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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惡女

第96章 朽木不可雕

寒門惡女 紅傘蘑菇 3209 2020-10-05 12:03:00

  “聽說了嗎?勤王的遺腹子找到了?!?p>  “嗯,昨兒傳出的消息??涩F(xiàn)在人還在牢里關(guān)著,因為犯了事,將那位給傷了,今日朝中的大臣在大殿上吵了半天,也沒決定要如何處置他?!?p>  “嘖嘖,當(dāng)年勤王妃和勤王一起貶去祁門,都以為死了呢!翻案后,尸身不都是運回了盛京安葬嗎?怎么突然有了遺腹子?”

  ……

  在學(xué)院里吃飯的學(xué)生不多,百來個人而已,今天顯得格外熱鬧。聽他們議論后,秦淮和葛平樂也說起來。

  其實我早在碰見余老夫人偷偷拜見洪老夫子和華老太君后,我就想過事情不簡單。一聽他們說祁門縣,我就猜想傷了的那位是誰、勤王遺腹子是誰。

  只不過……我就是想了想而已,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我不喜歡操心別人的事,吃過飯就去了學(xué)堂。

  授課的金夫子還在堂里審核卷面,面色很不好看。學(xué)院里他的年歲最大,頭發(fā)、胡子幾乎全白了,身形瘦瘦的,背有一點點佝僂。

  他抬頭一見我進了學(xué)堂,就黑著臉叫道:“夏穎,過來?!?p>  我依言過去,曉得他不待見我,所以十分老實。剛站定,他便甩手將一張糊了黑坨坨的卷子扔到我臉上,“這是你寫的?”

  “是?。 ?p>  金夫子快氣瘋了,“你是三歲的娃兒嗎?怕是連三歲的娃都比你寫的好!”

  我沒練過毛筆字,也沒正兒八經(jīng)的學(xué)過四書五經(jīng),更不會寫文言文,能把卷子湊合的寫完,我已經(jīng)很佩服自己了。

  金夫子嘴唇顫抖,“朽木不可雕也,你是如何進的鴻蒙學(xué)院?”

  “問洪老夫子吧!”

  “你、你給我滾出學(xué)堂,今日別來上我的課。”

  “哦,學(xué)生告退?!?p>  我正好不想讀了,謝謝您嘞!

  說完我轉(zhuǎn)身就離開了學(xué)堂,吃完飯回來的秦淮幾人見我要走,“你去哪兒?午歇就三刻時辰?!?p>  “金夫子讓我回去休息?!?p>  “???!”

  “生病了?”

  “沒,他看我礙眼?!?p>  眾人有點絕倒,不過也有人還朝我豎大拇指,“常兄都不敢當(dāng)著金夫子的面賭氣離開,他不敢做的事,你做了,佩服!”

  “不敢當(dāng)。”我拱手打了個揖,

  “哈哈……這小子!”

  “笑什么?還不都給我滾進來!”

  學(xué)堂里頭的金夫子爆吼一聲,眾人縮了縮脖子,立即魚貫而入。

  秦淮最后勸了我一句,“還是進去吧,金夫子的課,不是誰都敢翹的?!?p>  我拒絕了他的好意,坐在課堂里像聽天書一樣的無聊打瞌睡,我還不如舒舒服服的到宿舍睡個懶覺。

  一天課不多,就四節(jié)課,每節(jié)課一個小時左右。君子六藝,我唯獨對騎射感興趣,但是偏偏這兩天,騎射的夫子曉得我菜鳥一個,總不愿帶我,讓我站邊上看他們玩打馬球、騎射、蹴鞠的游戲。

  至于教我擅長的數(shù)的夫子,嘿,甭提了,那就是個頑固不化的馬臉牛鼻子,我解的題通通不對,還得必須按他的規(guī)矩來算。

  那行唄,你愛算算去,老子不知道。

  好不容易中獎“再來一世”,我又不是找虐,找存在感的。

  暴雨的白天就跟夜里似的,太好睡了,所以我睡過了晚飯的時辰。醒來的時候雨停了,走到食堂跑了一趟空,我想著散學(xué)早,順便可以出去瞧瞧,隨便吃點東西。

  吃大餐嘛,只能想想,身上銀子攏共就帶了一、二十兩,不夠我揮霍。

  正值散學(xué)的時間,許多學(xué)生們?nèi)?、五成群的往外走,我也順利的跟著人流走到了街上?p>  寬闊的大理石街道,鱗次櫛比的樓,琳瑯的商鋪,讓人目不暇接。街邊連個小攤販都沒有,我又不敢往大酒樓里鉆,只好沿著街找個小吃店填肚子。

  走著走著,前頭堵了一堆人,鬧哄哄的,好像是打架了。

  “常懷寧,你個孬種,仗著人多欺負我,是嗎?有膽子你等小爺我叫人來!”

  “好啊,老子等著你。不來,你就是烏龜王八蛋!”

  常懷寧頭天去學(xué)院逛了一圈,高調(diào)的告知同窗們,他胡漢三又回來了,然后接連幾天都沒入學(xué)院上課,借口是路途遙遠,身體不堪疲憊要休養(yǎng)。

  這聲音哪里身體不堪了?

  我擠進人群里去找他,想著能不能蹭他一頓大餐吃吃。

  可這一蹭,蹭壞事了。

  “夏穎,你怎出來了?”

  常懷寧看見我十分高興,

  “睡過頭,沒吃晚飯。你打完架沒?請我吃一頓唄!”

  他們這種土豪二世、三世祖,有的是銀子。

  常懷寧欣然應(yīng)允,也將我一一介紹給他的狐朋狗友??伤f還要等那人來,再干一架才去吃飯,不然他不爽。

  我想起前世剛子也是因為氣不順,硬要跟人干一架發(fā)泄,才遭來牢獄之災(zāi),所以我還是勸道:“打什么打?吃完飯再說吧,說不定那龜孫子不敢來?!?p>  “小子,你說誰龜孫子?”

  話音剛落,方才被打的人帶來了二十幾個精壯的幫手已經(jīng)到了跟前,年紀(jì)不過二十,穿著大金邊騷包寬袖裳,但眼下青黑浮腫,是個縱欲過度的相貌。

  我一瞧常懷寧這邊,加上我才十個。腦門一黑,當(dāng)即就想跑。

  來吃飯的,白白干一架,后果無法預(yù)料,多不值!

  “打,給老子打,出了事小爺我擔(dān)著?!?p>  “啊——”

  我還沒決定要不要開溜,兩方已經(jīng)打斗在一起。拳頭已經(jīng)落到眼前,就算不打,肯定會跑的很狼狽,且以后還怎么在學(xué)院里抬起頭做人?

  所以我用了全力開火。

  可是匹夫之勇不可逞,我輸了,輸?shù)暮軌蚜?,嘴都歪了。肚子感覺四分五裂,抽搐的我哦,腰都直不起來。

  然這一彎腰的瞬間,直接被人給踹倒,然后數(shù)個拳頭就砸下來。

  天老爺,這叫什么事?

  幸而就在我感覺命已休矣的時候,頭頂傳來一聲清喝,“胡申,還不住手!再敢造次,本郡主便以你冒犯之名,扔你到牢里坐個十天半月?!?p>  周圍安靜下來,只剩痛嘶嗷嗷聲。兩方都有傷員,可就是我說了句“龜孫子”被那龜孫子聽見,所以他叫人重點攻擊我。

  無妄之災(zāi)啊!

  “哼,常懷寧,你等著,下回我們約著再干,你若敢叫人,我也叫,看誰拼得過誰!”

  那胡申捂著打腫的半邊臉,說了句狠話,朝那說話的紅衣女子狠狠的、又輕蔑的瞪了一眼,帶著人漸漸離開。

  我被打的最重,躺在地上好半天沒起身,常懷寧過來攙我,我氣不順的拍了他一巴掌,“你個蠢貨,打人就打了嘛,還等他帶人來干!你干脆蠢死算了。”

  常懷寧沒同我抬杠,只道:“不就打了個架,至于氣成這樣嗎?”

  我想抽死他。

  坐地上毫無形象的歇了會兒,待痛勁過去后才爬起來。那紅衣女子還在,不冷不熱的瞧了我一會,才去罵常懷寧,“才剛回來,就惹禍,你也不怕氣死你爹!”

  “胡申那球貨,罵我馨姐姐,我能不揍他?”

  謝錦抿了抿唇,“以后少惹事,罵一兩句又不了一塊肉?!?p>  “是他害馨姐姐的,我就氣不過。”

  謝錦五官不是頂頂好看的,甚至有些比不上我,但勝在明麗,可她說的話一點不似傳聞中一樣狂傲,“行了,事都過去了,人都要往前看。再揪著不放,就是再往傷口上撒鹽,你姨母也活不過來,你馨姐姐要再被人惦記上,日子還能往下過?”

  常懷寧癟癟嘴,朝她拱手謝了一禮,“多謝郡主相救,告辭了?!?p>  語氣大有怪她多管閑事的意思。

  他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我不得不朝謝錦拜個謝禮,待彎腰起身時,只聽得她說:“你是同七好一起從祁門縣來的?”

  “是?!?p>  “他……這兩年過得可好?”

  我想了想,“還好吧!”

  “夏穎,走了,磨嘰什么?還要不要小爺請你吃飯了?”

  我抱歉的朝謝錦笑了下,然后一瘸一拐的跟著常懷寧離開。

  常懷寧帶我去的是最好的龍鳳酒樓,狐朋狗友們酒飽飯足,他又給了一張銀票讓他們自去瞧傷后,便走了。

  包間里只剩下我和他二人。

  “夏穎,今夜不醉不歸,陪哥哥喝兩杯?!背褜幰呀?jīng)半熏,顯然心情不大好。

  我也不好,望著滿桌豐盛,嘴巴都不敢張大了吃,咬一下就痛的直咧咧。又被他拉住了手臂,只得堅持再坐一會。

  后來,常懷寧爛醉如泥,不曉得家門在何處,我萬般無奈之下只能背著他回了學(xué)院,結(jié)果被宿管夫子逮個正著,好在人醉了不能當(dāng)場罰,將我二人放進了宿舍。

  宿管還算人道,見我傷的厲害,幫忙叫人來將常懷寧背回宿舍,不然我半條命都要沒了。

  “胡申你個畜生,畜生,老子要殺了你!”

  半夜常懷寧不時的在叫喚,我每每要睡著,就被他猛地嚇驚醒,十分煎熬。

  翌日辰時,常懷寧沒醒,我睜開熊貓眼去上學(xué),吃早飯的時候,秦淮二人十分驚訝我一臉青紫傷痕,遂問起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我便略略說起了事由,罵常懷寧蠢的無可救藥。

  秦淮表情卻顯得十分怪異,并沒有附和我,倒引起我的好奇心,常懷寧為何要當(dāng)街打胡申。

  “這事你得問常懷寧,我說了不好?!?p>  我眼咕嚕一轉(zhuǎn),“不說,我就告訴常懷寧,你們背后說他雄風(fēng)不振,沒你們尿的遠。”

  這種葷事怎么會說起的,是因為他們二人上廁所叫我,每回我沒去,他們開口笑話我,才扯到了常懷寧。

  “嘖,話明明是你說的。”

  我翻了個白眼,“不說這個,也還有其它的?!?p>  “真是怕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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