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前頭的是閬風巔行走長老谷無虞,后面那個則是門派掌門。
谷無虞看著兩人,問道:“打擾你們調情了?”
岳雨鈴松了口,快速整了整衣衫,清了清嗓,十分乖巧地行了個禮:“拜見掌門、長老?!?p> 兩個人族前輩走進屋,帶上門,谷無虞拉開一張椅子,搶在掌門前頭坐下,翹起二郎腿問道:“先交代一下具體情況吧?!?p> “該說的都在傳音符里說了?!苯砘氐?,“我衣服呢?”
“你消息傳的太晚,我們當時已經(jīng)在路上了。”谷無虞試著往他的領口看進去,“可別告訴我你里面什么都沒穿?!?p> “事發(fā)突然,所以才讓你們帶衣服過來啊?!彼f得振振有詞,轉眼卻又看到掌門氣得青筋直冒。
谷無虞見此情形,輕咳了聲:“你至少,還穿著襯褲吧?”
當然!姜翼想說,卻被岳雨鈴搶了話:“沒呢,光溜溜的?!?p> 掌門身上爆出濃烈殺氣:“你是說,你現(xiàn)在光著身子,穿著仙器?”
“仙器”指的自然是姜翼身上的那件黑袍,此物名為“天幕”,刀槍不入,披上以后,仙級以下的人都拿他沒辦法。
掌門最愛珍寶,無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只要看到寶物被糟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姚一鴻一臉懵逼,完全游離在狀況之外,他本來還覺的這個鶴發(fā)童顏的老頭像個出世的高人,結果轉眼就面目扭曲。
話說回來,他們到底在說什么?
雖然心中有無數(shù)個問題想問,但想到剛才仿佛被火燒一般的痛苦,他決定還是先慫著,觀望一會兒再說。
因為岳雨鈴的一句話,幾人花了好大工夫才讓愛寶成癡的掌門冷靜下來。
姜翼尚不打算把姚一鴻的事情說出來,畢竟擅長魂術的長老沒來,多話只是節(jié)外生枝,商量了一番接下來的行動對策后,他點了菜,又提出要向谷無虞借點錢。
“干嘛,突然要跟我借錢?”他很是警惕。
姜翼回答:“衣服炸沒了,錢袋在衣服里,總得讓我買幾件衣服吧?!?p> “岳雨鈴沒錢?”
“他嫌我買東西大手大腳,把我錢袋搶走了?!?p> “嘁,我以后找老婆也要找個這么好說話的?!闭f到這里,谷無虞憤憤地砸了砸桌。
“別亂說話?!苯沓麛傞_了手,“借不借?”
谷無虞看了掌門一眼,終究決定大局為重,無奈地掏出紙筆,放在桌上:“借。”
姜翼寫著欠條,耳邊又響起他的抱怨聲:“妖族真是好啊,修為那么低,衣服炸沒了,竟然還能活蹦亂跳?!?p> 姜翼遞過欠條,接過錢,放到岳雨鈴手里,笑著道:“你好像很遺憾我沒死?!?p> “難道我還得慶幸你活著?”
“哼,對了,身為長老,應該不介意再請兩位死里逃生的弟子吃頓飯吧?!?p> “奸啊,鐵公雞,我說你剛才怎么盡挑貴的點?!惫葻o虞眼角猛抽,終究沒拉下臉和他撕扯。
吃過飯,四人去給姜翼買了衣服裝備,便趕去帝陵城另一邊的一間客棧,照掌門所說,那里是閬風巔的弟子所開,算是自己地盤。
帝陵城內(nèi)本就有許多閬風巔出身的弟子任職,這次又來了不少人,因此行事比想象中方便不少。
姜翼仰望著天空,不斷回想著這次回來時父親的表現(xiàn),卻察覺不出什么不對,族內(nèi)的代表明天應該就到了,屆時又該怎么辦?跟他們接頭嗎?那岳雨鈴怎么辦?
太陽已經(jīng)落下,只剩余暉照亮著半片天空,他忽地一個失神,便覺身子輕了許多,隨即看到地面向自己撲來,即將倒下時又頓了一頓,身體條件反射地做出反應,恢復了平衡。
另外三人轉過身,疑惑地看著絆了個踉蹌,險些摔倒的他。
岳雨鈴習慣性地嘲諷道:“不是吧你,平地也能絆一跤?別是腦子炸壞了吧?”
而當她看見姜翼臉上出現(xiàn)的茫然神情時,很快就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趕忙上去抱住他的一條胳膊,柔聲撫慰道:“別想太多了,叔叔那么善良,昨晚的事一定不是看到的那么簡單,事情一定還有轉機的?!?p> 然后,她把頭靠在他肩上,別過臉不讓掌門兩人看見她的表情,低聲威脅道:“裝成姜翼的樣子,別露馬腳,否則魂飛魄散。”
姚一鴻嚇了個哆嗦,趕緊低下頭,輕輕回了聲“嗯”,他莫名其妙的獲得了身體的掌控權,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去死。
掌門兩人當然想不到會有這種事情,盡管疑惑,也只能將岳雨鈴的話當真,繼續(xù)往前走。
到了客棧,住下,掌門和谷無虞交代了兩句便各回各房,岳雨鈴一看他們房門關上了,反身一腳把姜翼,或者說是占據(jù)著姜翼身體的姚一鴻踢進了他的房間,她隨后跟進,拉開燈,關上門。
姚一鴻在地上打了個滾,雖然不疼,也覺屈辱至極,一時激憤,張嘴大罵不止。
岳雨鈴一沒什么好脾氣,二不缺魂力,當場便給姚一鴻下了個名為寒心咒的幻術,凍得他話也說不出來,只是蜷縮在房間角落瑟瑟發(fā)抖。
她第一次看見姜翼的臉上出現(xiàn)求饒的表情,忍不住笑問道:“你也這么罵姜翼嗎?”
玩弄了一會兒后,岳雨鈴收了法術,道:“好好說話,不然再來一次全套服務?!?p> 姚一鴻已經(jīng)全無反抗之心,現(xiàn)實與夢想的落差太大了,他本以為自己身為穿越者,好歹也算天選之人,結果不到一天的時間里盡被兩個抖S折磨不休。
“聽~到~沒~有~???”岳雨鈴故意壓低聲線,一字一頓地問道,顯然很不滿他的沉默。
“聽到了,聽到了。”他點頭不止。
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們加倍償還。
“好的?!痹烙赈徸诖采?,翹起二郎腿,道:“自我介紹一下吧?!?p> 干什么,還要面試嗎?不該你們先解釋一下嗎?
雖然心有不滿,姚一鴻也只有照做:“我叫姚一鴻,男,十八歲,出生于**省**市**區(qū),昨天剛脫單……”
岳雨鈴打斷他:“你在說什么?能說點有用的嗎?”
“有用的就是我根本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p> “哦,什么意思?”
“你們這個世界都是修仙的對吧?御劍滿天飛的對吧?”
“嗯……差不多是?!?p> “那就是了,我所在的世界根本沒有什么仙不仙的,大家都是普通人,誰都飛不起來,或者說,不能像你們這樣飛?!?p> 岳雨鈴瞪大了眼睛,一直沉默著的姜翼也忍不住了,問道:“你是不是被玩得靈魂受損,精神錯亂了?”
“你才精神錯亂呢!”姚一鴻本能的罵道,但岳雨鈴聽不見姜翼說話,還以為是在罵她,遂又給他下了咒。
好在岳雨鈴沒有走完整套流程,她停了手,問了句:“你剛才是在和姜翼說話吧?”
姚一鴻幾乎要哭出來了:“大姐,你下手也太快了?!?p> 姜翼道:“不是下手快,她就想玩你?!?p> “你說的是真的嗎?另一個世界?”岳雨鈴問。
“都這樣了我有必要騙你嗎?”
“那你來這個世界之前,發(fā)生了什么?”
姚一鴻仔細回憶:“我記得我告白成功,確定關系后,躺在床上,和我女朋友聊了很久,然后……”
“那些事情就不用講得太詳細了?!?p> “不是你想的那種,我是一個人睡的,就是簡單的關燈睡覺啦,再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崖邊,然后……”他突然想起昨天昏過去前似乎看見了一個美女。
“好了,我知道了。”
看姚一鴻是被莫名卷了進來,又表現(xiàn)得這么慘,岳雨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對不起啊,你頂著一張姜翼的臉,剛才就有些忍不住來氣?!?p> “你到底是有多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