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外面的天,還挺好看的?!痹S遲突然眺望遠處,望向窗戶外的那片夜幕。
窗外的天并不是黑色的,而是深紫的顏色,深紫中還夾雜著一抹淡淡的橙色。天幕上高懸著幾顆如同碎鉆的星子。
“是啊?!甭谷揭部聪蛩姆较?,“要不,我們過去看看?”
許遲頷首,說:“可以?!?p> 鹿冉旋即捧起離自己最近的那盞酒精燈,站起身走向窗子。
微涼的風直撲面頰,像是絲綢一般的觸感,又像是羽毛輕輕拂過肌膚,很舒服。
令人心曠神怡。
她抬頭看向深紫色的天幕,輕聲感嘆:“真的很美啊?!?p> 許遲也站起來,慢悠悠地走過來,插懶懶地倚在窗邊。
“這,應該不是晚霞吧?!彼f。
“不是晚霞,在我看來,這是很好看的夜景,然而如果用理科的知識來解釋的話――這是光污染?!甭谷交卮鹚?,卻是笑著的,“明明知道是光污染,但是我還是覺得很好看啊?!?p> “文科生和理科生的思維畢竟是有差距的。”許遲笑著說了句玩笑話。
鹿冉也笑。
吹過來的風忽然變大,許遲和鹿冉的衣服都被風吹得鼓鼓囊囊的,風灌進衣服里面,將衣角掀得高高的。
二人的衣角在空中一定程度上、微小地相觸了一瞬,相觸后又分開。
兩個人靜靜地吹著涼風,倒是有些愜意。
…………………………
臨近十點。
兩個人分別坐在桌子的兩端,面對面坐著。
“你困了嗎?”許遲問。
“困了?!?p> “那睡覺?”
鹿冉忽然有些不敢直視許遲的眼睛,她微微轉過頭,“嗯……好?!?p> 這種詢問很正常,卻又顯得不正常。
正常的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困倦的點,本就應該睡覺;不正常的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他們是因巧合被鎖在實驗室的一男一女。
總歸有些難以言說的、難以忽視的……曖昧。
“睡在桌子太高了,睡在桌子上不安全,你把幾把椅子拼在一起湊合睡吧。”他提醒她。
她按照他所說的把凳子擺好,躺了上去。
凳子是平的,也并不寬,但是能勉勉強強躺著。
他們兩個人分別躺在桌子兩邊的凳子上。
“這燈……得熄了?!甭谷胶鋈挥肿饋恚聪蚓凭珶?,說道,“里面的酒精必須超過三分之二,現(xiàn)在已經(jīng)燃了不少了,繼續(xù)燒下去可能會爆炸?!?p> 她動作迅速地拿起燈帽,蓋在了火焰上,火焰應聲熄滅。她一個一個燈把它們熄滅,當她給最后一個正在燃燒的酒精燈蓋上燈帽后——
周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不過這次鹿冉卻不再害怕。
桌子那邊男生的呼吸很平穩(wěn)。許遲雙手交疊枕在腦后,淡淡道:“不用怕,我在?!?p> “好……”鹿冉再次躺在了微微有些鉻人的、應急拼成的、簡易的“床”上。
她的手輕輕顫了一下。
淡白色的月光緩緩流淌,室內(nèi)很安靜。
靜得鹿冉清晰地聽見了自己的心跳。
噗通——
噗通——
噗通——
她閉上眼睛,聽著穿堂而過的風聲。
她以為許遲已經(jīng)睡著時,許遲卻開了口。
“介不介意,交個朋友?”他淡聲問。
“不介意。”伴著心跳,鹿冉聽到了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