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整,白蘭地在地下停車場的隧道外啟動監(jiān)控定格器。
他從高處跳下,解除自己身上的攀登裝置,耳機中的聲音徹底消失,方才還有斷斷續(xù)續(xù)的交談聲,可現(xiàn)在電子脈沖裝置讓附近所有的通訊設(shè)備失靈。
雨珠順著帽檐上透明的部位滴在他的臉上,絲毫不在意的他架起熱量感應(yīng)儀,綠色的熒幕上只有一個淡紅色的圖像在正中央。
“真的這么輕松?”他從兜里掏出火機。
火光在黑暗中照亮他的面孔,青色的煙霧轉(zhuǎn)瞬被無窮的夜色吞噬,風雨交加,這樣惡劣的天氣做這種勾當簡直是有如神助。
香煙的火光很快在夜中熄滅。
熱量感應(yīng)儀的偵查半徑有三百米,博物館地下停車場的出口附近是一片正在施工的區(qū)域,少有人煙,白蘭地就靜靜隱藏在暗處,十分鐘過去,附近連一只貓都沒有經(jīng)過。
突然,儀器的邊緣位置出現(xiàn)一個紅點。
白蘭地心里忽然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他無法判斷這個人是偶然還是有意,他從懷里掏出槍械,瞬間臥倒,占據(jù)有利的地勢。
他的手指扣在槍械的扳機上,觸體生涼,仿佛有一層寒氣罩在上面。
儀器上顯示的紅點越來越近,已經(jīng)到了五十米的之內(nèi),是成像的范圍。從熒幕上看,那是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孩。
白蘭地握緊手中的槍,他不相信這是巧合,多年的經(jīng)驗告訴他這是執(zhí)行局的人,是為了針對這次行動。
可為什么是只有一個女孩?別的人員潛伏在哪里?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女孩的圖像越來越清晰,已經(jīng)到了夜視儀可以觀測的范圍,白蘭地看見她的作戰(zhàn)服后,沒有任何猶豫地扣動扳機。
雨中瞬間爆出巨大的槍煙,短短的十幾秒,兩個彈夾的子彈瞬間清空,尚有余溫的彈殼落在雨中發(fā)出“滋滋”的熄滅聲。
可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女孩的速度極快,她也沒有攜帶防暴盾牌一樣的器具,頂著槍林彈雨過來,轉(zhuǎn)眼間就把雙方的距離拉近到十米。
白蘭地瞬間更換槍械,重型反坦克器材被他架在肩上,是巴雷特M82A1。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瞄準,開槍。
【咚!】
【咚!】
【咚!】
子彈所帶出的巨大動能令白蘭地倒退幾步,即使他成為次級基因戰(zhàn)士,肉體被強化過,連開三槍也吃不消。
可他的臉上卻露出得意的笑容,就是一輛裝甲車,也會被摧毀,何況是青春靚麗的肉體凡胎?
不過很快他的笑容就僵住了,這樣的距離,能將坦克摧毀的火力產(chǎn)生巨大的爆炸,可是硝煙過后女孩仍在前進,一層淡黃色的熒幕阻隔了所有的攻擊。
“權(quán)能?”他腦海中猛然閃過這個念頭。
白蘭地的失神只有片刻,他曾經(jīng)是雇傭兵,了解到超然世界后深知與這些超然者交手生死會在瞬息間決定。
他猛地后退,邊退邊打空手里狙擊步槍的子彈,很快子彈一掃而空,在火焰中,他甚至看見女孩對他露出笑臉。
白蘭地剛想換彈,女孩已經(jīng)來到他的近身,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手掌縱橫揮舞,指尖泛著土黃色的光。
他倉促間只能舉起巴雷特格擋,可堅硬的槍身如同豆腐一樣被手中切斷,呼嘯的空氣四溢,潔白的手在此刻變成一把鋒利的刀。
白蘭地無法閃避,只能眼睜睜看著巴雷特被一分為二,女孩指尖看不見的光刃從切開他額頭至下顎的皮膚,血線順著雨水混了下來。
女孩沒有動殺心,白蘭地強忍著疼痛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掏出腰包里的三棱軍刺,對著她的腹部狠狠地刺過去。
然而女孩的動作比他更快,距離小腹還有一寸的位置,她的手抓住棱刃,上面有一層透明的光。
只聽一聲脆響,三棱軍刺如同冰錐與重物般瓦解,那一拳攻勢為收,落在他的胸口。
他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落在地上。
白蘭地覺得自己的骨頭斷了好幾根,胸悶氣短,看東西都模糊了。
“你到底……是誰?”
女孩拍拍自己的手,身上那層淡黃色的光澤消失,“我是執(zhí)行局林瞳,你被捕了?!?p> 她從黑色作戰(zhàn)服的上衣兜里掏出自己的證件,炫耀似地一晃,收了回去。
林瞳慢慢走向白蘭地,“拜托,能不能不要掙扎了?我是A級超然者,你是最低級的次級戰(zhàn)士,咱們的差距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別讓我操心,OK?”
她滿臉淡定,方才的作戰(zhàn)仿佛一場游戲。
然而只有林瞳自己知道,她的權(quán)能【厚土護盾】幾乎可以抵御一切的傷害,但長時間開啟耗費精力,她差點就陰溝翻船,想不到這個人身上帶著如此數(shù)量的重火器。
見白蘭地一動不動,林瞳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就對了嘛,你乖乖聽話,到時候還需要你的供詞?!?p> 林瞳緩步過去,剛想給白蘭地打上強烈麻醉劑,不料看到對方臉上嘲諷的笑容。他的雨衣已經(jīng)被手刀切開,腰上纏著一圈烈性炸彈。
“不是吧?搞自殺性襲擊?”
白蘭地悄悄按下按鈕,準備與林瞳同歸于盡??膳⒌乃俣忍欤制鹗致?,腰間綁著一圈的炸彈瞬間被切開。
幾乎是按下起爆按鈕的瞬間,林瞳把炸彈拋了出去,遠處徹底化作火海一片。
高溫與濃煙充斥整個地下停車場出口附近。
還不等白蘭地抓住這個空檔,灌有強力麻醉劑的針頭已經(jīng)扎在他的脖子上,滿臉都是灰塵的林瞳把注射器推到底。
足以讓大象昏睡一天的麻醉劑令白蘭地徹底失去意識。
“你們幾個,把爆炸物和附近的武器處理一下?!绷滞珜χ鷻C中下達命令。
耳機中很快傳來回應(yīng),“林專員……這不符合規(guī)矩???我們幾個全留守,你出了問題……”
灰頭土臉的林瞳心情不好,她身上滿是爆炸的硝煙味道:“能出什么問題?幾個連G級都不是的人,能把我怎么樣?”
“那這個被俘的家伙……”
林瞳抓著白蘭地的衣領(lǐng),“當然是由我?guī)е?,我要給他的同伙看看,惹怒我到底是什么下場!”
還不等耳機里回答,林瞳關(guān)閉通訊,拽著白蘭地拖行,血流了一地。
而當她進入博物館的地下停車場時,卻看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