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寶車上。
“母王這是要帶我去拜訪何人?”顧灼知問。
顧霆漠驚詫:“你如何得知?”
顧灼知撇撇嘴,指了指車上裱好的一幅畫,“您將府上倉庫里珍藏的嚴(yán)大師的《夏荷圖》都捎上了。”
顧灼知自從得知這幅畫的存在后,就暗戳戳地惦記上了這幅畫?,F(xiàn)在好了,鴨子毛才剛見著,這鴨子就要飛走了。
“倒是個有眼力見的,”顧霆漠滿意地點點頭,“我們今日拜訪的是慧清大師。這慧清大師尚在俗塵時便具有經(jīng)緯之才,如今就算說她是天熠國的國本也不為過,到時候你可要對她恭敬些?!?p> “國本?那她究竟是做了些什么,母王您與我說說唄?!鳖欁浦獙⑸碜觾A向顧霆漠,同時一雙桃花眼亮亮的。
“我們天熠國周邊有諸多小國,大國卻只有兩個,這兩個大國分別是信澤國和百衡國?!?p> “我們天熠國跟這兩個大國國力相當(dāng),互相制衡。但就在十五年前,信澤國女皇朱翰不顧大臣反對,偏寵一名天熠國的小倌,并將他立為皇夫?!?p> “當(dāng)時百衡國的女皇蕭峽野心勃勃。她設(shè)法殺死了朱翰的皇夫并嫁禍給天熠皇室?!?p> “那朱翰相信了蕭峽編織的謊言,打算將怒火發(fā)泄在天熠國的百姓身上,她下令讓信澤的士兵趁夜攻下天熠的三座城池,并屠殺城中百姓?!?p> 說到這里,顧霆漠頓了頓,聲音變得低沉了起來:“這還不夠,她將守城將領(lǐng)的頭都割了下來,和戰(zhàn)書一道送給天熠的女皇,也就是你的皇姑姑手中?!?p> “你皇姑姑召集三十萬精兵,派你母王我率領(lǐng)她們南下抗擊敵軍。”
“但那年天熠國旱情嚴(yán)重,百姓尚且食不果腹,更何況前線的將士,于是我們的士兵沒得吃,體力不足以抗敵,導(dǎo)致后期節(jié)節(jié)敗退?!?p> “就在我們天熠快要戰(zhàn)敗之際,百衡出兵信澤。我們天熠上下都對百衡感激不盡,但慧清大師站了出來,她用計揭穿了百衡的陰謀,以一己之力拯救了天熠國?!?p> 顧霆漠說到這里就不再說了,而是閉目養(yǎng)神去了。
“母王,您還沒告訴我她用的是什么計謀呢!”顧灼知搖了搖顧霆漠的手臂,纏著要她說完。
“想知道?想知道就等下自己問慧清大師去?!鳖欥犻_一只眼偷瞄了一下顧灼知著急的小模樣,然后迅速閉上,裝成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顧灼知無可奈何,但總覺得這車走得慢了許多。
路上安南王也不再搭理顧灼知了,所以顧灼知只能靠腦補慧清大師的形象度過這無聊的時間了。
嗯,大師一定是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一臉的威儀,一身的浩然正氣……
涿州城郊有一個簡陋的院子,這院子的屋頂上長滿了青苔,院子里有一口古井,井沿被井繩磨得參差不齊。井邊坐著一名女子,看上去三十多歲,頭發(fā)卻是銀白的。她容貌生的普通,但卻勝在有一身淡雅的氣質(zhì)。
這女子身側(cè)有一名年輕的女侍正在為她捏肩。
“門主,您為何要讓王女向少主隱瞞您用有緣人將她魂魄召回之事?”女侍不解地問。
“她若知道,極大可能會怨我多管閑事,繼而不愿拜我為師,”女子嘆了口氣繼續(xù)說:“在她得知我們極道門之前,你們都不能喊她少主。”
“是。”
適時,院子外傳來車轱轆聲,女侍停下手中動作,往院門走去。
院門外,車婦停下了車,“王女,世女,我們到了。”
顧霆漠拿起畫下了車,顧灼知緊跟其后。
侍女向她們作禮,“王女,世女?;矍宕髱熞言谠簝?nèi)候著了,有請。”說完便指引她們走進院子。
人總是敬畏強者,敬慕智者,她顧灼知也不例外,她期待著見到慧清大師,這位被天熠敬奉為國本的大師。
顧灼知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一位女子正在烹茶,她白衣白發(fā),頭發(fā)用玉簪高高束起,袖子挽了起來,露出白皙的手腕,修長而又骨節(jié)分明的手做著行云流水的動作。
顧灼知覺得她就像是個落入凡塵的仙女,仙氣飄飄的,好像下一秒就會飛上九天去攬月。
“慧清見過王女,世女?!被矍宕髱熎鹕碜鞫Y。
“大師不必多禮,”顧霆漠笑著說,“看來今天我和知姐兒有口福了,能喝到大師親手烹制的茶?!?p> 三人落座。
“知姐兒,怎么一言不發(fā)?你不是有問題要問大師嗎?”顧霆漠打趣顧灼知。
她這不是見到大神緊張嘛,還有母王,不要想著cue她啊,她現(xiàn)在可是很希望當(dāng)個小透明的。
“哦?世女有何問題,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除了讓你二魂合一之事,慧清心里補充。
“灼知在路上聽聞了大師您設(shè)計識破百衡國陰謀之事,所以想要知道您當(dāng)初是用了何妙計。”
慧清輕抿了一口茶,“我自然愿意告訴世女,不過需要一個好時機?!?p> “哦?那什么時候才是好時機?”
慧清爽朗大笑,“自然是你成為我徒弟的時候了?!?p> 顧灼知驚了。喵喵喵?什么情況?難道自己是傳說中的氣運之女?但她冷靜下來想想,就覺得這應(yīng)該是母王為她爭取來的。
顧灼知看向顧霆漠,嗯,今日份的母王散發(fā)著母性的光輝。
顧霆漠被顧灼知看得莫名其妙,怎么感覺自家知姐兒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滿了敬佩。呵,難道這小兔崽子終于知道老娘的厲害了?
“怎么,不愿意?”慧清心里有點著急。
“不不不,愿意愿意,灼知非常愿意?!鳖欁浦獢[擺手,連忙回應(yīng)。
“她的拜師禮?!鳖欥α诵?,指了指拿在女侍手里的那副《夏荷圖》。
慧清微微點頭,伸出手解下自己衣裳上墜著的溫潤而澤的不死鳥形玉佩,然后將它交到顧灼知手中。
“這塊玉佩是我?guī)煾到o我的第一件禮,我現(xiàn)在將它交給你,希望你能安康順?biāo)??!?p> “謝師傅,弟子一定會妥善保管的。”
“再好的玉不戴上,也會失去它本身的價值,你不需要將其看得太重?!?p> “是,師傅。”
“后日我會派人接你過來,告訴你那條計謀。還有就是,你日后需在這里住下,每七日一休。你也不必覺得寂寞,你還有三個師姐,一個師兄與你一同學(xué)習(x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