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見到亡戶之后,對于周沅淽大為佩服。
當然,也徹底的相信周沅淽就是王奕世,也看得出他確實是想為秦國做事。
只是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帶他去見什么人。
于是嫪毐開口問道:“王兄,這次我們?nèi)ヒ姷氖鞘裁慈???p> 周沅淽淡淡的道:“到了自然就會知道”
“透個底,我想提前有準備,免得像見亡戶兄那樣冒失”
周沅淽只好說道:“這一次見到的人叫江月,擅長于各種機關(guān)的設(shè)計”
“機關(guān)設(shè)計?”
“是的”
所謂機關(guān)設(shè)計,其實就是木工,因為古人的建筑以及其它工具的主體原料,大都源于木頭,各種善巧機關(guān)也不例外。
而制作機關(guān)善巧主要分為兩派,一派魯班,另一派是墨子。
據(jù)說魯班曾經(jīng)發(fā)明,一只木鵲,它可以連飛三天而不落地。墨子卻說:“這木鵲還不如一個普通工匠頃刻間削出來的一個車轄,車轄一裝在車軸上,車子就可以負重五十石東西;而你的鵲有何實際作用呢?
因此,木匠做的東西,有利于人的稱為巧,無利于人的只能叫作拙。
但是,從歷代以來的傳承的技藝來看,魯班這一派偏向于能工巧匠,將天馬行空的想象以及期盼發(fā)揮的淋漓盡致,而墨子這一派則更講究實用,這其實也是魯班這一派為什么逐漸衰弱,甚至失傳的原因之一。
盡管魯班一脈最后近似于失傳,但是其旁門弟子的發(fā)明與制作,仍然足夠驚駭世俗。
而江月正是魯班一脈后傳弟子的佼佼者之一。
據(jù)史書記載,秦始皇陵的那只飛了兩千年仍未停下來的木鳥,就是他的作品。
所以,王奕世見過江月其人,而周沅淽卻未曾見過。
雖然自己擁有王奕世部分的記憶,但是,真正見到江月其人,仍然有些激動。
因為秦始皇陵中的木鳥,是否真實存在,從這里就可以窺視一二。
他們找到江月的時候,江月正在一個大的房子中忙活,整個房間都到處擺放著鉆、刨子、鏟子、曲尺,墨斗等工具,一片混亂的模樣。
由于他太過于專注,周沅淽與嫪毐到來時,他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
周沅淽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人的成功,其實跟專注有關(guān)。
有多大成功就會有多大專注。
為什么?
因為他們已經(jīng)把人生當中,絕大多數(shù)的時間都花在自己喜歡的事業(yè)身上,而普通人之所以很難成功,最大的原因,并不是不聰明,而是被日常的瑣碎耗盡大量的時間與精力。
以至于不可能專注于同一件事之上。
在江月的這所房子里,盡管有些凌亂,各種東西擺放得也不整齊,但是,這些東西對于他而言,卻是寶貝,甚至可以說,他生命的所有付出,所成就的結(jié)果。
這些寶貝在他的手里,仿佛已經(jīng)注入了靈魂,栩栩如生的模樣。
看到這樣的景象,不但是周沅淽嘆為觀止,就算是久居深宮的嫪毐也驚得目瞪口呆。
因為宮中奇寶無數(shù),但是,自己卻未曾想過,天下還有這樣一雙神奇的手,更想不到世上還有一位這樣的奇人異士。
周沅淽與嫪毐仿佛看呆了,甚至忘記了自己身處何方。
而這個時候江月,卻忽然回過頭來看著他們,笑了,似曾相識模樣。
周沅淽望著他的笑臉,忽然有一些感動。
在王奕世的記憶里,他們最后一次見面是兩年前,當然,王奕世請求江月為他制造一種機關(guān),用來刺殺唐門用毒高手唐三少。
因為唐三少本人,非常忌諱陌生人靠近他,更何況他本人就是用毒高手,很少能夠有近身,所以,再好的劍術(shù),都無法傷其到他。
而江月的機關(guān),卻剛好彌補了劍術(shù)的不足。
周沅淽本以為,江月不可能制造出這樣的機關(guān),但是,江月卻以最讓人想不過的制造出來,并且成功的幫助周沅淽完刺殺任務(wù)。
從那以后,周沅淽就對于江月的技術(shù),佩服得五體投地。
盡管如此,但他自己也從未來過這一個地方,更不知江月還有如此多的寶貝。
周沅淽開口道:“好久不見”
江月站起來,微微笑道:“好久不見”
周沅淽說:“我從未到過這里”
“很少有人能到這里”
“為什么?”
“因為擅闖這里的已經(jīng)永遠不能開口講話了”
周沅淽笑道:“江兄,沒有跟你打招呼,就來到這里,請你見諒”
“你們還沒有進來的時候,其實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
“你見到我們進來”
“若我不想給人進來,任何人都不可能來到這里”
嫪毐的手心在發(fā)汗,口中有些苦,卻強作鎮(zhèn)定的說道:“若是你不想讓我們進來,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死人”
“沒錯”
周沅淽知道,他并不是開玩笑,因為他確實有這樣的實力。
像他這樣的人,設(shè)計的機關(guān),很少有人破得了。
周沅淽笑道:“但是我們現(xiàn)在還活著,就說明你并不想殺我們”
江月看著周沅淽,說道:“至少我知道你來這些沒有惡意”
周沅淽嘆道:“確實沒有”
“至少我們還是朋友”
“當然”
“是朋友的話,盡管也會犯些小毛病,但也不至于會因此而丟了性命”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所以,才敢這樣的走進來”
江月忽然笑了,笑得很燦爛與溫暖,就如同一股春風(fēng)吹過,瞬間濕潤萬物,讓剛才的陰沉的氣氛一掃而空。
有些人確實有這種能力,也有這種魅力,而江月就是這樣的人
盡管他只是一個匠人,但是,他更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跟他在一起,至少要比絕大多數(shù)人在一起,要真實得多。
周沅淽與嫪毐都感覺氣氛已經(jīng)改變。
他們知道,這樣的朋友并不多,沒有人不愿意和這樣的人交朋友。
江月笑道:“王兄,你這次有口福了”
周沅淽不解:“什么?”
江月示意他往里邊的一個房間看,周沅淽順著看過去,發(fā)現(xiàn)右手的一個房間,整齊的擺放很多壇酒。
“這些酒已經(jīng)二十年了,比我出道的時間都要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