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燈火,通明,熱鬧。
一隅,青苔,小居,靜謐。
“汝來吾寒舍,何為?”
講話的人是一個男子,他身高八尺(漢尺),身著白衣,華服上并未綴有金銀之類的飾品,青絲扶風,發(fā)髻被一只青玉色發(fā)簪別住,面色是高于常人的白皙,恰如病荒,但其容顏卻棱角分明,眉眼溫柔,眸中琉璃似碎星,唇角微薄,舉止有度,面若徐柳,芝蘭玉樹。
便是九天之上最美的仙子,也沒有此人半分之美。
被稱為廾匸上神的人面前,則是廾匸上神他的極端,只見男人是個短碎發(fā),而在他眉間的一個血紅的十字甚為扎眼,嘴角是壓不住的狂傲和陰郁。
男人的面容也是俊美,不過是一種具有侵略性的美,在他眼中只有空洞與迷茫,與上神廾匸相比真是云泥之別。
男人說話了:
“只是想與老朋友敘敘舊而已,別緊張!廾匸上神!”
男人說這句話時,眼中閃過了一絲詭譎的光,瞬間便消失不見,沒入了微翹起的嘴角之中。
“雖來者即客!而汝來不善,恐吾不甚招待!”
語畢,廾匸上神毫不猶豫的甩袖轉(zhuǎn)身背了過去,由此可見,他很不愿意與眼前之人有任何的交集。
男人露出了一個凄慘的苦笑,搖了搖頭,他接著說:“說來,廾匸上神你還真是命長,明明被鞭笞了神格,竟然沒有成為墮神!”
“不知是你意志堅定,還是說......”男人停頓了一下,然后走近廾匸上神身后,靠近他的耳邊似是在調(diào)侃的接著說:“執(zhí)念太深!”
上神對男人避如蛇蝎,立刻便與他拉開了很遠的一段距離。
“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忘卻此八苦,便可魂寧心安!”
男人聽了,不禁仰頭苦笑,又似是在嘲笑自己:“八苦?!可笑,你難道忘了你當初是如何親身體會的這八苦嗎?一遍又一遍,一生又一生,一世又一世,怎么?這最后一世,難道你還要重蹈覆轍嗎?”
“......”上神緩緩閉眼,閉口不語。
男人則接著說:“你勸我放下,你又何嘗自己放下過?你明明知道那個人不會再回來了......”
廾匸上神長呼一口,神情堅定,似是已對自己發(fā)了毒誓,只聽他回答道:“吾愿即可!她安即可!”
“呵,看來話是談不下了!那就直接說正事吧!我要雙極鏡!”
廾匸上神立刻便警覺了起來:“雙極鏡?要它何用?”
“只是想確認一個仇人而已!”
男人在說這句話時,語氣變得很平靜,好似在拉家常似的,似乎在與一個朋友交心。
“吾忘卿閣一不出借懷恨之人,二不歡迎恨念之人!”
“沒想到廾匸你對我這么上心,條件都是為我所設(shè)呢,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呢!”男人勾起了嘴角,似乎面前之人的話對他來說很是中聽。
“你若再口出淫語,休怪我出手!”
而在上神語氣中可以發(fā)現(xiàn)他已略有薄怒。
“呀呀呀,廾匸你這是惱羞成怒了嗎?竟然連敬語都不說了,不過,你生氣的樣子也很可愛呢!所以我可以理解為,我果然還是對你很重要吧!”男人再次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天真無邪般的笑容。
“......”
男人無奈的歪了下頭,攤了攤手,妥協(xié)了:“不借就不借吧,反正我也一樣能找到那個人!”
“再見了!”
語落,不速之客已失去了蹤跡。
鈴鈴鈴--------
門口的鈴鐸再次響了起來。
“汝不是......”
因為廾匸上神并未轉(zhuǎn)身看來者,還以為那個男人又回來了。
“廾匸上神!”
是那個之前出現(xiàn)在慕晚檸病房的男人------蘇御。
“是吾失言了!”
“不知上神您的雙極鏡是否還在?”
“汝要它何用?”
“想確認一件事!”
廾匸上神翻袖之間,手中便出現(xiàn)了一塊缺角的圓鏡,此圓鏡古色猶存,一看就知道已有了些年份。
“汝便拿去吧!”
蘇御剛出了忘卿閣,便感覺到了有人在跟蹤監(jiān)視他。
他在一處黑暗的角落停了腳步。
頃刻間,男人的聲音便從他的后方傳來。
“果然,你也察覺到了!”
蘇御轉(zhuǎn)身之間,男人便出現(xiàn)在了他的前方。
原來是個老熟人。
蘇御輕笑:“?円!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蘇御,好好的妖族族長不做,反而跑人界來到一個什么SDSI當一個小小的芝麻官兒,被人類驅(qū)使,你們妖族的臉上還真是倍兒有面??!”
“與你這欺師滅祖的叛徒相比,蘇御確實愧不敢當!”
“你!可惡!”男人被戳住了痛楚,面容略有猙獰,似乎一副姣好的面具裂開了一道裂紋。
不過,男人很快就調(diào)整了心緒:誰都可以說他欺師滅祖,只要不是他最愛的師尊......
然后,男人以退為攻,他慢慢悠悠地說:“不過,沒關(guān)系,只要你在一日我就不怕找不到她!”
蘇御聽此,則是二話不說,給男人就是一記不留情面的罡風。
男人并不想與他有過多的糾纏,立刻轉(zhuǎn)身消失在了原地。
但他臨走前的最后一句話卻留在了當場:
“這一世,只要有我在,我看你們還能不能護她一世相安!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