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在年二十七的半夜被媽媽從被窩里拉了起來:唐糖姐姐在醫(yī)院,你要去看看姐姐嗎?
“姐姐生病了是嗎?”
“對?!?p> 俞可人知道唐寅的為人,唐沁不見得會在唐寅的嘴里聽一句安慰的話,那就唐糖去。
俞可人剛到醫(yī)院的時候護士小姐準備將唐沁移往太平間,本無生命安全的唐沁割腕自殺了,沒人知道俞可人去接唐糖的這斷時間發(fā)生了什么事,看著毫無生氣的女兒俞可人拉著弟弟俞行兵的手:給言六月報喪,我想唐沁想要見到她;話落俞可人暈倒了。
唐糖拉著姐姐的手:你說了初二我和媽媽去接你的,你怎么說話不算話?姐姐你起來;
唐寅以為小女兒會哭,但是還真沒有;
“我第一次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你真的不想要嗎?你起來我就不生氣了好不好?”
俞可人被手忙腳亂的安置病房,這個年注定過不好唐老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情況,但是唐家好像就是把她忘記了一般沒任何人來通知他,唐雨呀怎么你的侄女和你一樣都短命呀?老太太的眼淚從指縫間流了出來:死就死了,死了算了了不起在生一個,這次肯定是大胖孫子;這話落,老太太嚎啕大哭:沁沁,我的沁沁呀,奶奶錯了,你回來好不好?
即使在悲傷可時間又怎么倒得回了?再說失去了才悔恨那是生來為人的劣根性,只有失去的過多了才滿足丁點的得到。
唐糖坐在太平間看著姐姐,平常就很是冷清的太平間在此時更沒了腳步聲。
“姐姐,我很聰明的,我和舅舅打賭舅舅輸了給我找了一套機械圖的孤本,舅舅說那個你肯定喜歡,我和舅舅拉鉤了不許他說的,舅舅和你說了嗎?我希望他告訴你了至少在那一下你肯定也高興幾分,我總感覺這次你是故意的,姐姐,奶奶的話就讓你這么難受嗎?”
唐糖卡了很多的話但是不知道怎么說。
“唐糖爸爸送你回去?!?p> 昏昏沉沉的唐糖回去就發(fā)燒了迷迷糊糊的哭泣和喃喃低語一下一下的刺著唐寅的心。
萬事圖一個吉利唐沁初一在太平間初二火化初三就安置好了骨灰,一切那么的簡單和低調,唐糖昏沉的腦袋還沒好姐姐就被她送葬了,唐沁后輩沒人,能給她起靈的就只有這個妹妹。
顧水伊把桌子上的水倒進杯子里:暖暖手;
唐寅從內室走出來:你們來了,伊伊,嫂子病了下次再見吧;
顧水伊看著一臉疲憊的唐寅:哥,保重;
唐寅點頭坐下。
“小六,老師什么回來?今年都沒去拜年?!?p> “叔叔,那天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沁沁被奶奶接走了,你夢見過沁沁嗎?”
“沒···沒有。”
“在醫(yī)院你和沁沁說什么了?”
顧水伊倒水的手一抖杯子倒了,言六月接過水壺然后用桌邊的抹布把桌子抹干凈:姐姐;
顧水伊搖頭。
“叔叔,你從A市醫(yī)院到H市醫(yī)院的這段時間你和沁沁說什么了讓她自殺?”
“哥哥?”
“言六月你想知道什么?”
言六月站起來背對著唐寅:我找到了綁架唐沁的人他們并沒有做什么;
“沒做什么?還要做什么?三天你知道嗎?她外婆家的人找了她三天最后在醫(yī)院見到的我還不能說兩句嗎?”
“唐寅你到底和沁沁說什么了?”
“言六月你放肆,我家的事論的到你來說?”
言六月轉頭看著唐寅:我29的那天去的A市,能私了的我私了不能私了的就關了,唐寅你做什么了?我是用眼淚迎接的新年,而你們卻覺得不吉利把沁沁留在了太平間,你們的團圓飯吃的好嗎?你到底和沁沁說什么了?
“言六月就這樣過去了不好嗎?我都不追究了你還較什么勁?”
“我想去給她上柱香,我想告訴她我為她做了什么,我不想讓她以為我忘記她了,你知道嗎?我夢到她了但是她沒回頭看我一眼,唐寅你到底和沁沁說什么了?”
唐寅嘴角抽搐:子女自尊自愛就是言傳的家教,子女無德別人就會戳著背脊骨說死錯了爹娘沒家教,那樣的不死就是拖累父母;
言六月踉蹌一下雙膝跪在了地上:你真的太狠了你用沁沁聽得懂的話逼死了她;
眼淚就這樣突然如雨下。
顧水伊趕緊走過去:小六;
“姐姐原來這世界真的沒有最痛,唐寅你怎么這么狠的心,即使你不管那你就不能和我說嗎?只要沁沁活著我養(yǎng)著便是,我只求她能活著?!?p> 言六月的手死錘了兩下地:唐寅你真的太自私了,心硬呀;
唐老夫人聽著聲音就走了出來:言六月你會死呀啊,新年新氣的跑到我家來嚎喪;
言六月止住哭聲站起看著老婦人:唐奶奶,你兒子不愧是你生的;
“不是我生的還是你生的呀?”
這話一出唐老夫人跳腳:小蹄子你什么意思?
“你呀,生孩子的時候是不是舍不得用力呀,看你都沒給你兒子生出心肺來都在你肚子里了吧?!?p> “言六月你不要仗著你爺爺以為我不敢打你?!?p> “不是這樣嗎?不是這樣那他怎么沒心沒肺?不是的話那你的心肺怎么這么大?”
唐寅眼睛一眨也不敢眨,一眨困在眼里的愧疚就會決堤,如此今后幾十年該怎么過?他從沒想過要唐沁死的,但是能怎么辦?
顧水伊拉著言六月的手:小六,事情到這里就可以了,我們沒辦法改變的,唐沁也懂的不是嗎?”
“你怎么對得起嬸嬸?你用什么心態(tài)去面對糖糖?唐寅我祝新年快樂祝你長命百歲。”
顧水伊帶著言六月離開,在隱秘處小小的唐糖慢慢的收住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姐姐的機械圖書還好好的房子桌上,但是這種死法的姐姐即使是鬼魂肯定也是不愿意回來了,再也見不到了即使做夢你也不會來了是嗎?
唐糖又一次病了本就沒好現在更嚴重了,俞可人急的團團轉,唐家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死寂,唐糖病好就像換了一種性格比唐沁更安靜的性格,她對所有人都客氣有禮節(jié)只是閉口不提姐姐,包括奶奶和父親她不會惡語相向但也不會輕濃軟語。
俞行兵看著眼前的少年,心里實在是高興不起來,原本只要等著跨破門檻上門提親的外甥女就這樣打破了原本平靜的生活他就真的很討厭這個人,揮著的拳頭在離夏東令門面的兩毫米停住,拉拉自己身上的皮夾衣,深呼吸:名字;
“啪”直接提了一下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夏東令很是莫名其妙,這警察很是脾氣暴躁。
“夏東令?!?p> “年紀?!?p> 應該是二十歲但是來的時候言六月給的戶籍證明只有十七歲,他要活著回去見南南。
“17.”
俞行兵嘴角一絲冷笑。
“未成年,監(jiān)護人了?”
“死了。”
這是事實。
“陽歷2月11日,也就是冬月25晚你干嘛了?”
“警官不用如此的我是來自首的。”
淡淡是一句話把俞行兵滿腔憤怒堵住了。
“你是覺得你未成年就有恃無恐了是嗎?我告訴你未成年的管教所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安全,自求多福吧。”
俞行兵就是少年管教所的教練,三年前突然降到A市的少年管教所之前是做什么的無處可查,如果有權限也許能查到他的檔案,但是檔案貸封口用蠟打上了一個“秘”字。
俞行兵的私宅獨門獨院,在A市寸土寸金的地方那私宅不算豪華但占地面積廣,唐沁閑時曬曬太陽養(yǎng)養(yǎng)身子看起來也還是不錯。
“今天好些了嗎?”
“舅舅回來了?很好呀?!?p> “言六月真的和你想的一樣把夏東令送來了,你怎么知道她會把年紀改了?”
唐沁手指頭搓了搓:顧水伊的父親和夏東令的父親有淵源,如果按成年人的法律法規(guī)他只怕面對的牢獄之災更嚴重,事關顧水伊言六月勢必有其他的考量;
俞行兵看著外甥女眉頭輕皺:你為什么會對夏東令如此盤算?你知道即使在監(jiān)獄我也能保他待不了幾年的不是嗎?
“楊山不會放了夏東令,在監(jiān)獄任何人進去都能加害于他你信嗎?但是楊山沒有本事放一個未成年進來,再說進管教所真正的意義我不說舅舅你就裝不明白嗎?
“唐沁,你為什么把自己搭進去?只是因為唐老太太的厭惡嗎?”
唐沁低著頭不語。
“還是只是因為夏東令?”
“舅舅現在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能想到的辦法只有這一個。”
也許事情失控并不是一開始的救命之恩而是之后近兩年的關注,難得遇上一個比她更可憐的人,苦遇到甜不見得甜苦遇見苦那就真的是甜了,往往夏東令焦頭爛額的小事就是她閑暇生活里的調劑品。
俞行兵沒有在追問下去了,在問也沒有意義。
“舅舅抽時間把我送去鳳嶺吧?!?p> “我看你真的是瘋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嗎?”
看似面無表情的唐沁眼睛卻微瞇:龍寨鳳嶺都是舅舅的;
“是,你既然知道就自己想辦法進去?!?p> “你明知道就現在的我進不去。”
“唐沁是我太寵你了是么?”
俞行兵站起來轉身準備離開。
“舅舅,我知道舅媽在鳳嶺。”
龍寨清一色都是男的,他們執(zhí)行暗殺,軍火,武器,一切不能見光的東西。
鳳嶺清一色都是女孩子,她們執(zhí)行追蹤,掩護,偵探,也是不能見光的東西。
龍寨和鳳嶺合體行動就是閻羅殿也能踹出一個窟窿。
俞行兵轉過的身子一怔:如果她知道你是我的外甥女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最后一次,舅舅。”
“唐沁你讓我很失望。”
俞行兵離開了,唐沁知道這事成了,舅舅等幾年或者你就會明白我現在這么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