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地宮出口,眾人正焦急萬分地等待著。
自從方蕓燃土遁符出來,對華容君稟告了地宮內(nèi)發(fā)生的惡變,倪袞就一個蹦子跳了起來,要不是華容君對他施了定身術(shù),他早就沖進地宮去了。
趙熙言一聽小白與他的夜師兄遇險了,簡直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他抓著肖遠的袖子嗚嗚哭起來:“這可怎么辦?他們會不會被吃掉!華容君來得及救他們嗎?”肖遠緊緊握著師弟的手,蹙眉不語。
馬大師仰天祈禱,連連念經(jīng):“白兄是大福之人,夜兄是閻羅王都不敢收他,華容君必然能救他們!他們必然無恙!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我看他們是兇多吉少啊……”青潤一剛張嘴,就見周圍數(shù)道銳利的目光沖他殺過來。
“你還有臉說!要是你早點稟告華容君,他們怎么會有事!”陸芷瑩忍不住斥道。
原來方才青潤一燃土遁符出局,卻礙于面子對鬼面花一事只字未提,若他那時向華容君說明一切,此時白愿、夜染、張彥就不會落入生死未卜的境地!
青潤一委屈地扁扁嘴巴,他并不是不想稟告華容君,只是一直在糾結(jié),因為他當時拒絕了為白愿、夜染帶路,要是被大家知道了,顯得他是那般無能又自私,所以他一直在想到底該怎么說,才能把自己摘干凈。不料白愿和夜染真的找到了鬼面花,還救出了方蕓!這下弄得他灰頭土臉,里外不是人。現(xiàn)在九公主當眾毫不留情地斥責他,他心虛理虧,趕忙識趣地閉上嘴不說話了。
方蕓無心理會他人,她緊緊盯著木道的出口,眼珠子都要飛出去了。
寧靜沖方蕓招招手:“方蕓,先隨我去洗漱一下吧?!?p> 寧靜一連喊了她幾遍,方蕓才回過神來,她知道自己一身惡臭,十分惡心,一旁的青潤一甚至毫不遮掩地捂著鼻子,可是木道中的人還沒出來,那個白愿還沒出來,她哪兒有心思去洗漱!
“白愿,你最好給我完完整整地出來!誰稀罕用你的土遁符!誰稀罕你舍命相救!”方蕓在心中默念道。
寧靜見方蕓堅持不走,她了解自己這個徒弟性子執(zhí)拗得緊,便也不做強求,也將目光投向了地宮出口。
不消片刻,在眾人期盼中,幾人從木道飛了出來。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白愿,像往常一樣嬉皮笑臉的,看上去毫發(fā)無傷。她身后的夜染,一身是血,黑黑紅紅,分不清是人血還是獸血,再配上他冷漠無情的眉眼,令人感到一股不戰(zhàn)而栗的嚴寒!
“你們沒死,太好了,擔心死我們了!”見二人平安歸來,趙熙言與馬君竹歡天喜地地沖上去,卻又被小白身上的惡臭熏得生生剎住腳步。
小白一聽,不干了:“什么死不死的?你們不信我,也得信夜染??!我倆雙劍合璧,那鬼面花只能拿命來!”
“嘚嘚,今天你是當之無愧的英雄,你說上天都行!”趙熙言笑道。
“白兄,你還是先去洗漱吧……”馬大師捂住了鼻子。
小白見趙熙言與馬君竹嫌她臭,故意惡作劇地追著他們跑,硬是要把鬼面花腐臭的粘液擦到他們身上不可。
寧靜喊住他:“別胡鬧了,華容君呢?”
小白說:“華容君送我們先出來,他去大兇道了。”
寧靜眉心一顫,這幾個孩子說的會吃人的鬼面花,難道是大兇道的伏都魔芋?怎么可能呢?伏都魔芋怎么會跑出來?可華容君去了大兇道,看來她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她深深預感到此事不簡單??!
待她回過神來,就看到她的徒弟方蕓正癡癡望著白愿,不由地心頭一緊,她趕忙喊道:“方蕓,你帶張彥回蓮花峰?!?p> “是?!狈绞|領(lǐng)命,又回過頭看看白愿,小白正被她的好兄弟們眾星拱月般圍著,方蕓見一時半刻也跟白愿說不上話,師父又吩咐她做事,只好帶著張彥回蓮花峰去了。
太華門弟子用凈身術(shù)替白愿和夜染去掉了衣物上的血污和惡臭,二人恢復了往常模樣。趙熙言同馬君竹終于不用捂著鼻子了,兩人二臉崇拜地把小白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問起來。
“你們到底遇到什么妖怪了呀?聽方蕓說是朵吃人的花?”
“那會吃人的花到底長啥樣啊!青潤一說那花有張鬼臉,是真的嗎?”
“它到底是什么東西,又是怎么尸變的,快跟我們講講!”
“你們是怎么打敗它的!快講講!”
“要說這雙雄大戰(zhàn)鬼面花的故事,那就精彩了!”小白擺出說書的架勢,可還沒開場,就聽寧靜干咳一聲:“太華山禁喧嘩,你們安靜點兒?!?p> 小白對著大家無可奈何地攤攤手,一副“不是我不講,是這個道姑不解風情”的遺憾。
“瞧把你能的?!标戃片撨h遠看著白愿那活靈活現(xiàn)的耍寶樣子,忍不住嘴角輕輕上揚。
趙熙言眨巴著桃花眼偷偷問:“那個鬼面花還會流血嗎?”
“綠黏水算血嗎?”小白說。
“我看夜師兄方才出來渾身是血,不是那食人花的血,難道是夜師兄哪里受傷了嗎?”趙熙言緊張地望向夜染。
小白一怔,血……夜染身上的黑血,那是他殺戮巨蟒時噴濺的巨蟒獸血,回想起他對那巨蟒抽筋剝皮的情景,她不由地頭皮又是一陣發(fā)麻。忽然,手指傳來一陣刺痛,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想得太入神,指甲扣進了肉里都未發(fā)覺。
小白低頭一看,指甲縫中怎么有一絲黑色,仿佛是血液凝固留下的痕跡,她心疑道,奇怪,這巨蟒獸血怎么會嵌在我指甲縫里?
小白正怔怔出神,忽然感覺雙腳離地,被人抱了起來!
原來是寧靜解了倪袞的定身術(shù),他一把丟開嘰里呱啦的趙熙言和馬君竹,直接把小白抱走了!
見所有人一臉石化地盯過來,小白不好意思地掙扎兩下,但倪大王的手就像螃蟹鉗子,掰都掰不動,小白只好在他耳邊輕聲求道:“快放我下來!”
倪袞一怔,乖乖將她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