛難忍,我這不是怕大人太舍得,給我用這等好藥嘛?!?p> 云若璃耐心的解釋,表示并不想受這一遭罪。
元子忱神色平靜的看著她。
那張素來淡漠的臉上難得帶著些柔和,似慈悲溫柔,又似憐憫疼惜。
他冷淡的時候尚且容姿不凡,讓人心醉,更何況現(xiàn)在這副顛倒眾生的模樣。
“在你眼中,我就是這么一個趁人之危的人?”
“不……”云若璃寒毛都豎起來了。
難道自己今天必有一劫,不是栽在睿王手上,就是死在這個變態(tài)手里?
想到這里,她忽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元子忱嘴角帶著淺淺笑意,輕輕把她抱了起來。
片刻后,馬車?yán)锞蛡鞒鰜響K絕人寰的叫聲。
真的是烈焰膏。
烈焰膏作為頂級傷藥,修復(fù)傷口的速度是普通金瘡藥的數(shù)倍,對云若璃的傷可以用效果顯著來形容。
但唯一的缺點就是真特么疼。
作為一個在跟巨蟒戰(zhàn)斗之后已經(jīng)去了半條命的傷員,云若璃覺得自己剩下的半條命也快被玩沒了,就差嘴里吐出個白色的魂魄。
關(guān)鍵她還沒什么立場去指責(zé)他。
畢竟這種藥膏堪比千金。
能這么砸錢玩的,她只能抱拳說一句惹不起。
“再過一月便是端陽,到時候你還有任務(wù),沒時間慢慢養(yǎng)傷?!痹映缹⑺砩系耐鈧继幚砗?,才解釋道。
她的貼身丫鬟不在身邊,他帶的又都是些男人,只能他為她上藥。
不過,想著她平時的言行,他覺得她應(yīng)該也不介意。
“……任務(wù)……我都……這樣了……你還給我……布置任務(wù)……?”躺著的云若璃宛若一條死魚。
“不做也行,我給你放棄的權(quán)利?!痹映辣憩F(xiàn)得很大度。
云若璃覺得哪里怪怪的。
明明第一次見面時,這個人渾身透著邪氣,一股不好相與的樣子,她甚至以為他隨時會要了她的命。
可現(xiàn)在看來,似乎并非如此。
所以他想要的是什么呢?
還有當(dāng)初作為刺客潛入皇宮,目的又是什么?
云若璃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洪流之中,被巨大的謎團包裹著,霧里看花,根本不知其中真相幾何。
他說她可以選。
但其實,她根本沒得選。
“端陽,有什么‘精彩’的大型節(jié)目嗎?”
“那就要看你怎么表演了。”
“……”
好吧。
云若璃明白了,這是又要挖坑給人跳。
她現(xiàn)在很懷疑元子忱在朝中的職位根本不是中書舍人,而是拆遷隊隊長,專業(yè)挖坑,沒有最坑,只有更坑。
她心里默默為那個人點了一排蠟。
元子忱看她目光呆滯的躺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馬車就在沉默中緩緩回到了鄴京城。
云若璃沒有被直接送回云府,而是跟云池他們一樣被人送到醫(yī)館里,跟他們一起還有他們那輛“傷痕累累”的馬車。
元子忱離開前,負(fù)手在病床前,對她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
云若璃沒懂。
他說,她今天表現(xiàn)很好,他會給她獎勵。
她以為他說的是今天的烈焰膏。
那她真是謝謝他。
謝謝他八輩祖宗。
云若璃臉上笑嘻嘻,心里買賣皮。
心道你的獎勵我真特么一點都不想要,這種掉一層皮的獎勵誰愛要誰要去。
然而云若璃還是太小看了元子忱的心黑程度。
她和云池來福一起,當(dāng)天晚上就被云府的人接回去。
第二天,鄴京城中便傳出云家大小姐郊外遇襲,危在旦夕的消息,與此同時同時朝廷接到捷報,說鎮(zhèn)遠(yuǎn)大將軍大敗突厥軍,收復(fù)邊境三城,大齊國威大震。
朝廷上下一片歡騰。
于是云家大小姐遇襲這事,得到了圣上的極大的重視,直接派自己的親衛(wèi)著手調(diào)查,要求一定查出幕后兇手。
然后就真查出一個讓人意味深長的消息。
云若璃遇襲時,睿王和云家次女也在。
睿王身邊的人都毫發(fā)無傷,唯獨云若璃與她的小廝丫鬟受傷,傷勢尤重。
圣上發(fā)了大火。
不管真正的兇手是誰,睿王都擔(dān)了個見死不救的罪名,而傳言中更有人臆測,或許這場“刺殺”本就是睿王的手筆。
誰都知道睿王不喜歡云家長女,而是喜歡次女,而長女又跟他有婚約,幾個人的事這么多年沒少鬧笑話。
但涉及性命,這事兒就嚴(yán)重了。
如果一國王侯真陰狠至斯,對一介弱質(zhì)女子下此毒手,那他注定與王儲無緣。
誰也不想侍奉一個殘暴無情的暴君。
且云若璃的父親還為大齊立下了汗馬功勞,如果此事不嚴(yán)懲,豈不是讓忠臣失望,百官寒心。
于是天子震怒,下令睿王于王府面壁思過,反省自身救人不利,而云氏次女則被送到靜安寺,為長姐祈福。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
街頭坊間的流言蜚語更是甚囂塵上,將故事的三位主角都推到了風(fēng)口浪尖。
而此時在王府思過的睿王,自然把云若璃恨到了骨子里。
別人不知,但他是知道的,他根本沒傷到云若璃,而后來傳出她重傷的消息,必然是她的陰謀。
她嫉妒曦兒,所以想了這么個陰毒方法。
果然是個小人。
等他解禁,必定讓她付出她應(yīng)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