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后,喬北再次遇到了顧覃——在超市里,顧覃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不知道男人對她說了什么,她偏頭看著他,顧盼神飛。
“顧覃?!眴瘫苯兴?p> 顧覃驚訝的回頭,見到是她,笑了笑:“喬北。”
喬北禮貌地向男人打了個招呼,對顧覃道:“我們聊聊?!?p> 顧覃便朝那男人聳了聳肩膀,和喬北一起去了一旁拐角。
停下,顧覃笑著:“你和陸笙結(jié)婚了?!?p> 喬北情緒幾變,最后無奈地笑著應了一句:“是啊?!?p> 顧覃知道她想要問什么,很柔和地笑了:“我結(jié)婚了,剛才那位是我丈夫?!?p> “你說過,沒有愛情只是借口,什么沒有愛情都只是其中一個人不愛了而已?!眴瘫遍_口,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委屈,有些替蘇遇不平——她是在惋惜。
顧覃笑著:“沒那么簡單。”
喬北忽然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是,我不懂愛,可是,你告訴我,究竟什么才算是愛呢?”
顧覃抬手想摸摸她的頭,抬到一半又放下了,她說:“喬北,你懂的——陸笙愛你,你也愛他?!毙α诵?,她又說,“就像我愛蘇遇……”
“你不愛他?!?p> 顧覃目光有些復雜,過了好久才說:“……也許吧。”
“那你丈夫呢……你愛他嗎?”
顧覃沒有說話,一時寂靜。
過了很長時間,顧覃打破了沉默:“我該回去了,他在等我?!弊罱K她還是抬手,放在了喬北頭頂,“……再見?!?p> 喬北躲開,搖了搖頭:“別再見了。”
喬北看著顧覃離開。
愛是什么?
喬北不知道。她只是忽然很累了。
當年顧覃追蘇遇,聲勢浩大。不同于陸笙的只有圈內(nèi)人知情,顧覃張揚的人盡皆知。
轟轟烈烈的開始,大鬧一場,不計后果。
最后到如今,一切戛然而止,慘淡結(jié)束。
顧覃的愛似火一般熾熱,最后也不過是熄滅了,只余縷縷青煙,讓還惦念著的人魂牽夢縈。
回到家的時候陸笙已經(jīng)做好了飯,一大桌子,都是喬北愛吃的。
喬北忽然回憶起當年,不可一世的少年笑著:“我會點外賣,做飯只有有情趣的時候才做。”
朋友起哄:“有情趣?”
少年挑了挑眉:“是啊,我騷。”
喬北笑了,讓陸笙有些摸不著頭腦:“怎么了?”
喬北沒應。
曾經(jīng)那個輕狂囂張的男孩兒,什么時候,長成了這個穩(wěn)重內(nèi)斂的男人了。
她想,結(jié)婚四年來,他從未讓她進過廚房。
她想,顧覃縱然有千般不是,有一句話她說的對——陸笙愛她,而她也知道究竟什么才能算作是愛。
當年陸笙傷了腿,她很慌,慌到不知所措。陸笙回家后她到電話亭給他打電話,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她哭出了聲。
當年高考過后,她給他打電話,沒有打通,一種恐懼甚至高過了被高校錄取的喜悅。
當年聽楚悅說在糕點店碰到過他,她就天天去買那里的糕點。
當年結(jié)婚,她不悲不喜,是因為她知道、她相信、她明白……她一定會嫁給他的。
她愛他,像他愛她一樣的愛他。
喬北抬頭看著陸笙:“我今天碰到顧覃了?!?p> 陸笙皺了一下眉,又聽她問:“陸笙,你愛我嗎?”
陸笙對上她的目光,很認真的告訴她——
“我愛你。”
喬北笑了,開口,輕輕的說——
“我也愛你。”
時隔這么多年才說出這句話。
可是這句話也沒那么難。
顧覃最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