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業(yè)上的成功,使水昜贏得了老師和全班同學(xué)們的夸贊,美術(shù)才藝的發(fā)揮,更使他得到了全校同學(xué)的熱捧。
柏莉沒有謙虛,她在學(xué)習(xí)上真是一踏糊塗。但是,她從不找水昜幫助,也不去努力追趕,整天到點來校,到點回家,躲在角落里靠時間,也不跟同學(xué)們嘮嗑。為此,得了一個外號,叫老蔫兒。不過,她的美貌仍被同學(xué)們,尤其是男生們認(rèn)可,背后都稱她為?;?。
她換裝了,穿了一件軍裝。水昜乍一看心里慌了,懷疑她和軍官處對象了。細(xì)一觀察,那軍裝是兩個兜的,他解除了警報。因為她比自己大,不可能找一個戰(zhàn)士處對象。但是,水昜仍不放心,想變被動為主動,進(jìn)行一次試探。
柏莉兩次回眸都電到了水昜。他的感覺是心跳的厲害,血在沸騰,大腦瞬間一片空白,象相機按動快門一樣,把眼睛看到的印在了空白的底片上。那一笑是她最嫵媚的時刻,那一笑是她最燦爛的瞬間,那一笑是她最迷人的剎那。李想沒有過,虔瑩沒有過,齊玉和于波都沒有過,艾華更沒有過,這一次輪到他一見鐘情,去嘗追別人的滋味了。
他開始利用學(xué)習(xí)部長的職能,收集她的信息了。在抄寫班級學(xué)生名冊的時候,看了她的推薦升學(xué)審批表:父親柏青山,懷德縣第二造紙廠工人;母親呂向榮,家務(wù);政治面貌,團(tuán)員;家庭成分,貧農(nóng);年齡,1954年10月3日;插隊地址,懷德縣劉房子公社石頭哨大隊知青點;職務(wù),點長。
他對這些信息自鳴得意,因為她不是干部家庭,沒有門當(dāng)戶對的障礙,雖然比自己大兩歲,俗話說,女大兩,黃金長,比虔瑩還小兩歲呢。
可是,用什么方法試探呢?寫封信?不行!一旦失敗,留下證據(jù)了;寫個紙條,約她出來問?那不和寫信一樣嗎?到了還得問;想來想去,想了半宿,輾轉(zhuǎn)反側(cè),也沒想出好辦法。
第二天是周日,大成子把他叫醒了說:“快起來吃飯,吃完飯陪我回家一趟,我爸過生日,我差點忘了,上我家喝酒去!”
聽到這話,水昜不能不起來,哥們關(guān)系這么好,人家父親過生日,不去拜壽不夠意思,人家飯都給打回來了。想到這,他爬了起來,要去洗臉,一看水也打來了。
大成子是一個外粗內(nèi)細(xì)的人,從外面看挺兇的,心的卻非常善良,性格也很溫順。水昜和杜志愛扳罾,每當(dāng)倆人爭吵時,都是他在中間調(diào)和。
他對水昜更是照顧有加,水昜屬于懶那一類的,不愿洗衣服。他每次洗衣服時,都把水昜的臟衣服帶上。他還會拆洗被褥,并且愛曬被褥,干這些活時,也都帶上水昜的。水昜一感謝他,他就說:“誰讓我是你二哥呢?等你找到媳婦了,我就幫不上你了?!泵鎸@樣一個可親可敬的哥哥,趕上人家老父親過生日,水昜怎能不去呢?
到了四平,水昜要買水果和糕點,他阻擋著說:“我就想帶你回家拉拉饞,你別扯這一套,知道這樣,我就不告訴你了!”
大成子兄弟六個,他排老四,還有兩個姐姐。他家在北山腳下的聯(lián)合化工廠外的居民區(qū),坐3路車到終點,再走一里多地就到了。家里五間平房對著一個大院子,十分寬敞。
老爺子過的是六十大壽,兒子兒媳,女兒姑爺,孫子外孫子,二十多口人,在院子里擺了兩張桌,屋里還擺了一張。
大成子的哥哥有吹號的,有彈弦子的,弟弟也拉小提琴,還有吹笛子的,自家就能組成一個管弦樂隊,吹拉彈唱,甚是熱鬧。
喝完酒,倆人約定第二天坐4.50的通勤車小哐當(dāng)上學(xué),到公主嶺6點多鐘,連出操都能趕上。
水昜回到家后,姐姐說:“我逛商店,正趕上處理積壓毛線,就給你買了一斤二兩,你們班女生有沒有會織毛衣的,給你織一件毛衣春秋穿?!?p> 水昜心中大喜,用織毛衣來試探柏莉,她要有意就不會推辭,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便高興地說:“挺多女生追求我呢?肯定有會織的,你給我好好包上,要不然讓這個織,不讓那個織的,會得罪人的?!?p> “你就吹吧,反正吹牛皮也不上稅。”姐姐笑著說道。
第二天,坐火車時,大成子問他拿的啥東西,他便把試探柏莉的事說了。
大成子說:“人長得是漂亮,就是歲數(shù)大了點,不如看看能不能回四平再說?!?p> 回到學(xué)校,水昜就瞄上水房子了,因為他瞄了挺長時間了,柏莉一到學(xué)校就來打開水。果真,他捕捉到了她的身影了,便夾著毛線包走了過去。
“柏莉——”這是他第一次叫她名字,心中有些發(fā)顫。
“找我有事嗎?”她抬起頭,微笑著看著他。
她的微笑給他增添了勇氣:“你會織毛衣嗎?
“會呀!”她爽快地說。
“我想求你給我織件毛衣。”他低著頭,不敢看她了,象等待判決似的。
“把毛線給我吧,你快走吧,讓別人見到了不好?!彼吐曊f道。
水昜把毛線遞給她后,扭身快速向宿舍走去,心里的石頭落地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回到宿舍,他拿出口琴,吹了一首《邊疆的泉水清又純》。大成子見水昜吹起了口琴,便把剛從家里帶回來的小提琴拿出來,拉了起來,大家都圍過來聽。
去食堂的路上,大成子扒著水昜耳邊問:“成了?”
水昜點了點頭,大成子說:“我聽說要恢復(fù)高考了,BJ那邊強烈呼吁呢。你不想報考大學(xué)嗎?”
“都是慌慌信兒,報紙和廣播公布了才有準(zhǔn)呢?!?p> “我看你就想柏莉這一回事了,進(jìn)了溫柔鄉(xiāng),不思進(jìn)取了?!贝蟪勺訃@息道。
“我也沒說不考,真有準(zhǔn)信了,我比你還想考呢?!?p> “算了吧!這回你是讓她千針萬線拴住心啦?!?p> “你倆在叨咕啥呢?”杜志問,“有個事跟你倆說說,我想放暑假,把知青都帶到二十家子玩兩天,你倆啥意見?”
“好??!我還真想集體戶那幫弟兄了,現(xiàn)在瓜果梨桃都下來了,去水庫釣釣魚,上猴石打打雀兒,多好玩呀!”大成子稱贊道。
“是想弟兄們了嗎?是想姐妹們了吧!”水昜報復(fù)大成子道。
“我是想她們了,可是她們不想我,嫌我長得兇,怕我把她們強暴了,呵呵呵……”
“那就定了,我讓大隊來拖拉機接咱們。大成子你負(fù)責(zé)通知知青們,定日子?!倍胖菊f道。
水昜在想,到那時,可以有機會跟柏莉在一起了。不由興奮地跳了起來,盼望著這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