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卿點了點頭,目光移到一眾兄弟姐妹里,忽然大喝一聲說:“李長慶,你往哪里躲,聽說你小子最近長本事了,城里的醉花樓你算是??土?!”
“大哥,我去那里是聽曲子去了,什么都沒干!”人堆里一個破鑼嗓音傳來,他正在變音期。
說謊都不帶打草稿,說的就是他。
李長卿沉聲說:“你看你大哥我像不像傻子?”
“不像!”李長慶頭搖的像撥浪鼓,語氣堅定的說。
一聲怒喝從李長卿口中傳出:“那你進了醉花樓,一去就是一個晚上不見人,你和我說你只是去聽曲?”
人群傳來一陣哄笑,這誰信誰是傻子。
“大哥,真的!這事兒真是真的!”李長慶語氣急切的說:“不信你可以問白家老十去,他可以為我作證!”
“你還敢狡辯!”李長卿怒火沖天,卷起袖子就要動手教訓他,口中喝罵說:“白家老十是個什么人,全離火城哪個不知道,你讓我去問他?”
一個人影“嗖!”的一下竄出人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樓船上一躍而起,轉眼之間就落在了岸上,身形晃動之間人已經(jīng)遠去。
聲音遠遠的傳來:“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就是個武癡,除了功夫什么都不在意的!”
“還敢狡辯,別跑!”李長卿被身后的幾個兄弟拉著不能追上去,只得在船上大喝著說:“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有本事你別讓我逮到你!”
“我不是和尚,李家也不是廟!”遠去的李長慶聲音飄入李長卿的耳中,讓李長卿氣的七竅生煙。
拉著李長卿的幾人,并不只是為了幫助李長慶逃跑,還是為了他們自己。
李長慶雖然在李家行九,但武力值,在年輕一輩中,僅次于李長卿,馬上就可以完成筑基,進入練氣期。
李家作為一個以鏢局起家的大家族,族人之間相互切磋一下并不禁止。這幾人今天若是不把李長卿攔下,明天就會被李長慶約斗,非打的鼻青臉腫不可。
李家眾兄弟不止一次被李長慶打過,如今他只需一個眼神,眾人就明白他的意思。
眼看著李長慶跑遠了,李長卿回頭撇了一眼拉著他的幾個兄弟不滿的說:“人跑遠了,你們還拉著我干啥?”
眾人訕訕一笑,連忙將手拿開退開兩步垂著頭等待訓斥。他們只是單純的害怕李長慶,對李長卿卻是敬畏。
李長卿臉色陰沉的看著面前的一眾兄弟說:“你們怕被他打,就不怕被我罰?”
眾人不敢說話,李長樂突然插嘴,獻寶似的說:“我知道,我知道!六哥說過,大哥罰的不痛不癢,不礙事的!”
眾人頓時對李長樂怒目而視,這時候還打小報告,平日里真是白疼你了。李長樂見眾人目光兇巴巴的看著她,嘴一撇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所有人齊刷刷的把眼睛對著腳尖,一副我什么也沒干的樣子,都在想“娘的,小祖宗,不就是看了一眼,你哭個啥!”
李長卿蹲下身,安慰李長樂許諾了許多后,扭頭看著一群低頭認錯的半大孩子又好氣又好笑的說:“嘿,都長脾氣了是吧?敢嚇唬小妹了!”
“沒有!”眾人齊聲大喊,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有沒有,事實就擺在面前。我也不想聽你們狡辯。都聽好了,明天開始,你們都到我那里去抄書。先說好了,一個字都不能錯!”
“???”
“大哥……”
“真不關我們的事兒……”
李長卿才不理會他們的反駁,家族馬上就要有藏書樓了,正缺書籍的呢,自己書房中的書籍都要復制一份送去,這些免費勞力怎么能放過?
冷哼一聲說:“事情就這么定了,明天都去找我,現(xiàn)在都散了吧!”
眾人不好多嘴,只好怏怏不樂的離開樓船,心中暗恨慶老九,尋思著怎么能坑他一回。
接下來的幾日,李長卿除了每天必要的修行,以及督促家里的兄弟姐妹們抄書,就只剩下應付他小妹李長樂了。
因為他實在沒辦法教會她臨空返身的身法,這種身法雖然技巧性很強,但也需要自身有一定的修為的,而長樂不過才剛剛開始修行,體內(nèi)連內(nèi)息都剛剛修出不久,自然無法學習。
小姑娘學不會,認為李長卿不教她,已經(jīng)滿臉不高興的來找了他好幾天了。好在今天她似乎對于學習那身法的興頭過去了,沒有來打擾李長卿。
難得清閑,李長卿在院子里仰面躺在躺椅上,檢查著他的兄弟姐妹們抄的書是否有錯漏之處。
李四九從外邊進來,看了一眼院子中涼棚底下正在抄書的幾個人,低頭在李長卿耳邊說:“少爺,四老爺房里大夫人剛剛派人來說,長慶公子已經(jīng)三天沒回家了,她派人催促多次不管用,就想要少爺幫忙把他找回來!”
“嗯?”李長卿眉頭一擰,將書放在一旁的小幾上說:“他在哪里,不會是在醉花樓吧?”
李四九一臉嚴肅的輕輕點頭。
李長卿猛然坐起,冷哼了一聲說:“好小子,覺得自己翅膀硬了,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備車,我去把他提回來,好好教訓一頓!”
不多時,一輛馬車從李家出來,一路往醉花樓而去。
醉花樓坐落于離火城東,緊臨碧波池。
一般的青樓妓院,白天門可羅雀,醉花樓不一樣,全天都很熱鬧,來往賓客都是衣著光鮮,車來車往絡繹不絕。
離醉花樓老遠,就能聞到一股子濃濃的胭脂水粉味道,甜膩的味道讓李長卿渾身不舒服。
香氣太濃,他受不了。
為了捉回李長慶,他忍著難受,在李四九的帶領下進了醉花樓。
剛一進門,妓院老鴇,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年紀約有三十上下的女子,邁著細碎的步子,滿臉假笑快速過來,直接略過李四九直仆李長卿身邊。
她雖然不知道李長卿是何人,但做她們這一行的眼光可是毒辣的很,一眼就看出他是個富貴公子,走在前面的李四九不過是一個體面的仆人。
李長卿才是會行走的銀子。
老鴇一只手搭在李長卿肩膀上,身體順勢往上一靠,嬌笑著說:“公子是第一次來咱們醉花樓吧?我們這里……”
李長卿腳下移位,拉開了與老鴇的距離,差點把老鴇閃倒,皺著眉頭打斷老鴇的話說:“我來找人!”
來這里的,哪個不是找人的,難道只是來吃酒的?
老鴇雖然有這樣的心思,但不會這么說的,又見李長卿遠離她,知道他不喜歡自己靠近,識趣的沒再往前靠,扭動腰肢,笑的花枝亂顫說:“看來公子這是慕名而來,要找哪位姑娘,若是她有空閑,奴家馬上給您叫來!”
李長卿看了一眼李四九,后者會意,對老鴇說:“李家九公子在哪里,帶我家少爺過去!”
老鴇用手上一把桃花扇遮著半張臉,笑容一時收斂,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打量著李長卿。
她開了半輩子妓院,也算是見多識廣,還有頭一次遇到來妓院張口就要找男人的公子,怕不是好事情。
李四九見老鴇神情有異,一句話不說只是一個勁兒的盯著自家少爺看,心想“我家少爺這樣的人也是你能想的,最少也得樓里的頭牌姑娘才行!”
惱怒說:“想什么呢,問你話呢,李家九公子在哪里?”
老鴇見李四九滿臉不悅,更加認為是李家九公子的對頭來了,這可不能透露了人家的蹤跡,不過敢找李家九公子麻煩的人她也惹不起。
于是眼珠子一轉,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解釋說:“兩位莫怪,不是奴家不告訴你們他在哪里,實在是不知道里面哪一個是李家九公子,醉花樓每天來這里的公子爺不少,可真記不住了?!?p> 李長卿不想和她廢話,淡淡的撇了她一眼,輕聲說:“城東李家的九公子,你也不認識?”
李長卿語氣雖然輕,卻讓老鴇渾身如墜冰窖,他的眼神毫無感情的冰冷,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殺人似的,實在太可怕了。
雖然如此,她也要硬著頭皮抗下去,這醉花樓能在離火城獨樹一幟,后面可是站著余家的,不管是誰想要破壞這里的規(guī)矩,她都不能服軟。
手臂輕輕顫抖,收了笑臉對著李長卿行禮干脆說明:“這位公子,這醉花樓里是有些規(guī)矩的,您若是想找李家九公子的麻煩,請等他出了門再說,奴家是絕不會出賣客人信息的?!?p> 接著語氣生硬的說“若是非要強闖,壞了這里的規(guī)矩,醉花樓開了這么多年,也不是任人揉捏的!”
李四九冷聲說:“我家少爺這幾年還真未怕過誰呢!”
李長卿拍了拍李四九的肩膀,示意他站開不要說話,這話說的容易惹出不必要的麻煩,畢竟這里是余家的地方。
看著老鴇,只說了一句話:“我叫李長卿!”
老鴇頓時松了一口氣,李長卿她也是久聞大名了,是城東李家乃至整個離洲各大家族中,年青一輩的第一人。
不用起沖突,老鴇立刻換上一副笑臉嬌聲說:“既然是一家人,那就沒問題了,公子請隨我來!”
賤入佳境
最近搞點存稿,簽約后改為最少兩更六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