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天鐘地鼎樁
《金鐘玉鼎決》!
單看這名字,若是一般人只怕都會認(rèn)為這是一門極為高深厲害的功法。
但其實不然,這門功法雖然名頭十分響亮,但卻是一門實打?qū)嵉闹盁捑珒芍鼐辰绲幕A(chǔ)修行之法。
陳道初先前在武當(dāng)祖師堂觀道時,那異世畫卷上,三豐祖師最初傳授給祖師鐵蟾子的就是這門金鐘玉鼎決,當(dāng)時也僅僅是作為李玄宗祖師奠基之用。
而這其中,最最基礎(chǔ)的就是這天鐘地鼎樁。
其分為手足兩重功夫,下身為天鐘足樁,乃是動功,正是當(dāng)下少年方平安所練的樁功,上身的功夫則喚為地鼎手爐,為打坐靜功。
不過……
盡管這僅為一門奠基之法,可在陳道初看來卻也是極為不凡的那一類。
這二十年來,陳道初基本絕大多數(shù)的時間都在武當(dāng)山上清修度過,統(tǒng)共只下山過兩次。
第一次,是他十六歲功成那年,在師門長輩的點頭應(yīng)允下,前往大明各地拜會各大山門,正式出山出世,而第二次……
便是不久之前去往道門諸宗交流置換功法那一趟了。
兩次出門下山,交流諸宗遍訪群山,陳道初也見識過不少佛道兩教各大山門的筑基法門。
即便對各宗筑基法門的了解不算太過詳盡,但一番對比之后,陳道初也能感覺到,這天鐘地鼎樁,尤其是涵蓋了筑基養(yǎng)精兩境的金鐘玉鼎決,異世的三豐祖師之所以會傳于鐵蟾子祖師,不是因為其高深晦澀,而是……
這確確實實是一門最為中正平和,至少是適合絕大多數(shù)修行之人的一等一的奠基之法。
唯有能夠普遍的才是最適用的!
陳道初從始至終都抱著這個念頭,他從不覺得那種僅適合少數(shù)天賦異稟之人的功法才是最好的。
尤其是在當(dāng)下這個妖魔頻出、鬼魅滋生的時代!
“可能……”
回顧了一遍腦海中有關(guān)于這門法決的行文,陳道初稍稍有些郁結(jié),“唯一有些不好的就是那與之配套的呼吸音煉之法不算太過突出,或者說……過于繁瑣了。”
郁結(jié)剛生,陳道初心思一活絡(luò),立馬就想到了應(yīng)對之策。
拋下心中思緒,他再次看向小院中央的少年。
這過了大半晌之后,方平安的天鐘足樁顯然已經(jīng)擺得有模有樣,只是有些細(xì)微關(guān)節(jié)處還稍稍有些生澀。
陳道初又上前指正了他一番,待到再無差錯時,才開口說道:“平安,現(xiàn)在我再教你一套音煉出聲之法,待會兒與這樁功一同習(xí)練?!?p> 剛一出聲,少年的目光就投了過來。
而屋檐下正喝著稀粥的冉至清與一眾弟子也隨之偏頭望來。
“哼!”
“哈!”
眾人目光之下,只見陳道初挺身站立,胸腹氣息一吸一吐,張口閉口之際兩道如雷鳴般的聲音便傳入了所有人耳中。
聞聲,方平安心神一震,只感覺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而冉至清與那些弟子也沒好到哪里去,一個個怔然呆坐在門檻竹凳上。
陳道初自然也注意到了,緩了幾息,見他們逐漸回過神來,才再次吐納出聲演練。
“哼!”
“哈!”
又是兩道如朱蛤鼓鳴的聲音響起。
這一次,方平安等一眾人沒有再怔神,而是一個個緊盯陳道初,觀察著他吐納時的每一處細(xì)致節(jié)點,目中精光湛湛。
“小師叔……”
在陳道初又演練了幾遍之后,最先明悟其中關(guān)竅的冉至清不由站起了身,激動道:“這是崆峒莽古宗的哼哈二音?”
“不錯!”
偏頭望向他,陳道初點頭笑道。
“莽古宗的哼哈二音不是如我武當(dāng)?shù)尼烍腹σ粯邮遣粋髦貑???p> 冉至清臉上激動迅速轉(zhuǎn)為疑惑,皺眉問道:“小師叔……這秘法您是怎么學(xué)來的?”
“你都說了是不傳之秘……”
抿了抿唇,陳道初笑道:“那自然是用另一門不傳秘法換來的,你可記得我前幾個月去做了什么?”
“師叔您去了道門諸宗交流學(xué)習(xí),哦,原來如此。”得到解釋,冉至清轉(zhuǎn)而一想,頓時恍然大悟。
“平安,這哼哈二音你可記住了?”
沒去再管他,陳道初又轉(zhuǎn)首望向院中少年,問道:“來,你試著在樁功動作起伏之中加入這兩重音節(jié),起時作哼聲,伏時作哈聲?!?p> “嗯?!?p> 點頭應(yīng)了一聲,方平安又?jǐn)[出天鐘足樁洪鐘覆地一般的姿態(tài),身軀微動時口鼻之中發(fā)出哼哈二氣的音節(jié)。
但他這一番吐納出聲下來,隨著“哈”聲落地,整個人的氣息就像是全部傾瀉出去了,渾身綿軟了下來。
“作哈聲時需在肺腑之中留三分氣息……”
陳道初微微一笑,將手掌覆在少年上身體表,道:“平安,現(xiàn)在你再試試看?!?p> “哼!”
“哈!”
聞聲,方平安再吐納發(fā)聲,而這一次,顯然要好上許多,盡管身軀仍有些綿軟,卻明顯保留下了少許氣息。
“無需氣餒,再來……”
少年吐納氣息再出。
如此反復(fù)了足有數(shù)十次,直到聽著耳中的哼哈音節(jié)平穩(wěn)下來,見方平安已有成效,陳道初這才撤去了手掌。
“白天就先煉這足樁。”
盯著少年,見他站樁吐納沒有明顯滯礙之處,陳道初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待夜間我再教你手爐靜功?!?p> 方平安用眼神予以回應(yīng),全副心神依舊放在樁功起伏、吐納音煉之上。
見他這般認(rèn)真,陳道初也沒再出聲去打攪他,只是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到檐角,坐到適才搬來的那副桌案前,沖著一旁的冉至清招了招手。
“師叔,何事?”冉至清立馬湊身上前。
陳道初直接說出所需,“麻煩去幫我備些上好的黃符、朱砂、靈血和一支符筆來?!?p> “小師叔,您要親自畫鎮(zhèn)魘符?”
神色微動,冉至清略顯驚喜,見陳道初點頭,忙說道:“我這就去給您拿來?!?p> 說著,身子轉(zhuǎn)過,一溜煙跑進(jìn)了前堂儲藏室中。
沒過多久,便見他捧著一方擺滿了各式物品的木碟走了過來。
不過,此時他的臉色卻陰郁了下來,眉間微蹙,眼尖的陳道初當(dāng)即便看見了他捧著木碟的左手上還捏著一張寫滿了字的紙卷。
沒有過多問詢,已然猜到緣由的陳道初待他將木碟放置到桌面上,便接過了他手中的紙卷。
攤開紙張,將其上所書文字迅速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
陳道初坐在高椅的身子不由挺直了些,眉頭也不自覺皺了起來,整個人的面色顯得格外凝重。
余燼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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