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像見了鬼一樣看著她,月無弦絲毫不理會他,而是去翻箱倒柜,尋找一件合適的衣服。
她找到一身便服,套在了身上,然后將巨大的裙擺做填充,使得她看起來像本人一樣臃腫。
更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是,她竟然可以用那人的語音語調(diào)說話,“你覺得怎么樣?”
恐怖如斯,中年男子真的覺得像是自己在和自己說話一樣。
“留著你就是要看到你這個表情?!痹聼o弦冷冷說道。
她說完,就將一顆銀色藥丸塞進(jìn)對方的嘴里。然后將他搬到床上,用被子蓋住他。
月無弦同他身高相差無幾,她的力氣甚至要比成年男子還要大很多,所以這點事兒對于他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將燈熄了,走了出去。
“我現(xiàn)在要出一趟門,你們把屋里那個娘們看好了,不準(zhǔn)她走出這個房間半步!”月無弦吩咐道。
“是。”
一眾小廝就這么看著月無弦裝扮的掌柜走出了酒館,由于月無弦高超的偽裝技術(shù),她們一點破綻也沒有識出來。
“這么快就完事兒了?”一個小二看掌柜的走遠(yuǎn)了,低語問道。
“嘶,聽說這可是都城的千金小姐,不太可能……”
“別瞎猜,掌柜的可不是一般人!”
庭燎城,懷音庭,宮府。
譚州的碼頭已經(jīng)重修完畢,宮澤塵手頭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不過這幾天他是越來越煩憂,一是張時客一案在他撂手之后是遲遲沒有結(jié)案,張岸堂那邊也并沒有進(jìn)展;二是薛子卿一去東南地界再也沒要回來,也沒有什么音訊,宮澤塵很擔(dān)心他。
“你說,薛大哥會有事嗎?”他問身邊的宮明燭。
宮明燭攥著毛筆,不知在宣紙上劃著什么。
“你這個問題問的有問題呀!他肯定會有好多好多事,不過最終如何,又怎么是我能預(yù)料的呢?”宮明燭回答道。
“也是,不過薛大哥是那么厲害的人,肯定不會有事兒的!”宮澤塵安慰自己道。
“說實話,不管他有沒有事,即使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也不會牽連到咱們家的。有些危險的事兒,我們始終是敬而遠(yuǎn)之的,你也不必去擔(dān)憂,做好自己該做的吧!”
宮澤塵點點頭。
“唉,現(xiàn)在的民情越來越不對勁了,碼頭的工人大多是宮家的老朋友了,本來是想請他們跟隨父親去東疆參軍,但他們都不肯去。這也能理解,誰也不想流血不是嗎,可是留在這里修碼頭,他們的要價比往年翻了好幾番?!睂m澤塵道。
“哦?今年的稅務(wù)是不是繁重了?你沒去問問他們?yōu)楹???p> “沒有,現(xiàn)在全國各地的稅都漲了,唯獨咱們潭州還沒有,這也是因為父親不忍心加重百姓們的負(fù)擔(dān)。”宮澤塵如實回答道。
“這可不行,你要多去了解了解他們的生活狀況,不能就著一件事兒瞎猜。他們畢竟不是家里人,不會事事都同你交流?!睂m明燭說道。
“爺爺說的是!”宮澤塵意識到自己的疏忽。在富裕的家庭長大的他初步繼承家業(yè),很多地方還是考慮不周的。
這時,管家走了進(jìn)來,“叔爺,有一人自稱薛大人的門客前來求見?!?p> 宮澤塵疑惑地看了看宮明燭,“讓他進(jìn)來吧!”
“是?!?p> 管家領(lǐng)進(jìn)來這人正是殷夢訣。連夜趕了五天路的殷夢訣此是已經(jīng)是灰頭土臉,風(fēng)塵仆仆了。
“小人見過三公子?!币髩粼E作揖,“我是薛大人的門客殷夢訣,薛府前任管家,這一程連忙趕來,是為薛家的事。”
“快快請起?!睂m澤塵絲毫不嫌棄他身上的塵土,前去扶他起身。
宮明燭放下手中的筆,靜靜看著殷夢訣。
“謝三公子?!?p> “您從瑥都來的吧,這么遠(yuǎn)趕過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宮澤塵請他入座。
“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不知道您聽說薛大人被東南王囚禁的消息了嗎?”殷夢訣問道。
“這我還真沒聽說過?!睂m澤塵如實回答。
“那就太奇怪了,陛下已經(jīng)將這件事昭告整個京畿地區(qū)了,怎么離東南地界最近的潭州會不知道這件事呢?”殷夢訣道。
“你的意思是……”宮澤塵欲言又止,原因是意識到殷夢訣可能會介意身邊的人,“管家你先下去吧!”他吩咐道。
“這位是……”殷夢訣問的正是宮明燭。
“閣下莫擔(dān)心,這是我的爺爺,讓他知道不礙事的?!睂m澤塵解釋道。
“既然這樣,還請三公子聽一聽我的推測?!?p> “請講?!?p> “我們大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雖然不清楚陛下為什么會先我們一步知道,不過他所宣布的消息一定是在保護(hù)我們家大人。”
“所以您需要我們宮家做什么呢?”不是宮澤塵問的,而是一旁的宮明燭。
“前輩,晚輩想請宮家,無論薛大人發(fā)生什么事,都隨時準(zhǔn)備好營救他?!币髩粼E壯著膽子提出請求。
“呵呵,我們宮家憑什么答應(yīng)你呀?要是這孩子真干了什么蠢事,這樣做不是連累我們宮家嗎?”宮明燭這樣說雖然不太好聽,但是確實是在為宮家著想,也的的確確符合宮家的立場。
“我以人格擔(dān)保,薛氏子卿必然不會做出背叛之事,宮家也不會受到牽連!”殷夢訣有些氣惱,不過他清楚宮家確實沒有義務(wù)白白幫助薛家,故表現(xiàn)得很誠懇。
“可是你的人格值不了幾個錢,我憑什么需要看你的人格?”宮明燭嗤之以鼻,這讓宮澤塵都有些不好意思,雖然爺爺平日里會有語出驚人的時候,但是宮澤塵怎么也沒想到此時此刻他會這樣說。
“宮前輩,我好歹是堂堂西幽國殷氏的子孫,您不看在我的的面子上,也請看一看我祖上那位的面子吧!”殷夢訣目光如炬,這是他最后的殺手锏了。
宮明燭心頭一震,“嶺南殷氏……啊……小珍珠!”
宮澤塵看不明白,爺爺平日里時常念叨的小珍珠莫不是和殷夢訣口中的嶺南殷氏有關(guān)系?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一些二爺爺?shù)嫩欅E,如果您能答應(yīng)我的請求,說不準(zhǔn)我能讓你們見面的?!币髩粼E道。
“小珍珠……”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要見我的小珍珠!”
“那您就是答應(yīng)了?”這句話即使不問,殷夢訣也知道宮明燭是同意了。
“好,不過你最好不要糊弄我,我馬上就要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