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蠻一直有個毛病“不稀罕唾手可得，巴望著云間之月”于物如此，于人更甚。

　　然，于人來說，她不僅不稀罕，還喜歡去銷毀他們對她的情感，無論真假長久。多年以后，在她不再懵懂的時候，回首那段過往，直覺自己那時候沒有心。

　　那個少年，名叫言顆，是她的青梅竹馬，是她深感虧欠的人中的最甚者。肖小蠻從小跟他一起長大，記憶中父母總對著她說讓她好好跟著哥哥去玩，不要胡鬧。她很郁悶，為什么她要叫一個沒有一點血緣的人哥哥，為什么會有這種禮貌。其實只是因為她不想當(dāng)“妹妹”。她有著奇奇怪怪的好強(qiáng)感

　　當(dāng)她產(chǎn)生這個想法之后，她就再沒叫過他“哥哥”，變成直呼姓名或者叫他“豬頭”。他卻從來不介意她對他的惡劣稱呼，他們還是整天玩在一起。

　　四歲的時候，她們家拍大合照。肖小蠻綁著兩個高高的馬尾，嚼著口香糖，坐在爺爺?shù)耐壬?，拍照的時候在她的無理取鬧要求下，他加入了拍照的隊伍。這張大合照上，她側(cè)著臉，吹出一個大大的泡，他看著她，彎彎的眼睛里像是閃著光。

　　肖小蠻從小就是她們那條街的小霸王，是大人們口中的調(diào)皮鬼，每天和一群跟她一樣屁大的“小弟”跟著各處搗蛋，好不愜意

　　從肖小蠻有記憶起，言顆好像就一直在肖小蠻身邊，一直笑盈盈注視著她，不過，言顆和其他跟著她的小弟不同，他們多是見著她露出笑容就躲，以免她又有了什么壞點子，而他則是主動迎上來，說著一個又一個的笑話，故意做著一些搞笑的事情，他喜歡看她笑，她樂意聽他講笑話。

　　言顆比肖小蠻大兩歲，也比其他的孩子大，所以在肖小蠻五歲還在和其他孩子在地里玩泥巴的時候他就上小學(xué)了。肖小蠻起初有些許的想他吧，她習(xí)慣有他在身邊逗她笑，可是因為每天放學(xué)后他就會去找她，跟她一起玩，她就沒什么感覺了。她覺得言顆陪在她邊上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吘箯男【褪沁@樣。

　　那是在肖小蠻五歲的時候，父母在別人家打牌，她和幾個孩子在邊上鬧，那家的主人讓她們出去玩，說是可以去外面摘橘子吃。他們家有一小片橘子林，就在院子前。此時正是橘子成熟時，滿樹的橘子將樹枝壓的低低的。她會心一笑，帶頭沖了出去，其他的孩子就也跟著出去了，在這家主人的“同意”下她們開始對橘子的掃蕩。

　　她們不是好好地摘一個吃一個，而是認(rèn)準(zhǔn)了那些黃橙橙的摘，還很豪邁的一個橘子只吃一片，吃完就丟。

　　言顆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地上丟得到處是沒吃完的橘子，肖小蠻正在一棵橘子樹下朝著那上面的橘子去夠，正摘下轉(zhuǎn)身就看見了言顆，只見他正皺著眉看著那地上的橘子，她走了過去，仰著頭，沖他咧嘴一笑，伸手把手里的橘子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