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煒眼眸猝然猩紅,程心的譏諷、蔑視重重地挫傷他的自尊!
她居然拿他跟她以前的男人相比!
垂在腰間的手緊握成拳頭,如果這張臉不是讓他還有幾分不忍,他早就一巴掌甩過去。
“程心,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像以前那么賤?!?p> 他扔下這句話,轉(zhuǎn)身就走,就像當年一樣,沒有絲毫猶豫。
眼淚驟然涌上來,程心沖著他的背影喊:“高煒,你錯了,我這叫懂得享受!”
高煒的腳步?jīng)]有絲毫停滯,然而每走一步都讓他的心刺痛。
她為什么會如此無恥,以跟多個男人交往為榮?她究竟尊重過兩人之間的那段戀情沒有?
程心砰地把門狠狠關(guān)上,摟抱著肩膀蹲在地上痛哭。
明明是如此深愛的人,為什么說出來的每一句都把她按在地上反復摩擦?
愛得越深,痛得越深,無法呼吸。
***
痛苦歸痛苦,生活得繼續(xù),工作也得繼續(xù)。
第二天高煒開始查賬,查看管理團隊進駐以來、酒店前期運營的所有開支。
但是他發(fā)現(xiàn)很多賬目丟失,連總賬不見,問林燦原因。
林燦說總賬在財務那里,但是財務生病,現(xiàn)在住著院,要過兩天才能給。
“告訴我財務在哪家醫(yī)院住院,我派人過去拿?!备邿樥f。
林燦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高煒會緊咬不放,遲疑著說:“在人家生病時還打擾人家,好像不太人性吧?過兩天等她好了再給好嗎?反正高總您后天才走,時間上來得及?!?p> “我這個人比較急躁,想要的東西必須馬上得到,這點希望林總理解。”高煒微微一笑后,就說,“你有財務電話吧,把她的電話給我,我讓人聯(lián)系她?!?p> 都到了這個份上,林燦壓根就沒法拒絕。他眼珠一轉(zhuǎn),答道:“這樣吧,我先跟財務聯(lián)系,讓她做好準備,畢竟她現(xiàn)在在醫(yī)院,就算做賬也不可能馬上就做得出來?!?p> “據(jù)我了解,日記賬、月記賬、季度記賬,這是正規(guī)公司財務必須要做的事情,林總做了這么多年管理,又主抓財務這一塊,我相信你調(diào)教出來的財務不會不專業(yè)的,如果記賬資料不在她手上,那就在她辦公室電腦上。只要聯(lián)系上她,電話溝通怎么調(diào)出記賬資料就行,不一定要去醫(yī)院找到她?!?p> 林燦只覺背部冷意陣陣,高煒懂得太多,想得太細,簡直把他的后路都堵死了!
他腦里迅速盤算一番,就說:“行,我先聯(lián)系她?!?p> 他拿出電話,在電話里跟人說了幾句后,對高煒說:“財務說她現(xiàn)在住著院打著點滴,不過精神尚可,隨時都可以去醫(yī)院找她。她記賬的資料并不在公司的電腦,而是在她的一個U盤吧。這個U盤得派人去取。這樣吧,我派個人去拿......”
他還沒開口,高煒就說:“行了,我這邊派人可以了?!?p> 林燦嘴巴張了張,只得說:“好!”
高煒暗自思付,自己到底該派誰去拿這個U盤呢?
這時,會議室大門敲了幾下,跟著門被推開,程心走了進來,掃一眼會議室后,尷尬地自我解釋:“不好意思,酒店的人員通知我到這個地方開會務執(zhí)行會,沒想到你們還沒開完,打擾了。我等會再過來。”
她正想退回去,高煒突然一指她,對林總說:“你把財務電話給她,告訴她醫(yī)院地址,讓她去找財務拿U盤?!?p> 程心懵了一下,聽完高煒的解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昨天兩人還針鋒相對,彼此憎恨,但此刻,高煒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程心信任可靠。
而程心,公歸公,私歸私,立刻答應了,轉(zhuǎn)身就往市區(qū)醫(yī)院奔去。
她打了臺車到達指定的醫(yī)院,在里面繞了很久,才在腸胃科病房里找到財務。
財務是一個近四十歲的女人,瞧上臉色不太好,一了解,原來昨天急性腸胃炎,需要住院調(diào)理。
程心跟她聊了兩句后,直奔主題,告訴了她此行的目的。
財務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從包里翻出一個U盤,說文件就在里面。
程心立刻從自己的背包拿出筆記本電腦。
財務驚訝地問:“你這是干什么?”
“我得檢查一下U盤里有沒有你所說的文件。不然回頭發(fā)現(xiàn)U盤里什么文件都沒有,我不得給老總罵死?”
財務的臉色立刻變了。
這時程心已經(jīng)開了電腦,正準備把U盤插入電腦時,財務突然一把奪過U盤,說:“哎,我記錯了,不是這個U盤?!?p> 她又從包里翻出一個紅色U盤:“這個就是了?!?p> 程心起了疑心,插入U盤,指著里面的文件問:“請問哪個才是我要的文件?”
財務指了指其中一個:“就是它了?!?p> 程心打開一看,密密麻麻全是報表和數(shù)字。
財務瞧著程心的表情,露一絲微不可見的嘲笑:“不是學財務、會計的,很難看得懂,你把這份文件COPY了拿回去交差就是了?!?p> 程心操作一下電腦,就撥出了U盤,放進自己的手袋里,跟財務說了幾句客套話,就離開病房。
她站在醫(yī)院門口,正準備打車時,一臺黑色別克在她身邊停下來,駕駛座的司機探個頭出來,對她喊道:“程小姐,上車吧!”
這個司機看著三十歲左右,面孔陌生。
程心詫異地看著他,警惕地往后退了步。
司機笑了笑,喊道:“程心小姐,放心,我不是壞人,是高煒高總讓我來接你的,他說你人生路不熟,打車不方便?!?p> 既然對方很準確地喊出她的名字,又說是高煒派他過來的,程心心里微微一暖,沒想到高煒還是有體貼的一面。
她鉆進了后排,上了車后才還發(fā)現(xiàn),原來后排還坐著一個黑衣男人,身形比較高大,面無表情,同樣陌生得很。
程心猶豫了,還沒開口,司機就說:“程小姐,是這樣的,我是高總在當?shù)氐呐笥眩遮w,他知道你來醫(yī)院了,就讓我過來接你,說從醫(yī)院回酒店打車不方便。我今天剛好帶個朋友在市區(qū)辦事,就順便帶上他來接你,希望你不要介意?!?p> 原來是朋友的朋友。
程心表示理解。
由于旁邊的這個男人一直沉默寡言,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勢,程心索性望向窗外,一邊欣賞著風景,一邊盤算著大概還有多久才回到酒店。
窗外的景色漸漸由高樓大廈變成低矮房子和田野,顯然車輛是往郊外開去。
又開了一段路,程心忽然發(fā)現(xiàn)路邊景色荒涼,跟來的時候景色并不相同。
她起疑心了,問司機:“趙先生,還有多久才到?”
“快了,還有十分鐘?!?p> “怎么這景色跟我來的時候不一樣?我記得來的時候,這兩旁都是村屋和種著莊稼的田野,現(xiàn)在怎么都是丟棄的荒田?不會是走錯路了吧?”
她的記憶力可是很好的。
司機顯然有絲慌亂,說:“不會不會,很快就到了,你耐心等等。”
一旁的男人忽然動了動身體,發(fā)出了一聲沉沉的咳嗽。
莫名地,程心起了不安。
她忽然笑道:“趙先生啊,我聽高總說,他上個月來過一次青島,那次應該來跟你見面了吧?”
“對對,我們那次聊得可開心了。”
程心心猛地往下沉,背部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