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開始下了,初賽轉(zhuǎn)眼已經(jīng)成了上個星期前的事情。
共有六十三位選手完成了初賽,由于人數(shù)大量減少,復賽才有可能從室外移動到室內(nèi)。相比之下室內(nèi)不僅溫暖,而且不會有太多外界因數(shù)干擾,對于紋印過程有著積極作用。
這里是紋印公會的二樓待客大廳,通過簡單的更改布局與統(tǒng)一增添道具,讓本就寬大的房間變得整齊且莊重。
待負責人介紹完復試的規(guī)則后,眾人紛紛開始紋印,周鴻逸也并不例外。
比賽規(guī)則如下:
復賽共分為兩輪,考慮到紋印師選擇分流的情況,第一輪需要選手在一炷香的時間內(nèi)紋印一顆三重丹藥或紋印略低于地階級別的刀劍,二選一進行紋印且內(nèi)容不做限制。(簡單點就是為了檢驗選手們是否到達三階水平,也就是甫鼠冠那個水平。)
別看甫鼠冠平日里憨憨氣質(zhì),其實客觀進行評價,他在紋印方面的天賦也可以算是天才的級別。
第二輪則是根據(jù)公會提供的完整紋路對其進行延伸、變化,從而使紋路更加貼合效果,通俗來說也就是考驗選手們的應變能力。
復賽結(jié)束后,不管有多少紋印師完成任務,最后也只有十個選手進入決賽。也就是說,公會將直接通過第二輪紋印的情況決定入選決賽的名單。
應此紋路衍生與改造便顯得至關(guān)重要。
“老邱啊,好久不見?。‘斈瓿嘌滓粍e,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四年?!奔y印師的數(shù)量本就不多,那些已經(jīng)到達長老或會長級別的人物更是少之又少,以至于他們之間都基本相互熟識。
這人與邱長老并無過多交情,只是點頭之交,但是出于禮貌邱長老還是表示出一定的熱情。
“庾滴寬?好久不見?!鼻耖L老的講話聲音依舊保有濃重的地方口音,但言語中并沒有太多的感情色彩。
比賽才剛剛開始,所以庾滴寬幾人也可以抽空聊上幾句:“聽說你在炎城遇到一位青年高人,并從他的手中獲得‘古白紋’和特殊材質(zhì)的紋印針”
“嗯,僥幸到達紋印五品丹藥的水平。”果不其然,雖說早有預料可邱長老的內(nèi)心還是不免有些煩躁。
幾乎所有見過他的紋印師都是想打聽少年的來歷,可能也想從師傅那里撈點油水,邱長老完全可以預判庾滴寬接下來會說的內(nèi)容。
“真是如此?”庾滴寬眼珠子賊溜溜的轉(zhuǎn)了起來:“那你說的那個……”
“專心看比賽吧,我們不是來閑聊的?!鼻耖L老利用比賽進行推辭,沒有人能夠打聽到師傅的信息,因為自己也并不知曉。
庾滴寬吃了憋,忿忿不平地嘀咕道:“沒意思?!?p> 邱長老不想理會這樣的紋印師,他們都遠遠不如那位姓周的青年,他會來參加……
“第一個人完成了?”
“這么快?”
“不愧是歐陽會長教出來的徒弟,蘇琬琬怕是穩(wěn)穩(wěn)獲得紋印大比的冠軍了。”場旁的紋印大師們面面相覷,跟現(xiàn)在的蘇琬琬比起來,當時的自己應該都只能被稱為廢物。
人比人氣死人,身為大師的眾人都羞愧地將頭埋入地底。
“又有人完成了?僅僅相差一個呼吸的時間?!眻鱿碌拇髱焸兎序v了,竟然有選手可以跟得上蘇天才的紋印速度,簡直是難以置信。
“易利!是赤炎帝國來的天才,潘會長的徒弟,這下可有得看了?!边M入復賽以后,便不再需要大量的紋印師進行結(jié)果的察驗,因此絕大多數(shù)的紋印師也只不過是個看客。
蘇琬琬停下手頭的紋印針,將視線投向正在紋印的易利,微微顰蹙:“有點意思。”
蘇琬琬發(fā)覺易利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視線,只好順著易利的目光看向了行動遲緩的周鴻逸。
“你在忌憚他?那個小垃圾?竟然不把姑奶奶放在眼里?”蘇琬琬對于周鴻逸的了解接近于無,當然也不知道易利被周鴻逸教訓的可悲經(jīng)歷。
易利的眼神充滿怒意,看著周鴻逸懶散且滿不在乎的紋印姿態(tài),讓易利不免感到憤恨:“你是在干什么?為什么不拿出真本事出來?是在看不起我嗎?”
對此,蘇琬琬與易利也只能將憤怒通通發(fā)泄在可悲的紋路之上。
相繼數(shù)十人舉手后,周鴻逸才不慌不忙的舉起號碼牌。
周鴻逸選擇的項目是紋丹,因為低階的丹藥相比法器來說更為困難,所以他選擇了更為困難的丹藥。
“完成?!敝茗櫼萜鋵嵅皇枪室庖涎訒r間的,嗯……好吧,他是故意的。
經(jīng)歷過那晚的恐怖襲擊,周鴻逸對自己弱小的實力有了深刻的認識?,F(xiàn)在的他并沒有達到傲視群雄的實力,如果沒有靈兒前來相助,他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是一具凍僵的尸體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低調(diào)是他活命的本期。因此周鴻逸在保證及格的同時,又故意減緩了速度與手法,讓他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你是故意的嗎?你的十二根傳奇紋印針呢?為什么要選擇紋印丹藥?”這一切的舉動都被易利看在眼里,他開始刻意放慢速度,似乎是要等周鴻逸完全追上來。
幾乎三分之二的紋印師都選擇了紋印法器,只有周鴻逸在那里磨磨蹭蹭地紋丹,而且還用的還是普通的練習紋印針。
不過紋印速度還是快得驚人,目前已經(jīng)有七八紋印師因為實力不夠,紋印失敗而淘汰出局。
“紋印成功,可以繼續(xù)下去了?!贝髱煓z查過后,周鴻逸開始第二輪的紋印內(nèi)容。
紋印公會提供的是一個最為基礎(chǔ)的攻擊性紋路,而提供的法器是一個普通的盾牌(盾牌的等級不高,所以分流的紋印師也有能力紋?。?。
一個盾牌需要什么攻擊力?既不鋒利也沒有棱角,就算紋印了也只是白白浪費時間與經(jīng)歷。
應該怎么改造呢?
周鴻逸輕松地笑著,扭扭脖子,伸伸懶腰。這樣奇葩的紋路改造他也是第一次嘗試,畢竟誰會放著防御紋路不用,去選擇攻擊性的紋路進行改造。不過都沒有關(guān)系,一切都還在控制之中。
周鴻逸做好了巧妙的構(gòu)思,紋印原有的形狀在自己的腦海遷移、嫁接、旋轉(zhuǎn)、拉伸。
完美的紋路竟然在剎那直接浮現(xiàn)于眼前,速度之快,就連手中的紋印針都無法跟上思考的速度,真就是手速跟不上腦子系列。
“結(jié)束!”
不是周鴻逸,喊出這聲‘結(jié)束’并舉起標牌的紋印師是蘇琬琬,而不是描寫得行云流水的周鴻逸。
如果不認真起來,周鴻逸理所當然是比不過紋印才女——蘇琬琬的。
但緊緊跟在蘇琬琬之后獲得第二名的并不是易利,而是其他帝國的紋印師。
易利還在等周鴻逸趕上自己,他并不擔心因此影響到復賽的成績,他此時的目的很明確——打敗周鴻逸,從而證明自己。
其實是易利深深陷入周鴻逸的泥沼之中,哪怕比賽會輸,他也一定要贏過周鴻逸,基本等到相同階段后才重新開始紋印。
我就納悶了,難道直接贏得紋印打比不能證明自己嗎?
半個時辰過后,已經(jīng)陸續(xù)又有五人完成了紋印任務。但周鴻逸和易利完全不著急,因為這次比較的并不是速度,而是質(zhì)量。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包括那些還沒有完成的紋印師們。
周鴻逸表現(xiàn)得胸有成竹,每一步都游刃有余??此破届o無波瀾,可實際上卻暗流涌動。
“好了,完成?!?p> 周鴻逸和易利幾乎同時舉手,當然也和易利巧妙控制速度有很大的關(guān)系。對易利而言,哪怕速度不如眾人,但是在質(zhì)量上,周鴻逸不擔心,他也自然不會害怕。
“好家伙,如此大膽卻又如此的貼切,將攻擊性的紋路變得厚重,從而使其獲得了強大的防御能力。”這是青木帝國的分會長對于易利紋路的評價,足以看出老人家非常滿意盾牌上修改的紋印類型。
如此年紀便能擁有如此恐怖的紋印感知力,這讓老人家對于易利多了幾分喜愛。
對比之下,周鴻逸獲得的回復卻是不溫不火,也可以說是置若罔聞:“好了,紋印完成后就去出口處領(lǐng)取號碼牌,如果成功進入決賽我們會派人通知小兄弟?!?p> 老者對于周鴻逸的態(tài)度并不算關(guān)切,但是出于職業(yè)操守還是告知了相應的比賽流程。
言外之意就是……你已經(jīng)與決賽無緣了。
“多謝。”周鴻逸嘴角揚起笑意,他所改造的紋路與尋常方法不同,正常人根本看不出其中的門道,只有紋印師中的至高者才有可能看出紋路的奧秘。
這就好比埋藏在污穢之中的流金,你不仔細觀察,根本就和廢物沒有任何區(qū)別。
周鴻逸大步走出會場,與易利擦肩而過。
“決賽可以發(fā)揮全部實力嗎?我不希望自己想打敗對手,用如此敷衍的態(tài)度贏下比賽?!币桌哪樕詭n白,在他的眼里,再場的全部紋印師都遠遠不如面前的青年。
他就是一個魔咒。
周鴻逸沒有停下腳步:“那就決賽場上見真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