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君子敬而無失,與人恭而有禮,
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也。
君子何患乎無兄弟也?
......
‘嗡...’的一陣耳鳴過后,時空轉(zhuǎn)變,周潮已然置身于數(shù)千公里之外的賽場內(nèi)。
紅河界的賽場三面環(huán)山,一面臨海,海面上星羅棋布的散落著無數(shù)大小不一的海島。
這片賽場,海域面積占了大半,人類不是海獸無法長存于海中,小半的陸地勢必將出現(xiàn)大量人類擁擠踩踏的現(xiàn)象。
眩暈過后,周潮凝神查看周遭,懸著的心為之一松。
這是水邊的一處淺淺洞窟,洞口藏在一處奔騰而下的瀑布后,頗有幾分水簾洞的味道。
“呵呵,真當(dāng)我是猴兒了,耍著金箍棒,棲身水簾洞?!彼χ猿?。
傳送到賽場,最怕的是周圍有兇獸或者提前進(jìn)入的人類,無論遇到哪種,都是兇多吉少。
周潮現(xiàn)在這情況,已經(jīng)算是福澤深厚了。
足足恢復(fù)了三四個小時,他才持棍站起,雖不如全盛時期,但他不敢再等,天色已暗淡下來,再晚些什么也看不到了。
站在洞口,冰冷的水珠傾瀉而下,滴濺到口中,咸澀味濃重,這是海水的味道。
隔著水簾看不清外界,但洞口兩側(cè)胳膊粗的藤條讓他明白這不是絕地。
長棍打個死結(jié)縛在背上,周潮擼著粗藤一路向下。直到藤條只有指頭細(xì)時,距離下方深潭的水面仍有七、八米的高度。
譚邊的沙地上,拳來刀往,一場惡戰(zhàn)即將進(jìn)入尾聲。
一男一女,男子明顯更強(qiáng),游刃有余的戲弄著女人。
‘噗...’,力疲女人一個不防,被男子沖天炮一拳擊中下頜,嬌小的身形如飛魚般躍起,口中噴出的鮮血播撒出一道弧形扇面。
“這女人完了...”周潮緊貼崖壁,水簾雖已變得稀疏,但地面的男子仍未發(fā)現(xiàn)半空中的威脅。
“臥槽!”
下一刻,周潮怒了。
那男子一拳將昏迷不醒的女人擊斃,擼下其意識環(huán)轉(zhuǎn)移了她的財產(chǎn),接著竟快速開始脫起衣服,欲行那茍且之事。
“人渣!狗都不如!”
不錯,異域人命如草芥,但做人始終要保留一絲底線,沒有了原則,和荒野上的兇獸有什么兩樣?
這樣的人,不配做人!
屏息,提氣,前沖!給我爆!
人在半空,周潮腳步虛踏,長棍掙脫縛帶,雙手高擎開始蓄勢。
一切如同本能,毫不猶豫!
幾米的距離,瞬息而至!沉重的鐵棍如泰山壓頂,根本沒有留任何機(jī)會給男子施展手段逃離。
水潭前無遮無擋不見人跡,誰能想到身后藏有致命打擊?男子感受到了危機(jī),但為時已晚。
這一棍正中腦頂,好似石頭砸雞蛋,連帶著將男子半片身子打成齏粉。
“呸...”
周潮嫌惡的甩了甩濺在手上的血滴,這垃圾讓他感覺惡心。
在水潭里清洗了身上和鐵棍上的污漬,順帶接收了男子的遺產(chǎn),620丹元。
“傻批!殺人可以,但別齷蹉!”他肩扛鐵棍,走向黑暗。
......
距離周潮兩千六百公里之外的一片沼澤地里,喬大嘴和另外一人背對著背,在他們周圍,是無數(shù)的食人鱷。
異域食人鱷,一級兇獸,吻短且寬,膚色墨綠,體長兩米左右,性情兇猛。
喬大嘴傳送過來前,那人已廝殺了大半天,結(jié)果天即將黑時,終于盼來了幫手。
“哈哈...很久沒殺的這么過癮了!”喬大嘴喘著粗氣,一刀削掉半個撲到眼前的丑陋腦袋。
這些一級兇獸智商低下,死去的同類尸體被它們瘋狂搶食,將這片沼澤折騰的烏煙瘴氣。
刺鼻的血腥味隨風(fēng)飄蕩,將周邊鱷魚盡數(shù)吸引而來,沒有撈到食物的繼續(xù)進(jìn)攻場上的兩個異類。
意識環(huán)光芒亮起,如同兩盞明燈,在這夜里更加璀璨奪目。
“殺不完,不能繼續(xù)守在這里了,不然我們都得累死,往那邊走。”喬大嘴經(jīng)驗豐富,右手邊五百米外的樹叢是逃命的生門。
“好!”
這人滿身滿臉血污,根本看不清長相,他已是強(qiáng)弩之末,最多再撐半個小時必然脫力。
兩人一樣命苦,一傳送過來就面臨殺局,到現(xiàn)在都還沒來得及說幾句話。
“走,跟著我,踩那些有蘆葦?shù)牡胤?,爛泥地會陷人。”沼澤是常見地貌,喬大嘴的冒險者生涯中不止一次的深入其內(nèi)。
兩個人倉皇逃命,后面數(shù)不清多少只嘴巴在追逐吼叫。
二十余分鐘后,二人狼狽沖入樹林,鱷魚繼續(xù)追了幾分鐘見獵物跑遠(yuǎn),紛紛掉頭返回。
習(xí)慣了爛泥里打滾的生物,天生對堅實的地面反感,沼澤才是它們的天堂。
“可惜了那么多獸丹...”男子脫下鮮血浸透的外衣,撿后背略干的地方擦了擦臉。
“呵呵,你還是太年輕,命比獸丹值錢。命沒了,要獸丹何用?我叫喬大嘴,你怎么稱呼?”
“我名字拗口,你叫我老八就行?!蹦凶游⑽⑿χ?。
“老八,伸手不錯,哪里來的?”喬大嘴靠在一棵樹上,拔起一根蒿草咀嚼著鮮嫩的草根。
“紅河都城,連傳送帶搭乘浮空列車,花了幾百丹元的路費,整整走了十九天,結(jié)果進(jìn)來就玩命,要不是大哥你,我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崩习酥苯影c在地上,已然昏昏欲睡。
“嚇...紅河都城...好遙遠(yuǎn),我連血色城邦都沒去過,這場比賽完了,先去血色城邦看看,反正青蚄也回不去了?!眴檀笞炜戳丝磁赃呉呀?jīng)睡著的小伙兒,忍不住笑了...
......
“喬大嘴,你怎么樣?還順利嗎?”
在一處濱海的礁石山巔,周潮盤膝而坐,鐵棍牢牢插在石縫里立于身側(cè)。
剛才,他尋到此處落腳,確認(rèn)周圍沒有什么潛在威脅后,發(fā)出信息給好友報平安。
沒多久,就接到了喬大嘴的通話請求。
“嗯...掉到沼澤,還好都是一級兇獸,不然就慘了?!眴檀笞炜谖瞧降瑢偛诺膹P殺渾不在意。
“那就好,咱們離的夠遠(yuǎn)啊,看來短時間沒法相聚,注意安全。”周潮很珍惜這份情,不希望對方有意外。
“你也一樣,保重身體!”喬大嘴笑到。
“我沒事,你是一個人嗎?”周潮隨口問道。
“我遇到個小子,從紅河都城來的,叫老八,沒我的話,他指定死。你說我來異域這么多年,都沒去過什么大城市,冤哦...”喬大嘴打趣道。
“嗯,異域太大,很多人終其一生都不敢離開小型聚集地,何況遙遠(yuǎn)的大城市了?!敝艹备型硎堋?p> “好了,有點累,不多說了,以后有機(jī)會我們一起去大城市見識見識?!眴檀笞煺f完后結(jié)束了通話……
……
半夜十二點,月朗星稀,海浪拍打在岸邊礁石上,傳來陣陣驚心動魄的怒濤聲。
山巔之上,周潮雙目微閉,仿佛一尊石像,朦朧中只見一道紋絲不動的黑影。
猛然間,天空無數(shù)流星驟現(xiàn),緊接著爆出大量禮花,瞬間將大地映照的如同白晝。
下一刻,一排排文字如同打印般浮現(xiàn)于萬米之上,清晰奪目,讓人心馳神往。
“第9527屆聯(lián)邦星探索者大賽正式開始,各界選手請注意,自今日起,直至十年后的今天,賽場將完全封閉,任何人不得跨越賽場邊界,否則意識環(huán)自動毀滅。其他非傳送陣進(jìn)入的人類,系統(tǒng)將直接湮滅之。
下面,是覆蓋整個賽場的排名,排名順序以繳獲丹元的數(shù)量為準(zhǔn)。
祝大家好運!”
天空中的字跡顯現(xiàn)了足有十分鐘,此后,漸漸淡去,隨后是一張巨大的表格,排名數(shù)字從1--1000000,此刻表格一片空白。
但下一秒,表格上的空白迅速被填滿,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這份表格,其光亮程度不亞于十?dāng)?shù)顆月亮的亮度,讓大地披上了一層銀色霞衣。
太震撼了!
這是赤果果的鼓勵廝殺,殺的越多,繳獲的丹元才可能越多,排名才會靠前。若是到大賽結(jié)束時,扔未進(jìn)階至沖鋒者,官方直接助你晉升。
僅此一項,就讓人瘋狂!
你不殺人,人就會殺你,夠血腥!夠殘酷!
周潮依舊靜坐,探索者大賽舉辦了近萬屆,那一次不是血流成河?
不奇怪!
異域雖大,但資源也非無限。
穿越者累積到一定數(shù)量后,勢必要汰弱留強(qiáng),一代代下來,強(qiáng)者越來越多,聯(lián)邦星因此強(qiáng)大,因此可以到外界霸占更多資源。
雜魚的死,促進(jìn)了強(qiáng)者的誕生,現(xiàn)實就是這么扭曲。
極目四顧,此處乃一片海上孤島。
此前天色昏暗,他只知道是靠海邊,但稍遠(yuǎn)的地方就看不清楚?,F(xiàn)在身居高處視線無阻,可清晰的看到海島形似五邊形,每一邊的長度都在十公里上下,寬度也有兩到四公里不等。
海島之外,是茫茫水霧,陸地的邊界了無蹤跡。
這海島看似不大,但人數(shù)卻是多到駭人。
天黑時看不到,此刻才發(fā)現(xiàn),有些人直線距離甚至不足十米。
粗略一掃,五邊形海島,僅自己所在的一邊,至少過三萬人。
這些人在排名沒有出現(xiàn)前,彼此都保持著克制??涩F(xiàn)如今黑夜不在,頭頂排名的不斷頻繁變動,刺激著所有人的神經(jīng),戰(zhàn)火瞬間點燃。
‘嗖……’‘嗖……’‘嗖……’
三道銀色身影如閃電般沖向山巔,目標(biāo)直指周潮。
看服飾即知,這三人是一個小隊或團(tuán)體的成員,居然幸運的在海島上聚到一起。三人合力,逐一滅殺落單選手。
周潮緩慢起身,鐵棍緊握,隨之開始蓄勢。
可就在此時,一聲信息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
“老……八……”
短短兩個字,之后緊接著是系統(tǒng)的提示音。
“系統(tǒng)通知,你的好友喬大嘴已死亡?!?p>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