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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可以選擇

第二十九章 玩命

我的人生可以選擇 天云青文 4153 2020-07-25 16:36:00

  窗外的暴雨以一種詭異的姿勢靜止在半空。

  如果有人把現(xiàn)在的場景畫出來,放到藝術(shù)展覽上,說不定會有幾個老者淚流滿面,高呼“梵高在世”。

  只可惜呂兮沒有繪畫的天賦,時間停止,他把頭枕在車座上,趁機(jī)恢復(fù)體力。

  長長喘了一口氣。

  他很累,既是身體上的疲憊,又是心里上的勞累。與“行走的火焰”龍舌蘭交手,動輒分生死,十分刺激。

  現(xiàn)在選擇出現(xiàn),他終于能歇歇了。

  “要不要回去?”

  這個選擇對于呂兮來說沒有那么容易做決定,按照一般電影的劇情來說,被人用生命掩護(hù)的主角,是絕對不會放棄隊友的。

  為什么?主角就是主角,你把同伴放棄了,那叫什么主角?

  所以主角放棄求生機(jī)會回去的時候,觀眾從客觀上會在心里罵這人是個傻X,然后……等著主角大展神威,絕境爆發(fā),或是意想不到的變故。

  老套,但津津樂道,經(jīng)久不息。

  不過現(xiàn)實生活不是拍電影,組織的謀劃堪稱天衣無縫,執(zhí)行局在今晚擠不出一個擁有A級戰(zhàn)力的前來支援。

  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十點。

  在選擇中,時間停止,機(jī)械腕表內(nèi)的指針自然也不能動彈。還有一個多小時,沒拿到基因抑制藥劑,呂兮還是會死。

  死對于能夠無條件復(fù)活的呂兮來說,并不是特別可怕。可能有什么后遺癥,但現(xiàn)在沒發(fā)現(xiàn)。

  而眼下出現(xiàn)的這個選擇,對于呂兮來說很單純,是一種態(tài)度,逃避,或者迎面還擊。

  如果是個素不相識的人,呂兮不會如此猶豫,大不了重來一次。

  可林瞳不一樣,這個女孩曾經(jīng)因為沒有救她的貓,故意看著他死亡。

  無論后來她表現(xiàn)出何等的擔(dān)當(dāng)與氣魄,何等的決心與毅力。林瞳當(dāng)然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發(fā)生的這件事,可呂兮不能無視。

  這是個芥蒂,呂兮一直耿耿于懷。

  “到底要不要回去呢?”他輕聲問,無人回答。

  心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別去!別去!那個女人曾經(jīng)看著你死,這種人救了有什么用?不是惡心自己?況且你去了,能做什么?

  另一道聲音馬上反駁:去!一定要去!怎么可以拋下同伴?你不去,和林瞳有什么區(qū)別?就算你不去,抵達(dá)終點,龍舌蘭追不上來,沒有抑制藥劑,不還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兩種聲音都像是魔鬼,誘惑著他做出選擇,爭論不休。

  “吵死了!都閉嘴!”呂兮懊惱地一揮手。

  聲音停止,他在車窗上看見自己不耐煩的神色,還有僵住的手。

  他怔住了。

  車窗上那是怎樣的一個人?。考m結(jié)、猶豫,衣服破破爛爛,滿臉浮灰,眉頭緊蹙。

  用《大話西游》里的臺詞來形容:你看那個人,好像一條狗??!

  狼狽,他二十幾年,從沒有這樣狼狽過。

  這是呂兮對自己最中肯的評價,他看著看著,忽然就來氣了?;蛘哒f,怒氣再也壓不住了。

  憑什么他要受這種苦?憑什么他要倉惶如喪家之犬?憑什么你龍舌蘭牛逼哄哄的,能把人追殺到上天入地?zé)o門?

  他只想安穩(wěn)活到明天,這有錯嗎?

  “這沒有錯,那錯的人是誰?”

  龍舌蘭!

  “我為什么要跑?為什么不能殺了他,給自己出一口惡氣?”這個想法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呂兮覺得自己以前陷入了怪圈,逃命已經(jīng)成為本能??伤F(xiàn)在武器精良,只是沒有經(jīng)驗。

  可經(jīng)驗算什么?死一次不夠,十次,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夠不夠?

  為什么非要忍氣吞聲地給自己找不痛快?為什么非要做出選擇?為什么非要被強(qiáng)迫?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誰?

  龍舌蘭!

  敵人是誰?

  龍舌蘭!

  石頭擋了路可以一腳踢開,可人擋了你的路,還想讓你死怎么辦?

  “干他媽的!”

  壓不住怒火的呂兮做出選擇,調(diào)轉(zhuǎn)車頭,把馬力發(fā)動最大。

  就像童話故事的王子,無論怎么落魄,都會騎乘他的白馬,去征伐惡龍。至于等待獲救的公主……死了就死了吧。

  ……

  落難的公主當(dāng)然沒有死,惡龍留著她的命還有用。

  龍舌蘭與林瞳都是超然者,耳聰目慧,他們同時在暴雨中聽到了引擎的轟鳴聲。

  “看來你的愿望落空了?!?p>  看著龍舌蘭滿臉的嘲弄,林瞳氣就不打一處來,雙拳捶地,“混蛋!那個不知死活的家伙回來干什么!”

  她是真的生氣,呂兮自稱“先知”,他雖然展現(xiàn)了過人的能力,可戰(zhàn)斗力……基本可以無視。

  聲音越來越近,那輛車不加掩飾,甚至打開了大燈,在雨夜中耀眼的橙光如柱,刺得人不得不以手遮面。

  急速飚來的出租車引擎聲高昂,在龍舌蘭遮住眼睛的瞬間,車窗搖下,火舌吞吐。

  是沖鋒槍,呂兮探出半個腦袋,抓住龍舌蘭失神的瞬間,子彈帶著怒火無情地宣泄出去。

  龍舌蘭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他不得不撐開火幕,在特制的子彈下連連后退,根本沒有時間抓住林瞳威脅。

  那個車上的年輕人似乎是瘋了,毫無征兆地?zé)o差別掃射,根本不在意林瞳的安危。

  聽著如同憤怒公牛般發(fā)出噪聲的出租車,林瞳產(chǎn)生了錯覺,那太不像是普通的夏利,反而帶著蘭博基尼的氣勢。

  不過她也暗罵一聲,雖然是趴著,可還是有被流彈擊中的風(fēng)險。她用剛剛凝聚起來的以太,籠罩在自己的身上。

  并同時一個側(cè)翻滾了出去。

  因為出租車……并沒有剎車的打算。

  出租車經(jīng)過林瞳的時候,呂兮仍是一手操控方向盤,另一只手與半個腦袋都在窗外,不斷地開火。

  “你發(fā)什么瘋?”

  “出租車要沒油了,根本開不到預(yù)定的地點!”他答。

  很快一支沖鋒槍的子彈消耗殆盡,呂兮直接把它拋出窗外,換上另外一把。動作極快,只有這樣的火力壓制,才能讓龍舌蘭無法騰出手來。

  一人一車的距離越來越近,龍舌蘭被逼到高速路的出口處,倚在告示牌一側(cè)的欄桿停下。

  對方的子彈終于打干凈了,他立馬就可以施展【塵火】讓對方化作飛灰。

  只是不等他出手,一枚高爆手雷隔空拋過來,巨大的火焰爆炸令他不得不擴(kuò)大火幕的范圍。

  他想車?yán)锏哪贻p人一定瘋了,這樣的距離,破片同樣會傷害到他。

  這是要同歸于盡?

  當(dāng)然不是同歸于盡!

  在爆炸的一瞬間,呂兮踩下剎車,猛地向左扭轉(zhuǎn)方向盤到最大。

  一個完美的左轉(zhuǎn)飄逸,水幕濺起,半截車身與流水減緩碎片的動能。單側(cè)車輪懸空,右側(cè)的車身擋住了碎片。

  被高爆手雷沖破火幕的龍舌蘭被炸得七葷八素,他沒有受傷,只是沖擊波令他暈頭撞向,對方再也沒有任何武器!

  只是攻勢未完,飄逸的出租車以極快的速度橫向滑行,沉重的車身迎面撞上了龍舌蘭,他立刻被甩到欄桿上。

  這還沒完,呂兮面無表情地掛擋,踩油門,轉(zhuǎn)方向盤,把車身再次扭正。夏利猛然沖了過去,頂著龍舌蘭又是一次沖撞!

  前進(jìn)!后退!再前進(jìn)!再后退!

  連續(xù)好幾次,車頭頂著龍舌蘭的血肉之軀,不斷地撞在護(hù)欄上!

  林瞳本來是去拿被自己踢走的空投箱里的RPG,可聽到聲音轉(zhuǎn)過頭,臉色一下子白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狂暴的作戰(zhàn)方式,什么樣的人,有多狠心,用車連續(xù)撞人?

  前前后后,一次又一次,就連安全氣囊都彈了出來,可車?yán)锏娜松慢埳嗵m不死,打算碾上一遍又一遍!

  最后,火幕猛地爆發(fā),火焰順著橫杠蔓延到玻璃上,一切都在高溫下融化,是全力以赴的權(quán)能【塵火】!

  與此同時,車門打開,呂兮棄車而逃。只是他在臨走前,用嘴拉開保險栓,回頭看也不看,炸掉了出租車。

  油箱內(nèi)的燃油引爆,巨大的氣浪席卷,從地下出來的土流護(hù)住呂兮。沖擊波把土球隔空震了過來。

  林瞳也不敢保證呂兮是否安然無恙,她只是調(diào)動土元素,凝成一個并不厚的防御,不及權(quán)能的千分之一。

  落地后的土球爆碎,露出呂兮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來。

  那是迄今為止最大的爆炸,出租車內(nèi)的燃油根本不像呂兮說的那樣,是即將告罄。

  “你瘋了?!”林瞳嘴上埋怨,還是伸著手把他攙起來。

  方才的進(jìn)攻是林瞳見過最狂暴的戰(zhàn)法,簡單粗暴,帶著暴力的美感。

  在她看來,呂兮的駕駛、射擊技術(shù)只能說不錯,可他沒有經(jīng)過專業(yè)的訓(xùn)練,普通人擁有這樣鋼鐵一樣的意志與執(zhí)行力,尤其是行動起來那股冷酷勁,簡直就是天生的執(zhí)行局精英。

  “轟?。 庇质且宦暠?。

  是林瞳,她也沒閑著,裝填好單兵導(dǎo)彈,瞄準(zhǔn)火焰中心發(fā)射。

  “龍舌蘭沒死,對吧?”呂兮問。

  林瞳剛想回答,視線無意間掃到地上,雨水很快把血流洗刷干凈。

  傷口來自呂兮的小腹,雖然穿著足以抵御步槍子彈的防彈衣,可面對高爆手雷的近距離爆炸仍是無法完美格擋。

  只是不知道是第一次拋出手雷就受了傷,還是第二次炸車的時候被波及。

  “對,他沒死,火屬性的A級超然者,很難在近距離用熱武器殺掉,況且我們武器的威力都不夠?!?p>  兩人站在雨中。

  過了好一會兒,林瞳才輕聲問,“不疼么?為什么要回來?不僅沒有救了我,還把自己搭在這里了?!?p>  她的情緒很復(fù)雜,雖然氣憤這次任務(wù)即將失敗,可女人是感性生物,一個本沒有必要蹚渾水的人用他自己的命做到這樣的地步,很難不動容。

  “誰說我回來是為了救你?我只是看龍舌蘭不爽,反正我又不會死?!?p>  林瞳認(rèn)為呂兮前兩句是抹不開面子,也就沒有理會,可她完全聽不懂后一句。

  “不會死?你逞什么強(qiáng)呢?你看看腹部的傷口。”

  傷口還在流血,只是雨水打濕西褲,鮮血混在其中很難辨認(rèn)。

  說起來林瞳還是蠻佩服呂兮的,這樣的傷害對于普通身體素質(zhì)的人來說不可能無視,沒有當(dāng)場躺在地上就是好的了。

  而這個家伙竟然還能一言不發(fā),抿著嘴角任由雨水沖打。

  “你可能不信,我曾經(jīng)受過的傷比這嚴(yán)重多了,被炸彈炸死、在火場里窒息而死、基因崩潰而死……”呂兮笑。

  他的氣質(zhì)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上發(fā)生改變,指著腹部的傷口,似乎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根本不把嚴(yán)重的傷勢放在眼里。

  那種對生命的漠視,令林瞳心驚,無由來地恐懼。

  呂兮的話,她一句也沒有聽懂。

  “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隨你怎么理解,有件事要問你,你的這個空投箱子,有密碼不?”

  在前方坍塌的廢墟中,忽然有一只手在斷壁殘垣中伸出來。

  正是龍舌蘭。

  “當(dāng)然有,”林瞳盯著前面,“你是不是擔(dān)心它的安全問題?只有我的掌紋才能解鎖?!?p>  “那要是強(qiáng)行破解,不會有什么自爆裝置吧?”

  林瞳狐疑地看了一眼呂兮,“沒有,但它的材質(zhì)很堅固,很難被外力打開。”

  他們交談的功夫,龍舌蘭清理完壓在身上全部的廢墟,看著那個腹部流血的年輕人,神色猙獰。

  林瞳把單兵火箭筒遞給呂兮,“就剩一發(fā)了,你慢慢玩?!?p>  她向前大跨一步,重新拔刀。方才的喘息她又積攢了一點以太,并拾起在戰(zhàn)斗中遺落的武器。

  “你們都會死……”

  龍舌蘭被徹底激怒,他決定要給這兩個人最恐怖的懲罰,他期待著兩人跪地求饒,然后在他們的絕望中終結(jié)一切。

  “我死尼瑪個大頭鬼!”出人意料的,重傷到臉色蒼白的呂兮突然破口大罵。

  “你以為很厲害?能隨意掌握人的生死?”他稍稍一頓,“我告訴你,你在老子面前什么也不是!”

  “別看老子現(xiàn)在這個熊樣,可實話跟你說,老子有無數(shù)條命!大不了我在這一天重復(fù)一百年,也能弄死你這個孫子!”

  林瞳怔住了,她用余光看著呂兮,十分不明白,他為什么像窮途末路的小混混一樣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

  而且盡說一些聽不懂的話。

  “反正每次對于你們來說都是第一次,你他媽不放過我,這回輪到我不放過你了!”

  呂兮對龍舌蘭遙遙地豎起中指,說出在他看來有些可笑的威脅,“傻X,你他媽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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