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啊,這顆丹藥關(guān)系到我兒的性命,希望您務(wù)必要小心?!蹦录抑飨裎米右粯?,在耳邊嘮叨個不停,反復(fù)強調(diào),就是不放心。
“穆家主放心吧,我定會竭盡全力,不會失敗的。”周鴻逸立下投名狀,希望能讓其安心。
穆芊芊拉住父親的手臂,拍了拍父親結(jié)實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吧父親,周公子的實力你又不是沒看到,只要他出手,一定會成功的?!?p> “那好吧”穆家主妥協(xié)。
“既然如此,我就開始了?!敝茗櫼葑龊脺蕚洌_始動手。
單手按住底盤,另一只手從匣子的縫隙中伸入,緩慢地拉動蓋子,盡量不發(fā)出聲響。
蓋子一掀開,周鴻逸才有幸能觀察到整個黑匣子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
匣子內(nèi)部結(jié)構(gòu)極其簡單,空間很大,刻有印花,填充著各種稀世之珍。
極品雪絨冰蠶絲盤成鳥巢狀,置于底部。丹藥位于蠶絲中央,緊貼其內(nèi)壁。上方懸掛有藍紫色大玉石,隱隱冒出冷冽的寒氣,滋養(yǎng)丹藥。
“這藥盒可是好東西,填充的物品都是上好材料,稀有程度不亞于一枚五品丹藥?!鼻耖L老在一旁做出評價,冷靜的分析道。
“邱長老說笑了,只是尋常之物,沒有什么好驚訝的”穆家主瞇著眼睛,無奈的敲打著手腕。
比起華麗的黑匣子,五重解毒丹就顯得相貌平平。橢圓形的丹身,紫黑色的外殼上布滿丑陋的線條與凹槽,外表沒有任何的光澤,與五品丹藥的身份不相符合。
周鴻逸再次用清靈液洗滌雙手,用量也比之前大得多。均勻涂抹后,伸出食指與大拇指,試圖將藥丸從匣中夾出。
“周公子,麻煩您在黑匣子中紋印,就不要把丹藥取出來了吧。”穆家主打斷了周鴻逸的舉動,希望他能直接紋印,通過匣中的冷氣來保持丹藥的活性。
“也好?!敝茗櫼荽饝?yīng)下來。
他清楚穆家主的想法,哪怕?lián)p壞、污染匣子,也要最大程度地保證丹藥的質(zhì)量,這就是一個做父親的覺悟。
周鴻逸通過一次紋印證明自己,也不需要再做過多的解釋,毫無保留的將全部實力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
他同時抽出'蛇'針和'羊'針,先后對丹藥進行紋印。與之前紋印的內(nèi)容大有不同,之前紋印的是增強藥效的生機紋,而此時在解毒丹上紋印的是引藥紋。
顧名思義,引藥紋是用來作為藥引子的紋路。某些特殊丹藥只有紋印了特殊的引藥紋,才能讓丹藥擁有藥性。
不然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一顆廢丹,服用了也沒有絲毫的作用。
以此就足以說明紋印師的重要性,有些丹藥耗費了大量的奇珍異寶,可如果沒有紋印師幫忙紋印,可能到最后也一文不值。
周鴻逸如法炮制,對于各種紋路已經(jīng)爛熟于心,雕刻紋路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在默寫。
一旁的四人都屏住了氣息,神色比之前更為緊張。之前要是紋印失敗并沒有什么大事,可現(xiàn)在要是紋印失敗,就需要再煉一枚解毒丹。
短時間內(nèi)根本不可能完成,很有可能會導(dǎo)致嚴重的后果。
周鴻逸手拿'蛇'針,細長的軟針,如同毒蛇的尖牙,針心空洞,木元素從縫隙中滲入,拍擊在丹藥的表面。
這針在他的手指上,仿佛擁有了無盡的生命力,化身成為紫鱗毒蛇,吐著蛇信,露出陰森的毒牙。
這'蛇'針可不只有樣子像,其針頭可是有毒性的。制造過程中,就曾經(jīng)將此針長時間浸泡在毒液中,從而賦予了此針新的生命力。
一撇,一勾,一劃。
手速極快,如同幻影,一根針在周鴻逸的手中無限復(fù)制。
“羊。”
周鴻逸心頭默念,剎那間換針收尾。
“成紋??!”
畫龍點睛一筆之后,周鴻逸一聲怒吼結(jié)束了此次紋印。
眾人脖子拉長,將腦袋往丹藥上湊去,八只眼睛相互閃爍,露出驚愕的目光。
破繭成蝶。
原本丑陋的丹藥,在周鴻逸的手中換了個模樣,說是整容手術(shù)也不為過。
丹藥表面煥發(fā)出異光,光滑的表皮宛如少女的水嫩肌膚,柔軟且富有彈性。一朵紫色郁金香妖艷綻放,卵形花瓣彎曲開裂,就連花莖的細絲絨毛都清晰可見。
栩栩如生,猶如活物,真實地展現(xiàn)在人們面前。震撼人心,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
“這……這就成了?”穆家主難以接受事實,眨眨眼睛,慌不過來,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吧。
“當然,你還想要多久?”周鴻逸斜著眼睛,歪著嘴巴沒好氣地調(diào)笑道。
“沒事,沒事,成了就好。”邱長老的小心臟嘭嘭直跳,他自認為自己看得很仔細,可依舊看不懂他鬼魅般的手法。
穆家主恍然大悟,一下子緊張起來,吩咐一旁的穆辰雷,“雷兒,去,快去,拿去給你二哥服用?!?p> “是!”穆辰雷應(yīng)聲離開。
年輕人手腳麻利,走路速度也比他這個老頭快。穆辰雷捧著黑匣子走在前,其余三人跟在后。
眾人相繼走進房間,濃郁的中藥氣息撲鼻而來,空氣中混雜著各種藥材氣味,多是辛毒味道,陣陣刺鼻。
周鴻逸、穆芊芊、穆家主與邱長老站立在屏風(fēng)之后,透過紗制的屏障,能隱約地看到四五個忙碌人影。
屏風(fēng)略微透光,上面刺繡的魚蟲鳥獸此時已成為阻礙。沒有人有心思觀賞,更沒有人會在意花卉繡得有多精細。
穆家主搓手踱步,在屏風(fēng)前徘徊行走,神色慌張,著急地等待著消息。
“父親,別著急,一切都會好的。二弟一定會平安無事的,相信我?!蹦萝奋窊崦赣H的寬厚肩膀,輕柔的聲音如同和風(fēng)細雨般撫慰著。
穆家主緊繃的臉緩慢舒展,不在徘徊,站立于屏風(fēng)邊緣,一言不發(fā)。
“醒了!醒了!”
“醒了,大少爺睜眼了!”
屏風(fēng)內(nèi)傳來急切的呼喊聲,慌亂中夾著濃濃的喜悅,像是暴雨后的鳥啼。
穆辰雷攛掇而出,撞到屏風(fēng)也不覺得疼痛,激動地握住父親滿是老繭的手掌,欣喜道:“父親,二哥醒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p>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我就說二弟定會沒事的。”穆芊芊大喜,趕忙攙扶住父親。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蹦录抑黠@然還沉浸在喜悅當中,一時間緩不過來神來,只是干巴巴地說了幾句話。
邱長老上前報喜,一手抓緊晃動的屏風(fēng)?!肮?,我就說貴公子吉人天相,一定會渡過難關(guān)的?!?p> 周鴻逸沒有說話,也沉浸在喜悅當中,臉上浮出了欣慰的笑容。
“走!咱們進去看看?!蹦录抑麟y得的露出了笑容,雖然很僵硬,可也能看出他此時的興奮。
“老爺。”
“老爺?!?p> “先退下吧?!蹦录抑髯笫忠粨],示意丫鬟下去,在屋外等候。
周鴻逸緊隨其后,不發(fā)一言。四處觀望,濃郁的藥煙熏得他睜不開眼。
房屋內(nèi)的所有裝飾品都被撤走,只留下兩個小桌與一個展柜。整個房間有一半都是床鋪,位于房間正中央,靠墻,卻不靠窗。
床鋪是由不知名的異木制成,長約兩米,寬一米八。蓋有兩層純色的被子,一層厚,一層薄,沒有皺褶。
周鴻逸將目光集中于一點,落在床鋪上,落在一張枯黃的臉上。
男子面容憔悴,皮膚發(fā)黑皺縮在一起,沒有血色,牙齒枯黃。發(fā)間夾雜白絲,滿是油光并交錯在一起,形成碩大的鳥巢,干枯沒有彈性。
“父親?!蹦凶映聊蹋p唇發(fā)抖,吃力地發(fā)出低沉的聲響。聲音蒼老無力,語速緩慢。
沒錯,此人便是穆家大少爺,穆辰旭。
“別動,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穆家主受到觸動,卡了半天,才擠出話來。
穆辰雷俯身向前,托住二哥的后背,不敢太用力,緩慢使力,將枕頭塞入二哥背部。
“二弟,你先別動,好生調(diào)養(yǎng)身體?!蹦萝奋费劢菙D出淚來,心疼地說道。
眾人寒暄幾句,都是些家務(wù)話,周鴻逸留著也沒有意思。
勸誡辰雷好生休養(yǎng),又安撫幾句后,眾人也就相繼走出房間,不在打擾病人休息。
“周公子,大恩大德我們穆家記下了,如果有什么要求盡管提,我們竭力去做。”穆家主目光真摯,弓著背,雙手抱拳,感激道。
“穆家主不必多禮?!敝茗櫼菹瓤蜌庖宦?,扶起穆家主。
周鴻逸咬著嘴唇,坦白道:“說實話,我是有目的的。”
“周公子直說,只要是我們穆家有能力做到,就一定盡力去做?!蹦录抑髅靼?,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早就猜出周公子是有事相求。
要說周鴻逸沒有目的,穆家主才不會相信呢。哪有人會這么好?冒著這么大的生命危險,只為救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
“我想……”既然已經(jīng)挑明,就不在掩掩藏藏,道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房門被推開,周鴻逸的話語被打斷。
丫鬟失了分寸,沒有敲門就推門而入,神色驚慌,喘著氣說道:
“老爺,老爺!快來,快去少爺房間看看,少爺發(fā)瘋似的跳下床鋪,不停砸房間內(nèi)的東西,怎么阻止也沒辦法?!?
敘日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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