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新婚
夏若蘭坐在自己的新房內(nèi)心中還是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她輕輕地?fù)崦掷锏男⊥米?,像是撫摸自己那顆焦躁的心。
“新郎入洞房啦!”喜婆拉長的嗓音格外突兀的響起。
夏若蘭身子立刻挺直,頭微微上揚,顯現(xiàn)出她此時內(nèi)心的緊張。即使看不見外面的景象,她也感覺到一個陌生的氣息在接近她。
又是那雙干凈修長的手輕輕地挑起了她的蓋頭。
夏若蘭的目光直逼來人的眼睛。一個人的眼睛,最能反映一個人內(nèi)心是否純粹。夏若蘭天生就有這樣的第六感,她對她的直覺很有信心。
然而這次夏若蘭失敗了。她完全顧不上去觀察這人的眼睛和神情。她被對方超高的顏值吸引了。臉型輪廓剛硬,線條分明。薄唇劍眉,鼻梁高挺。狹長的眼眸中瞳孔幽黑似那濃的化不開的墨。
天生一副薄情相。
然而,那人的神情有些……奇怪。他似乎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
夏若蘭確信她沒看錯!就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丫的是把自己當(dāng)成洪水猛獸了嗎?我還沒嫌棄你傻呢!
夏若蘭氣到磨牙,腮幫子鼓起一臉憤憤。
面前人看見她這副表情,臉上浮現(xiàn)出了如四月春風(fēng)般的笑意,濃墨的眼中浮現(xiàn)的是點點星光。夏若蘭看呆了,完全忘記了自己嫁的人似乎是個傻子這一回事。
劉文心中慶幸,自從自己以這樣一個身份重生后,生活中的一切都不是很順心,尤其是知道自己要成親娶一個村姑時,他就不由自主想到村里那些遇到不順心的事就在地上撒潑打滾和丈夫吵架就抓著丈夫頭發(fā)抓撓丈夫臉的村婦,他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他在接親前一個晚上偷偷爬在窗戶上看過這姑娘,但是當(dāng)時夜色濃重借這月光看不清楚什么,只是知道房間內(nèi)很是整潔,真正讓他動搖,讓他想以一個正常人的形象面對她的是她在窗戶邊掛的那一串槐花串,風(fēng)一吹,潔白的槐花在月色中搖曳,純潔,皎黠,朦朧的美。
他覺得,這姑娘應(yīng)該也不是那么糟糕,于是第二天便費心為她準(zhǔn)備了那場婚禮以及那只長毛長耳兔。
而現(xiàn)在,他確定他沒有猜錯,他勾了勾唇,私有若無的笑了笑。
送走了鬧洞房的人和喜婆,屋子里就剩下新婚的夫婦。
夏若蘭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她現(xiàn)在確信眼前的人絕對不是傻子。那么問題來了,她之前規(guī)劃好的一系列新婚相處模式全部作廢。而且她要和一個自己完全不了解的男人進(jìn)行床上運動,她有些接受無能……
劉文看著眼前有些窘迫的姑娘,微微一笑率先開口:“其實我并不是神志完全不請,之所以媒人說我,呃,傻,不是我們家有意騙你我是傻子,我也是這幾日才清醒,你不要生氣?!眲⑽莫q豫著開口,他努力模仿這鄉(xiāng)間漢子的說話方式,說的話有些不倫不類。
“怎么會呢,這事怎么說都是我撿了便宜,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甭牫鰟⑽目谥械纳鷿?,
夏若蘭挑了挑眉,同時露出了標(biāo)準(zhǔn)八顆牙。
也許是見慣了大家閨秀的笑不露齒,劉文被這燦爛的笑容晃了下眼。而且……撿了便宜?這姑娘還真是敢說??!果然,鄉(xiāng)間的姑娘不會有什么禮儀規(guī)矩。
劉文不是很自然自然的坐在了離夏若蘭不遠(yuǎn)處的床沿上,想到了這里,態(tài)度多了些敷衍和輕漫。不過他掩飾的很好,夏若蘭沒有感覺出來。
夏若蘭目測了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剛好是人與人之間的最適當(dāng)?shù)木嚯x,既不顯得疏遠(yuǎn),也不會讓人覺得唐突,很容易使人產(chǎn)生好感。她的目中很快的閃過一道疑惑。
一個剛恢復(fù)的傻子,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做派。
眼前人既沒有屬于鄉(xiāng)間漢子獨特的鄉(xiāng)土氣息,也沒有面對陌生漂亮女孩的生澀。更像是一個常年混跡聲色場的老手,深沉、平靜卻也處處透露著危險。
按下心中的疑惑,夏若蘭面上還是屬于鄉(xiāng)村女孩的羞澀與單純。
“夏若蘭,若蘭,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劉文繼續(xù)親切的說,雙眸流露著溫暖,很容易讓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淪陷。
“悠悠,我的乳名?!毕娜籼m說,“你呢?我該如何稱呼你?”夏若蘭僅僅盯著面前人的表情,不想放過他一絲的細(xì)微之處。
“就叫阿文吧?!眲⑽穆曇魷睾?,臉上適時流露出少年的青澀感??上娜籼m卻覺得處處違和,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嗯,好的。阿文……”夏若蘭低著頭,像是很不好意思。心里已經(jīng)慢慢的升起十二萬分的防備。隱隱有些后悔之前嫁人的決定了。一開始覺得自己嫁了個養(yǎng)眼的傻子時那種撿到好看的大玩具的僥幸也徹底消失不見,心中只剩下對未來的憂愁。
“嗯?”劉文挑眉詢問夏若蘭的未盡之語,順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到了杯水,很是隨意的遞給了夏若蘭。
“你看我們之前彼此既不認(rèn)識也不了解,而且我們都還小,那個,所以我們過些時間,等彼此都熟悉了……再洞房吧,到時候,那個,也不至于那么……你說……可以嗎?”夏若蘭一邊觀察劉文的反應(yīng),一邊緊張的喝了一口水。她也不知道其他新婚夫妻都怎么溝通這事兒的,反正她是不想和眼前這個不熟悉且不合眼緣的人上床。
劉文本來端著茶壺的手聽了這話,劇烈一晃,壺中的水撒了一半。他有些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著姑娘,是他太沒見識,還是這姑娘的行為太不同尋常?一個姑娘家和一個男人討論房事?一個妻子在新婚夜和丈夫商量不同房?現(xiàn)在鄉(xiāng)村間的民風(fēng)都已經(jīng)這么奔放了嗎?
劉文抿了抿嘴,努力消化眼前這姑娘說的話。這姑娘的提議很是和他的心意,他本來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瞥了一眼手上的水漬。劉文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緒,他有些生硬的說,“我肯定是沒問題的,就是明天怎么和家里人……”
夏若蘭眼睛一亮忙道:“沒關(guān)系,我有準(zhǔn)備!”心卻漸漸的向下沉。他接受良好,并且很是了解女性……在這么個偏遠(yuǎn)封建的婚前性教育基本全靠一兩句含糊囑托的小山村……基本不可能。
她一邊從衣袖中取出一個瓷瓶一邊說:“今日宴客時我家殺雞,我趁家人不注意,偷藏了些?!?p> 說罷,打開瓶塞,用手指沾了些點在床上白色的布上,雪白的棉布上立刻出現(xiàn)了幾多紅梅。
合著這是早有預(yù)謀啊!劉文看著眼前這一再挑戰(zhàn)他認(rèn)知的女孩,忽然抿嘴笑了笑“悠悠高興就好。”
夏若蘭看著眼前這帥哥溫柔的笑容,忽然感覺自己渾身一涼。
“睡吧?!蓖昝雷霭负?,夏若蘭有些不好意思的鉆進(jìn)了被窩。劉文也跟著躺了下來,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不遠(yuǎn)不近,一臂之距。
躺在床上無事可做。夏若蘭側(cè)身看向身邊的人,“阿文,你家里有些什么人,都是些什么情況呀?”
終于問了一句正常新婚妻子該問的話了,劉文心中腹誹,嘴上說,“我爸媽都是很和藹,呃……嗯……好相處的人。我有兩個哥哥已經(jīng)結(jié)婚,一個姐姐也出嫁了。大哥叫劉金,大嫂王氏,女兒可心,都十分好相處。二哥叫劉銀性格隨和,二嫂阮氏喜歡占些小便宜,嗯,兩個侄子和侄女都挺好相處……嗯,還有姐姐嫁到鎮(zhèn)上去了……”
后面劉文在說些什么夏若蘭也沒聽見,沉重的疲憊感侵襲著她的神志,沒一會兒就睡死過去。
睡著前不知怎么腦海中靈光一現(xiàn),艸,狗男人給老娘下藥。后就沒什么意識了。
夜深人靜,劉文那雙本來溫和的雙眼中瞬間聚集許多情緒痛苦、仇恨、壓抑、沉郁……這些陰暗的情緒交織著帶著毀滅一切的瘋狂。
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無法自拔。即使重來一世,物是人非,但那些痛苦、仇恨、掙扎似乎融入了靈魂,讓他無法擺脫。
他一度嘲諷地想,也許自己這樣陰暗的人就不配轉(zhuǎn)世投胎忘卻前塵,活該生生世世痛苦掙扎,因此即使他自殺了老天爺也讓他帶著記憶重新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中苦苦煎熬,聽著世人或批判或嘲諷。
許諾芷
男主大大過去很黑暗,典型反派心機大boss。 感謝大家支持,有興趣的話多多關(guān)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