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時,戚夜闌來到大殿之上。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她,卻不見有人攔住她,都心生好奇。
隔著面紗,蕭容感覺得到她在笑,那是一種勢在必得的自信,事情恐有不妙。
一抬頭,他看見一頭銀毛的飛禽在不遠(yuǎn)處盤旋,它張開雙翅足有兩個人的體長那么長,且身上裝了不知是什么東西,這雙翅有些畸形,像是被折斷過。
蕭榮和路河對視了一眼,對方似乎也察覺出了異常,互相示意后路河偷偷離開了大殿。
來到大殿的正中央,她停了下來,對周遭的目光熟視無睹,不過察覺到了路河的身影,“黎王怕是忘了還有件要緊的事要解決吧?”
江奕與坐在側(cè)席的蕭榮對視了一眼,示意由他來說。
一個侍衛(wèi)攜紫夜瑰同蕭榮來到大殿中央,將其呈現(xiàn)給文武百官,長公主自覺退了下去。
紫夜瑰與昨晚所見不同,并無紫霧環(huán)繞,現(xiàn)在的顏色看起來甚至稱不上是紫色,而是無色。
蕭榮行了一禮便道:“昨晚東萊和哈曼的使者幾乎同時來到紫宸宮,兩方均想得到鎮(zhèn)南將軍特供的紫夜瑰,聽聞持這件寶物可以只會一支力量強(qiáng)大的隊(duì)伍,而且此物涉及三國的利益,今日特請文武百官共同商議紫夜瑰的去路,不知在座各位有何建議?”
是時,殿上炸開了鍋,不過多數(shù)人是對這紫夜瑰的作用將信將疑,唯有楊捍黎和宮明燁沉默著對視,彼此都知悉拿不定主意。
不知是誰竄到了前頭,殿內(nèi)驟然安靜了下來。
“余以為,天命難違,不若抽簽定結(jié)果。”說話的是內(nèi)務(wù)府一打雜的小司,話一出,惹得眾賓哄堂大笑。
“荒唐,此乃國事,豈容兒戲?”宮明燁高聲呵斥道。
內(nèi)務(wù)府總管磨著面子跪下道:“新來的,不懂事,如若冒犯了陛下,還請陛下恕罪?!?p> “罷了,正事要緊!”江奕不耐煩道。
戚夜闌在一旁冷笑,心里卻有些著急了。
“陛下,老臣以為,此乃我黎國境內(nèi)之物,怎可說轉(zhuǎn)手他人就轉(zhuǎn)手他人?”楊捍黎道。
“聽將軍的意思,是不打算送出了?”戚夜闌轉(zhuǎn)身朝向他。
“想要得到此物可以,不過要花錢買?!?p> “哦?您開個價?!?p> “要求不高,黃金五百萬兩!”五百萬兩黃金,對于黎國這樣的大國來說都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更不要說是剛剛建立的東萊,戚夜闌看得出來,這是擺明了不給。
戚夜闌用冷笑壓制住內(nèi)心的怒火,“不愧是黎國,就是豪橫,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東萊拿不出這么多錢,除此之外,就沒別的辦法了?”
“沒有商量的余地!”楊捍黎寸步不讓。
這下子,戚夜闌怒不可遏了,“敬酒不吃吃罰酒,黎國氣數(shù)已盡,我真是看夠了你們這副茍延殘喘還自居高傲的死樣子了!”
只見她縱身一躍,跳上了大殿的橫椽上,從懷中掏出一支獸骨所制的笛子吹了起來。
這聲音嘲哳難聽,讓人直犯惡心。不僅如此,殿外有異動。那只飛禽發(fā)了瘋似的朝大殿內(nèi)飛。
殿內(nèi)眾賓驚慌失措,亂成了一鍋粥。
霎時間,承明殿四周圍滿了侍衛(wèi)。
“放箭!”路河一聲令下,箭如急雨涌向它。
戚夜闌依舊鎮(zhèn)定自若地操縱著它,絲毫不理會周圍的一切。
“取我的青霜寶劍,誓死保護(hù)陛下!”楊捍黎毅然決然,“三弟,你未佩劍,這里就交給我吧,你去護(hù)送陛下趕快離開這里!”
宮明燁應(yīng)道。
“快!帶陛下從后門先走,所有人隨我趕快撤離!”蕭榮邊冷靜地指揮道,邊將紫夜瑰抱在懷里。
不料,一群蒙面人從殿后涌來,擋住了皇帝的去路。蕭榮猜到大概是東萊的人,周圍已被圍的水泄不通,這波人估計(jì)早就潛伏在這里了。
那邊那只扁毛畜牲鐵打的似的刀槍不入,一揮翅,胸前露出了一部黑漆漆的甲具,接著向下面射去了一陣密密麻麻亮閃閃的東西。
侍衛(wèi)紛紛被射中,當(dāng)場吐血身亡。這些密密麻麻的是針,且針上還浸了毒,幾乎是見血封喉。
倒下一批就會有新的一批涌上來,那扁毛畜生很難闖進(jìn)殿內(nèi),不過,它身上的針?biāo)坪跻灿貌煌辏瑑煞綄χ?,難分勝負(fù)。
楊捍黎取來青霜寶刀,凌空躍起,向戚夜闌襲去。
戚夜闌依舊冷靜,映著寒光的刀刃離她僅有一尺之距,可她不躲閃。
忽然,樂聲轉(zhuǎn)調(diào),由急變緩,好似少女的低吟淺唱。一根白骨竟然可以演奏出如此溫和婉轉(zhuǎn)的音樂,但同時,這音樂亦是攝人心魂的。
青霜寶刀懸而未落,楊捍黎眼中的殺氣幾乎是一瞬間消散,他望著戚夜闌剪水般的明眸,頓時失去了斗志。
殿內(nèi)之人忘記了危機(jī),殿外之人放棄了殺戮,時間仿佛靜止一般。
不過,殿上還有一個人清醒。
“這莫非便是傳說中的攝魂術(shù)?糟了!”等蕭榮反應(yīng)過來,那只扁毛畜生已經(jīng)闖進(jìn)了大殿,戚夜闌也停止了吹奏。
“夠你們受的了!”戚夜闌轉(zhuǎn)身直逼蕭榮,即使在吹奏過程中,她也洞察了殿上的一切。
蕭榮害怕戚夜闌,因?yàn)樗宄约航^不是她的對手,可是眼瞎前堵后截,若找不到其他出路,他只能拼了。
他什么也沒有想,把紫夜瑰抱得死死地,抽出腰上的長鞭,便向?qū)Ψ匠槿?。?zhí)鞭雖然只需一只手,但由于他抱著這么一個沉甸甸的玩意,很難維持平衡。
“黎國是沒人了嗎?堂堂黎國祭司,鞭法也不過如此。”她輕松躲閃,蕭榮無法傷及她分毫。
“不過,老娘今天沒興趣陪你耍猴兒!”她一把薅住蕭榮的鞭,伸腿去踹他的手腕,這一連貫的動作似乎是在瞬間完成的,快到蕭榮無法反應(yīng)。
這一腳讓蕭榮疼得叫出了聲,但他還是死死抓住鞭子。
戚夜闌隨即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割斷了他的鞭子,然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見自己的鞭子短了一半兒,蕭榮頓生恨意,狠狠扔下鞭子,徒手向戚夜闌襲去。
不料戚夜闌縱身一躲,下一秒便一掌重重拍在了他的后背。
蕭榮感到背后的骨頭咯吱咯吱作響,一時疼痛難忍便趴在了地上,紫夜瑰也隨即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