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斯要成功地說服秦王,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李斯也在秦王下令逐出的名單之列,沒有充分的證據(jù)能夠證明,自己是清白之身,這種尷尬的身份讓李斯有口難辯。其次,秦王這個人可不是易與之輩,李斯必須要把握好尺度,與虎謀皮必須要措辭嚴謹,不然就必定會費力不討好。再次,鄭國渠事件對于秦國上下影響深厚,要消除影響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可是李斯?jié)M懷希望而來,壯志未酬,自然不甘心就此離開秦國,即使其他國家給予他更為豐厚的待遇,卻難以給予他如同秦國這樣強大國家的機遇。于是,李斯只能冒死進諫,上書直言。李斯上書說:
“臣今日聽聞,秦國上下、大小官員,無不焦躁不安,認為客卿對國家有害,認為他們都一心為了自己的國家而做了間諜,前來損害秦國的利益。臣不才,竊以為這種想法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p> “遙想穆公當年,是何等的英雄氣概,威霸天下,是何等的愛惜人才,懂得不拘一格地任用有才之士。穆公為了強大秦國,使得秦國的根基得以不斷地鞏固,遂遍訪西戎,終得由余;上下宛地,竟得百里奚;迎接蹇叔于宋國,求取丕豹于晉國,搜求公孫支,從晉國投效秦國。”
“這五個人有一個共同之處,那就是全部來自外國,穆公毫不避諱地任用他們,使西戎20多個部落得以歸附秦國,秦國得以立下根基,稱霸西北。穆公一躍而成春秋五霸之一?!?p> “自三家分晉以來。魏國和齊國先后強大起來,眼看秦國就要落后于東方諸國,河西之地也落入魏國手中,對外用兵總是喪師失地,老秦人私斗成風,國家頹廢不前。恰在這時候,秦孝公的出現(xiàn)挽救了秦國。他力排眾議,慧眼獨具,放手讓魏國一個失意落魄的書生商鞅在秦國變法,在商鞅的改革下,秦國得以移風易俗,百姓得以富裕興盛,國家得以富強繁榮,秦國借此一躍而成天下雄國,居高地而虎視中原,控兵弦而問鼎天下。先攻伐楚國,俘虜了他們的軍隊;后攻伐魏國,奪取了他們的城池。秦國得以開疆拓土;秦軍也借此大展神威,國家強盛,百姓殷實,天下垂首待命?!?p> “商君雖死,其政策卻得以在秦國繼續(xù)沿用,歷代秦王都尊奉以法治國的慣例,歷代秦民都知曉秦國律令的嚴厲;歷代秦臣都明晰自己的權(quán)責。如此,秦國才得以千秋萬代,保持強勢?!?p> “秦孝公駕崩,惠王得以坐擁秦國天下,向四方搜求人才,一個人的出現(xiàn)讓秦國更加強盛,這個人就是張儀。秦惠王用其計策,西并巴蜀,攻取三川;北獲上郡,魏國頓首;南占漢中,包舉蠻夷,連楚國的國都鄢、郢都掌控在秦國的手中,楚國的國王也成為秦國籠中的小鳥困獸;秦軍繼而向東方邁進,占據(jù)險地成皋,割據(jù)富庶之地,讓秦國得以休養(yǎng)生息。六國合縱就此解散,列國紛紛向西方的秦國俯首稱臣?!?p> “這種情況一直延續(xù)到了今天,一直未曾改變。其他秦王英明神武,臣在此就不贅述了,單單說秦昭襄王,就不拘一格、毫不猶豫地任用了從魏國得以死里逃生的丞相。除此以外,秦王還運用了他的謀略和智慧,鐵腕和鐵血,將穰侯廢黜、華陽君驅(qū)逐,大秦王國得以加強,私家弄權(quán)得以杜絕,多年之后,秦國侵占了列國的土地,打擊了諸侯的兵勢,秦國終成今日之輝煌,不拔之基業(yè),固若金湯之地位?!?p> “上述四位君王,無疑都是殺伐果斷、英明無雙、雄才大略之人,但是他們卻還需要依靠客卿的力量。由此而觀之,客卿之于秦國,沒有半點過失。試想,如果四位君王都和現(xiàn)在一樣,將其他國家的客卿驅(qū)逐,將士子才人疏遠,秦國怎么能夠有現(xiàn)在這般的強盛和富裕呢?”
“打個比方,如今大王,身懷昆山的寶玉,佩戴寶貴的隨珠和璧,胸掛明月珠,腰佩太阿劍,座駕為纖離馬,豎立著翠鳳旗,敲擊著鼉皮鼓。和客卿一樣,他們之中大多都并非是秦國土生土長的,但是大王并沒有因為它們來自外國而心懷不滿,這是何種原因呢?”
“按照現(xiàn)在群臣的觀點,只要是來自其他諸侯國的客卿,都一律棄而不用并驅(qū)逐出秦國。那么大王是否也必須要用秦國生出的產(chǎn)品,美麗的夜光璧不能裝飾朝廷;精巧的犀牛角、象牙制的器物只能棄之不用,后宮之中切不可有鄭、魏的美女,宮外的馬棚也不能養(yǎng)駃騠好馬,江南的金錫決然不可以作為秦國的器物,西蜀的丹青必須要丟棄或者退還?!?p> “進一步說來,秦國有多少裝飾后宮、娛樂心意、滿足耳目的產(chǎn)品,都是來自其他國家和地區(qū),難道秦國就這樣將它們?nèi)縼G棄。如果是這樣,嵌著宛珠的簪子,大王就應(yīng)該扔了;配上珠璣的耳飾,王妃都應(yīng)該丟了;用東阿絲織而成的衣服,大家都應(yīng)該脫了;錦繡的修飾品也只能丟棄。就連那些化俗為雅、艷麗美好的趙國女子,也不應(yīng)該讓他們立在君王之側(cè)?!?p> “秦國的音樂才是正宗好聽、賞心悅目的。大王應(yīng)該多聽聽瓦甕瓦器的敲打之聲,原始的竹箏才是真正高雅的藝術(shù),拍打著大腿,嗚咽著哼唱才是秦國真正的音樂。而鄭衛(wèi)桑間的民間音樂,大王是絕對不能夠聽取的;韶虞武象的朝廷樂舞,大王是定然不會觀看的,不是秦國的,怎么能夠在秦國使用呢?”
“可是秦國的現(xiàn)實并不是這樣,君不見,秦國早就拋棄了傳統(tǒng)的擊甕,轉(zhuǎn)而去接近鄭衛(wèi)的音樂,也早就不用古老的彈箏,反而去聽取韶虞的雅樂,這又是什么原因呢?無非是使得秦國人更加心情舒暢、生活舒適?!?p> “可是,反觀秦國的用人之策,卻與生活享受的物品恰恰相反,竟然不問功過、不聞是非,不論親疏,不見曲直,只要不是秦國人,一律驅(qū)逐出境。這種政策讓人感到匪夷所思,難道秦王的心中,只有那些用于享受享樂的美女、金銀財寶、珠寶玉器、音樂舞蹈,而一點也不重視秦國的人民和秦國的前途、普天之下的能人?這種做法,怎么能夠賓服諸侯、雄霸天下、囊括四海、包舉宇內(nèi)呢?”
“臣以為,只有土地寬廣而肥沃,國家的糧食才能夠富實和充裕;只有國家人口眾多,軍隊才能夠保證數(shù)量,進而訓練有素,作戰(zhàn)驍勇。登上泰山何以能夠小看天下呢?就是因為泰山能夠不嫌棄一粒外來的泥土。黃河和大海怎么有那么雄壯和寬廣呢?就是因為它們不會去摒棄外來的流水。君王何嘗不是如此?只有廣泛地接納庶民百姓,才能夠宣傳他的德行和政策?!?p> “由此而觀之,不管土地是來自哪個方向,不論百姓來自哪個國家,四季風調(diào)雨順,鬼神才能夠降下福音,昔日三皇五帝之治天下,則天下大治;攻天下,則天下束手待命的原因,就是如此?!?p> “可是眼下的秦國,卻準備拋棄忠心于君王的百姓來幫助別的敵對國家;把賓客士人都辭退了,去其他諸侯國建功立業(yè)。如此作為,天下的士人可是看著的,叫他們怎么敢親厚秦國呢?如此作為,和幫助盜賊,給予他們武器來盜取自己的糧食,又有什么兩樣呢?”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多少珍貴的器物來自他國,秦國卻可以將之看做自己的寶貝;多少美貌的少女來自諸侯國,秦國卻可以將之看做自己的人而親密無間。士子能人何嘗不是如此,有的的確不是什么好人,來到秦國定然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大王怎么可以以偏概全呢?要知道大多數(shù)人都更加愿意效忠秦國的。如果秦國堅持這樣的策略,驅(qū)逐四方的士子賓客,則敵國的實力定然大漲,敵國的百姓必定大增,秦國由此而日益虛弱,其他國家則借機不斷富強,秦國更是得罪了天下人和四方諸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誰能夠保證,秦國不會面臨滅頂之災(zāi)呢?”
“臣不惴簡陋,望請大王三思?!?p> 秦王自然也不是昏聵之輩,讀罷李斯這篇才華橫溢,激情捭闔的書信,不禁心懷大暢。秦國有了這等良才,何愁大事不成?
于是,秦王當機立斷,取消了逐客令,李斯也借機平步青云,受到秦王更大的重用,做了主管刑法律令的廷尉。秦國更加注重招攬諸侯的賢才,重用列國客卿,這些人大多數(shù)都懷有成就功名大業(yè)的志向,在功成名就的同時,也為秦國的統(tǒng)一大業(yè)做出了突出的貢獻。如王翦、李斯、王崎、茅焦、王賁、李信、尉繚、王離等人,在秦始皇時代,從政治到經(jīng)濟,從文化到軍事,都奠定了秦國強大的根基和穩(wěn)固的偉業(yè)。
尉繚子的幸福生活
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揮劍決浮云,諸侯盡西來。
明斷自天啟,大略駕群才。收兵鑄金人,函谷正東開。
銘功會稽嶺,騁望瑯琊臺。刑徒七十萬,起土驪山隈。
尚采不死藥,茫然使心哀。連弩射海魚,長鯨正崔嵬。
額鼻象五岳,揚波噴云雷。鬐鬣蔽青天,何由睹蓬萊?
徐市載秦女,樓船幾時回?但見三泉下,金棺葬寒灰。
——李白《秦王掃六合》
這是唐朝詩仙李白《古風》組詩的第三首。全詩共有24句,從功與過兩個方面,比較全面地評價了秦始皇的一生。其過錯自然是奢侈浪費、殘暴無道、嚴刑峻法,并且最終招致了亡秦必楚的結(jié)局的出現(xiàn);另一面,則是介紹了秦始皇偉大的歷史功績:統(tǒng)一全國,建立起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強大的封建大一統(tǒng)帝國。
秦王政之所以能夠完成一統(tǒng)天下的宏圖霸業(yè),首先與他的雄才大略密切相關(guān),其次則與秦國的許多能人異士、名將賢臣的輔佐密不可分。在秦王政當政之時,正是秦國和六國決戰(zhàn)的關(guān)鍵時刻。如呂不韋、李斯、王翦、蒙恬等人對秦國立下的功績自然不必多說。而真正幫助秦王理出消滅山東諸侯的關(guān)鍵,制定一統(tǒng)天下的策略的人則是尉繚。
關(guān)于尉繚一生的事跡,史籍上的記載出入很大,一說他大約活動于魏國由安邑遷都于大梁的歷史時期,為魏惠王時期的人。但是另一種說法則稱尉繚在秦王政十年(公元前237年)來到了秦國,前后相差達90多年,明顯有兩個叫尉繚的人,但是后面和秦王政的交集,是確實可信的。
此時秦國面對東方任何一個諸侯國,都可以輕易地將他們打得服服帖帖,但若是他們合縱起來,秦國就必須要暫避其鋒芒了。
尉繚看中了這一點,所以來到秦國之后立馬向秦王建議,“說及當今的秦國,已經(jīng)無比強大,山東諸侯和秦國比起來,就好比是郡縣的縣令。但是如果他們合縱起來,則會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智伯雖然是春秋晉國時期的權(quán)臣,最終還是被韓、趙、魏等幾家大夫攻滅;夫差雖然貴為春秋末年的吳王,最終還是被越王勾踐所殺;湣王雖然是戰(zhàn)國早期的齊王,終免不了因燕、趙、魏、秦等聯(lián)合破齊而亡,這都是合縱所起到的作用?!?p> 所以尉繚建議秦王政千萬不要吝嗇財物,只需要拿著它們前去賄賂各國的權(quán)臣,以擾亂他們的謀略,讓他們出現(xiàn)蕭墻之爭的局面。只要采取這種方式,秦國只不過損失數(shù)十萬的金銀財寶,但是諸侯卻能夠被一一滅亡。
秦王一聽,尉繚不僅擅長軍事,沒有想到在外交上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他的想法竟然能夠和李斯的設(shè)想不謀而合。于是,秦王政便有心讓他成為自己的臣子,從此在很多大事情上都要找他來商量,并經(jīng)常聽取他的意見。甚至為了表示對尉繚的恩寵,秦王總是以學生之禮來待尉繚,允許尉繚和與其享有一樣的穿戴飲食。
尉繚此人不但能夠在戰(zhàn)場上縱橫捭闔,在外交上洞悉一切,而且對于秦王政本人,他也能夠做出一番客觀而科學的分析。他認為秦王政“極其殘暴,缺少恩德,心似虎狼一般歹毒;在困境中之時,尚且可以謙卑待人,但如果讓他得到了天下,秦王政必定會不顧天下人的感受,即使是身邊的人,也會成為他的仆從,而整個天下的人,則會成為他的奴隸”。
尉繚第一次公開地道出了秦王政的性格本質(zhì)所在,而且句句真實,切中要害。這一切都能夠從后來秦王政統(tǒng)一天下之后所推行的各種暴政中看出。尉繚既然認識到了秦王政只可以共患難,不可以同享福,所以萌生了離開秦王和秦國的心思。
尉繚并不是為了有意抬高自己的身價,或者是看不上秦國,而是對自己、對整個天下未來的命運擔心,所以在生出了離開之意后,沒有絲毫猶豫便不辭而別??墒撬恢溃麄€天下都在秦王政的掌控之中,一個小小的尉繚,又怎么逃得出秦王政的手掌心呢?
尉繚剛剛走出咸陽,便有大隊人馬追了上來,奉秦王令要他必須回去。此時的秦王的確很賢明,他知道此時的國家正處于用人之際,像尉繚這樣的人才,無論是在政治上,還是在軍事上,甚至在外交上,都有過人之處,秦王政無論如何也不會放任他離開的。如果讓他離開之后,為別的國家所用,秦王政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尉繚最終答應(yīng)留在秦國。秦王政為此可謂用盡心思,各種金銀珠寶、錦衣玉食、美女寶馬都賞賜給了尉繚,以籠絡(luò)住他的心,甚至還將尉繚提升到了國尉的高官位置,掌管全國的軍隊,主持秦國全面的軍事。
此時的尉繚可謂心存余悸,如果再離開,秦王很可能將他就地誅殺?,F(xiàn)在秦王對他也還不錯,尉繚也不想落得個恩將仇報,不識抬舉的名聲,所以他決意留在秦國,盡心盡力為秦國的統(tǒng)一大業(yè)出謀劃策。
尉繚所有成就當中,最為顯著的就是在軍事方面,尤其是他的《尉繚子》,此書對中國古代軍事思想有深遠的影響。
《尉繚子》繼承并發(fā)展了《孫子》和《吳子》等兵書的軍事思想,同時在很多思想觀念上具備一定的創(chuàng)新性。首先,尉繚認為,要在一場戰(zhàn)爭中取得最后的勝利,經(jīng)濟基礎(chǔ)才是最重要的。其次,尉繚在一些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思想上別具一格,例如他主張要集中優(yōu)勢兵力,等待時機再去殲滅敵人。又如尉繚堅持孫子兵法中的奇正相間的思想,主張“正兵貴先,奇兵貴后,或先或后”。再次,尉繚制定了一整套極具時代特色的軍中賞罰條令,特別主張重罰那些戰(zhàn)敗、投降和臨陣脫逃的人。此外,尉繚在兵法之中,還制定了一系列軍事條令,如《分塞令》、《經(jīng)卒令》、《勒卒令》、《將令》、《踵軍令》等,涉及了軍中編隊、軍隊和君王的關(guān)系、軍中命令、后續(xù)部隊的調(diào)撥等各個方面。
尉繚在他的軍事著作和行軍打仗的實踐行動中,也形成了獨特的戰(zhàn)爭觀。例如他提出了“天官時日,不若人事”的進步觀點,可見用唯心主義的天命觀指導(dǎo)戰(zhàn)爭,是為尉繚所不齒的事情。又如尉繚將戰(zhàn)爭分為正義與不義兩種,他堅決反對不義之戰(zhàn),支持正義戰(zhàn)爭,主張“王者伐暴亂”的戰(zhàn)爭要以“仁義”為本,而秦王政統(tǒng)一天下的戰(zhàn)爭便是免除天下連連征戰(zhàn),民不聊生的戰(zhàn)爭。但是從過去到現(xiàn)在一直到未來,所有的戰(zhàn)爭其實很少是以仁義為本的。再如尉繚認為“兵者兇器也,爭者逆德也”,就是告誡君王不要妄自發(fā)動戰(zhàn)爭,亦不能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廢棄了戰(zhàn)爭就會招致禍患。
自漢代以后,《尉繚子》一書屢次被編著、書錄,但是其卷數(shù)和篇數(shù)都不盡相同,卷數(shù)上有5卷、6卷之分,篇數(shù)上有24、29、31、32篇之別。歷史研究證明,之所以會形成這樣的局面,主要有兩個方面的原因:要么是因為流傳中有佚失,要么是分篇的標準不同。
流傳到今天,《尉繚子》還存有24篇,它們分別是:天官篇、兵談篇、制談篇、戰(zhàn)威篇、攻權(quán)篇、守議篇、十二陵篇、武議篇、將理篇、原官篇、治本篇、戰(zhàn)權(quán)篇、重刑令篇、伍制令篇、分塞令篇、束伍令篇、經(jīng)卒令篇、勒卒令篇、將令篇、踵軍令篇、兵教上篇、兵教下篇、兵令上篇、兵令下篇。《尉繚子》是研究先秦軍事策略、條令、制度等的寶貴資料,在現(xiàn)代戰(zhàn)爭中,仍然具有一定的指導(dǎo)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