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便到了九月十五日,涼州白府門前張燈結(jié)彩,周圍的百姓紛紛提著賀禮前來道賀。
白毅天一向?yàn)楣偾辶m說來涼州任職不久,但名聲卻早已傳了過來。
百姓送來的賀禮不外乎一些老母雞下的蛋、家中現(xiàn)摘的新鮮蔬果之類的。
有關(guān)婚事的事宜皆是白素心操持的,她便做主將送賀禮的百姓都請到了府中一同喝喜酒。
普通百姓平日里哪里有什么機(jī)會入得了官爺?shù)母??此番還真的是令他們覺得這位白大人不一般。
加上白府的喜宴上許多的食物是他們沒有見過的,那些提著蔬果前來的百姓心里不免有些犯嘀咕。
白大人為何如此款待他們?
白素心特意吩咐了下人跟他們解釋,就說是賀禮不在于禮物本身是否貴重,而是在于送禮之人的心意。
周圍百姓送的東西看似普通,可對于白家來說是一種難得的情分,因此白家自然要款待諸位。
聽了白家下人如此說,百姓們才得以心安理得的吃起了喜酒。
至于婚事細(xì)枝末節(jié)的事情白素心并不大關(guān)心,因此便甩手給了下人們來做,只知沒出什么亂子便可。
不過聽說祁大公子祁溶背著三妹出了門,當(dāng)場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險些將三妹的雪白嫁衣給染上了雜色。
旁人都說祁大公子不舍得妹妹,這才做出這般看似出格的事情。
白素心聽后只是淡淡的一笑,她想到的是長姐出嫁那日,二哥可會像祁大公子那般哭得慘烈?
她當(dāng)然無從得知,因?yàn)槟欠怅P(guān)于長姐婚事的信是二哥所寫,即便是當(dāng)時二哥真的抹了眼淚,也不可能寫出來的。
想來祁大公子年紀(jì)也不小了,還能因?yàn)槊妹贸黾蘅蕹赡菢印?p> 她的二哥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少年郎,當(dāng)真不會痛哭流涕嗎?
父親婚事之后的一段時日內(nèi),白家一直洋溢在一種歡愉的氣氛中。
玉蘭和白素茹即便是心中有些不快,但卻也不曾表現(xiàn)出來。
祁瀲嫁過來之后,還是像之前那樣來為白素心教授武功。
白素心本就對這么個后母十分滿意,自然樂得與后母親近。
只是關(guān)于這位后母的稱呼,白素心顯得頗為頭疼。
若是稱她為“娘”,倒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白素心自己的親娘了。
最終白素心終于決定,稱呼后母為“大娘”。
雖說這么個稱呼顯得有些老氣,但總歸能將親娘與后母給區(qū)分開了。
祁瀲嫁過來的三個月后,白毅天便以她身體不適為由向三女兒那邊告了假。
白素心自然是明白大娘不來教她習(xí)武的緣由,大娘終歸是已經(jīng)出嫁的人,又尚且年輕,怕是不久后便會有喜事傳來。
果然不出白素心所料,第二年谷雨之后父親果然派人傳話,說是大娘如今有了身孕,府中大小事務(wù)皆交由白素心來處理。
因之前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白素心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反倒是玉蘭那邊,據(jù)說得到消息后便大病了一場。
玉蘭自從女兒白素茹出生后便再沒有生育,除了白毅天極少去她那里留宿之外,她的身子也是一大問題。
她只比白毅天小一歲,按理說不該如此,可她已經(jīng)私下里找大夫請過脈,得知日后再生育子嗣的希望渺茫。
玉蘭原本是與白毅天在一個院子里居住的,自從祁瀲過府后,白毅天便命玉蘭搬到了西院,與白素茹同住。
再加上白毅天遮掩的不錯,因此玉蘭并沒能提前得知祁瀲有孕一事。
轉(zhuǎn)眼到了八月,祁瀲誕下了一雙可人的龍鳳胎。
白毅天為兒子取名為白皓梓,女兒取名為白素若,皆是寵到了心尖尖上。
沉浸在天倫之樂中的白毅天并沒有忘記為二女兒、三女兒尋找良配之事,因此便特意將兩個女兒叫到書房談話。
白毅天坐在書桌前,端起桌上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才緩緩問道:“茹兒和心兒你們二人對于自己未來的婚事作何打算?”
白素茹一向性子內(nèi)斂,猛然聽父親這么問早已羞紅了臉,哪里還有什么說話的勇氣。
白素心自然是與二姐不同,因而她便直言道:“女兒以為如今并不是出嫁的好時機(jī)?!?p> “哦?那心兒覺得何時才是好時機(jī)?”白毅天放下手中的茶盞,好奇地問道。
只聽白素心緩緩道:“若是父親將女兒或者二姐嫁到了涼州,他日您又回京做官了,這當(dāng)如何是好?”
白毅天的眼神中先是有些遲疑,但很快便恢復(fù)了清明。
三女兒一向能看清局勢,去年他可是因?yàn)槁犃巳畠旱膭窀妫@才遠(yuǎn)離了皇子間的紛爭。
那位接替他位置的胡大人早已斷了消息,估摸著已經(jīng)是遭遇了什么不測。
至于兵部尚書的位置,目前也是暫且由禮部的郭尚書暫為代理的。
朝中已是無人承接這個兵部尚書的位置,三女兒說的不錯,他或許早晚會有回京做官的那一天。
“若是為父多年都不回京,你與你二姐便都不嫁人了嗎?”
白毅天的疑惑并不難理解,他不像白素心擁有先知的能力,因此總歸是顧慮的多一些。
白素心只是淡淡道:“父親回京的那一日不會太遠(yuǎn)?!?p> 白毅天暗暗點(diǎn)了點(diǎn)頭,腦海里不停地回味著三女兒所說的話。
三女兒究竟說的是什么意思,白毅天一時還沒弄明白。
白素茹一向猶如一個透明人一般,因此這個時候同樣是沒有開口說話。
關(guān)于這位二姐的婚事,白素心亦是不清楚該如何安排。
前世白素茹并沒有成婚,也不曾定親。
抄家之后據(jù)說白素茹與她一同入了宮,但那日面見平武帝的卻只有白素心一人。
那時的白素心不明白,為何平武帝獨(dú)獨(dú)召見了她?
直到多年之后,白素心才得知當(dāng)初母親林傾荷跟隨外祖父闖蕩江湖的時候,曾救下了一位少年。
那位少年便是微服出宮的平武帝。
平武帝對林傾荷的相救一直還沒有找到機(jī)會報(bào)答,便聽到了林傾荷病故的消息。
因而平武帝便把這一份恩情轉(zhuǎn)還給了白素心。
對于身為九五之尊的平武帝來說,保全白素心的一條命留在宮中,便是對救命恩人的報(bào)答了。
白露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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