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陸笙開車帶喬北去了二院。

　　到那兒的時候林七七已經(jīng)洗過了胃，沒什么大事兒了。

　　“謝謝，你回去吧?！眴瘫笨聪蜿戵?。陸笙原本也沒想跟進去，他笑了笑：“有要我?guī)兔Φ木徒o我打電話?！眴瘫秉c了點頭。

　　喬北進了病房——是七八個人的大病房，很亂，有一股難聞的氣味兒。她見到了面容憔悴的林七七和另外兩個室友，快步走過去：“七七，你怎么樣了？”林七七搖了搖頭，蒼白著臉開口：“喬北……”然后她沉默了一會兒，說，“可能你說的對……中學(xué)時代，不會有什么愛情?！?p>　　喬北沉默著，想起顧覃說過的話：“沒有愛情不過是個借口，什么沒有愛情都是其中的一個人不愛了而已?！眴瘫遍]了閉眼：“你別再折騰了，馬上就該回家了。”

　　是啊，又一年過去了，又該回家了。林七七想到自己現(xiàn)在這副樣子，忍不住哭出了聲。

　　晚上回寢室后喬北把陸笙的號碼存進手機里，嘆了一口氣。

　　高中的后兩年喬北一直躲著他——陸笙追了她兩年，到底沒追上，畢業(yè)后兩人就基本斷了聯(lián)系——喬北原以為，以后就不再會有交集了……

　　想了很久，喬北編了條信息發(fā)了出去。

　　“我是喬北。”

　　很快就有了回復(fù)。

　　備注：陸笙。

　　“晚安?！?p>　　喬北沒回。

　　那年的初秋，二高和附中有場友誼籃球賽。

　　陸笙打的小前鋒。

　　怎么說呢……喬北只覺得……陸笙和她認(rèn)知中的不太一樣——球場上的陸笙有點耀眼。

　　她聽著其他女生的尖叫和歡呼，看著陸笙不斷的投球進球，看著他向場下比劃著很帥的手勢……她想，陸笙也沒有那么不順眼了，相反，她心跳有點快。

　　那天顧覃打趣著問她有沒有動心，她說：

　　“有點兒?！?p>　　但她認(rèn)為這不足以影響她討厭他——她仍然對他避之不及。

　　想著，她耳邊又飄過那句話——

　　“你不懂愛。”

　　煩，喬北皺了一下眉，算了算了，不想了。

　　放假、回家、過年。

　　同學(xué)聚會安排在初十，喬北早早的到了，眼見還沒有幾個人來，她趁機問了班長：“顧覃今年來嗎？”班長搖了搖頭，喬北就沒再說話。

　　三年了。

　　人漸漸多了，開始熱鬧起來。

　　直到最后顧覃也沒出現(xiàn)。

　　“在看什么？”陸笙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的，喬北頓了頓，目光從一旁的蘇遇身上劃過，她說——

　　“顧覃?！?p>　　人聲鼎沸中，喬北聲音不算大，但蘇遇還是回了頭，他看向喬北。

　　“她都已經(jīng)兩年沒來了，今年……”陸笙的話被打斷。

　　“今年她回來。”喬北笑了笑，“我們約好了?！?p>　　蘇遇終于開口：“她去哪兒了？”喬北笑了笑：“當(dāng)兵去了。”說完，她打算出去透透氣，剛一出門陸笙就跟了上去。一直沉默著坐在一旁的楚悅見了，笑了一聲：“你們真是命中注定啊……”

　　外面。

　　“你喝多了?！标懮趩瘫鄙砗箝_口。許是情緒有些失控，喬北回頭：“陸笙，你說……什么是愛呢？”陸笙愣住。

　　喬北沒理會他的錯愕，繼續(xù)說：“顧覃去當(dāng)兵是為了蘇遇……顧覃走之前說她愛她，可是……”

　　耳邊又響起了那句魔咒一般的“你不懂愛”。

　　喬北眼圈有些紅，她說：“我覺得不值……”陸笙沒有開口。

　　過了很久，久到喬北的手幾近凍僵，陸笙說——

　　“喬北，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