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鄭氏派甘輝乘船前往魍港,想初步探一探穿越者們的口風,是否有意與荷蘭人和談,若是有意,除了能落下個順水人情外,還能收受荷蘭人的重禮。
鄭氏背靠陸地,實力龐大,通過海上生意獲得足夠的金銀養(yǎng)兵保持話語權(quán)才是鄭氏的目的,只要海上利益不受損甚至獲利更多,鄭氏這已經(jīng)上了岸的海盜集團才不會關心太多。
這時代海盜們的意識里,殺人放火受招安,最終還是要回歸陸上繁衍擴大家族的。
嘉靖時期的汪直便是如此,汪直集團起初在廣東與日本、暹羅、西洋諸國進行海外貿(mào)易,走私硝石、硫磺、生絲、棉布等等違禁物品賺取巨利,幾年后,汪直接受當時倭國九州地區(qū)肥前番大名松浦隆信的邀請,入駐肥前番平戶島并以肥前番松浦津為基地進行海上貿(mào)易,松浦氏為其蓋造住宅,此后便長期居住于此。
當時,大明舟山的雙嶼港成為最大的走私貿(mào)易港,各方勢力匯聚于此。好景不長,嘉靖二十七年,雙嶼港的走私商和海盜被明朝總督朱紈率領軍隊剿滅。之后,官兵退去,汪直以舟山金塘島馬跡山為據(jù)點,收攏海商、海盜殘部,繼續(xù)走私,但此時他的想法開始改變,逐步接觸明朝沿海官員。
開始時,汪直仍對朝廷抱有極大的期望,在地方官員默許“私市”的暗示下,他主動配合官府,十分賣力,平定了陳思盼等多股燒殺掠奪的海盜,維持沿海秩序,逐漸確立了自己“海上霸主”地位,并試圖在舟山瀝港重建雙嶼港的繁華。
自此事后,倭寇愈加肆虐,汪直則是縱行海上,組建大規(guī)模的海盜軍隊駐扎于平戶島(今長崎縣部分),嘉靖三十一年,當時恰逢倭人的戰(zhàn)國時代,軍閥混戰(zhàn),汪直便宣布建立宋國,自稱為“徽王”。
當時倭國各地最大的軍閥麾下軍隊才三千人左右,不僅人數(shù)上比不過汪直,武器裝備上更不是一個檔次。于是汪直在日本建國稱王,各地大名沒有一個敢反對的,全都唯汪直馬首是瞻,史書稱之為“三十六島之夷皆其指使”。
這些軍閥都怕汪直,只要哪個軍閥不聽話,汪直就把大量槍支賣給他的敵人,或者直接聯(lián)合其他軍閥干掉他。在這種威懾之下,倭國軍閥都不敢不從。但汪直來倭國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貿(mào)易賺錢,他在海上把倭國附近的倭寇都打擊消滅掉,開通了穩(wěn)定的貿(mào)易路線。
但明朝沿海倭寇肆虐,明廷震怒之下臨時委任當時的都御史王忬提督浙江軍務,嘉靖三十二年三月某個深夜,王忬以汪直無法約束部下,任由其寇掠沿海為由,派遣總兵俞大猷率官軍偷襲瀝港圍殲汪直。
汪直敗走倭國,但老家的父母妻兒均被關押。汪直一怒之下,繼續(xù)做海盜,還召集了其他倭寇,騷擾搶掠東南沿海,最終目的便是“要挾官府,開港通市”。
嘉靖三十三年四月,胡宗憲受命出任浙江巡按監(jiān)察御史,總督南直隸、浙、福等處軍務,負責東南沿海的抗倭重任。為招降汪直,胡宗憲先將汪直的老母妻兒放出監(jiān)獄,優(yōu)裕供養(yǎng)。并使人前往倭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且承諾通商互市,這是當時汪直無法拒絕的條件。
嘉靖三十六年,在汪直的協(xié)助下,日本(想想都不爽,以后就用日本了,特么的封了就封了)山口、豐后二國的國主源義長(大內(nèi)義長)、源義鎮(zhèn)(大友宗麟)都達成了協(xié)議,日本歸還被掠人口,并備方物入貢。胡宗憲以此事上奏朝廷,得到明廷支持。
當年十月,汪直終于率領部分人馬和貿(mào)易船隊,前往浙江,日本則派出使者善妙等人一同從五島出發(fā),搭乘汪直船隊前來通貢互市,最后到達浙江岑港。但是途中遭遇臺風,船隊先后抵達,先抵達的船只人員遭到逮捕,汪直得到消息后停靠在舟山止步不前,但已被明軍水師團團包圍,在胡宗憲慰勸下,汪直親自來到定海關,向其投降。
汪直投降就撫后,胡宗憲寬慰汪直前往杭州拜見當時的巡按王本固,之后汪直配合明軍剿滅不少沿海的海賊,但海禁依舊未開。
到了嘉靖三十七年二月五日,汪直在杭州西湖游玩期間被王本固誘捕,下獄時亦連聲追問:“吾何罪?吾何罪?”還寫下了《自明疏》!
奏疏中汪直提出把廣東允許開放通商口岸并設立海關收取關稅的做法,推廣到浙江沿海,再恢復日本的朝貢貿(mào)易關系,那么東南沿海的所謂“倭患”就可以得到解決。在歷數(shù)自己剿賊的功勞后,他仍祈求皇上開放海禁,并承諾“效犬馬微勞馳驅(qū)”,愿為朝廷平定海疆?!保ㄥ╃R于嘉靖十四年開埠并將廣州市舶司遷至濠鏡)
此間,明廷命令攻擊舟山的毛海峰、大友家朝貢船隊,毛海峰據(jù)山而守,明軍屢攻不克。毛海峰和大友船隊趁機打破包圍,揚帆而去。此后毛海峰和謝和(謝老)等率領汪直的舊部多次進犯福建沿海。
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汪直被斬首于浙江省杭州府官巷口,汪直在時尚能統(tǒng)御群倭,汪直被處死后,由于群龍無首,倭寇之患又嚴重起來,汪直死前所說的“死吾一人,恐苦兩浙百姓”一語成讖,很快“新倭復大至”。
若是依汪直之言,各地開港,東南士人利益將大大減,而觸犯士大夫階層利益的汪直有如此境地也是必然。
此后各階層內(nèi)部雖有爭斗,但對大方向上的利益永遠一致,雖然未曾開海,但民間以及某些階層的海貿(mào)一年比一年繁盛,明朝官方卻從未曾從中獲得一兩銀子的稅收,中間幾次欲開海建市舶司的皇帝都被官員儒生們用圣人之言“不可與民爭利”駁回。
各級官員阻力之大難以想象,而“民”又代表誰呢?在士紳等各統(tǒng)治階層的眼中,那些黔首可不算是民吧?他們想與黔首們爭利也沒法爭啊,鵝城的稅都能收到幾十年后,這些黔首便更加不堪了,但凡有些油水便早已被榨干。
于是,明朝版“圈地運動”大行其道,江南地區(qū)良田多變?yōu)樯L铮箝T大戶皆大量招收失地農(nóng)戶轉(zhuǎn)為織工為其日夜生產(chǎn),且各官員老爺們不用繳稅,大量黔首托身于大戶,逃避愈加沉重的賦稅,各忠于大明,忠于皇帝陛下的“民”們順利進化成為這個時代的RM富豪。
江南本為糧倉,大明產(chǎn)糧重地,但只要各地出現(xiàn)災情,糧食減產(chǎn),各地便總會遇到糧倉失火等不巧之事,于是各地災民遍地,流寇四起,活不下去的民眾揭竿起義的眾多。
高門大戶們依舊如故,外面再如何紛亂也不能影響到他們分毫,即使聽到有些大戶被災民破家的傳聞,但傳聞只是聽到的,眼前能見到的黃白之物可是貨真價實的,于是,該繼續(xù)的一切照舊,循環(huán)往復,直到絞首繩索或是刀劍架到脖子上才終了。
時間一轉(zhuǎn)近百年間,已是明朝末期,沿海仍舊未曾大規(guī)模開海,但每年的出海船隊規(guī)模卻越來越大,17世紀初的明末海上,鄭芝龍等十八芝海盜集團分為三股勢力,而明廷已是日薄西山,無力剿滅海上盜匪,只能選擇招安,十八芝里的楊六楊七兄弟最先就撫于明廷,且就撫后的二人賄賂官員阻撓鄭芝龍就撫,意圖獨占官身,借明廷勢力,控制其余海盜。
鄭芝龍勢大,順利解決掉楊六楊七手下已經(jīng)變成官兵的海盜,再尋求就撫。
就撫后的鄭芝龍擔任福建五虎游擊將軍,為雜號將軍之一,但此時海上還有一個以前同屬十八芝的劉香與其相爭,劉香引入荷蘭人勢力,借用荷蘭人的勢力于1633年在料羅灣大戰(zhàn)鄭芝龍率領的官兵,若是能贏,也許劉香將像鄭芝龍取代楊六楊七那般取代鄭芝龍的地位。
料羅灣劉香與荷蘭人慘敗,劉香逃走后也在1635年被鄭芝龍追殺至死,從此,沿海地區(qū)再無人能與鄭芝龍抗衡,而此時的鄭芝龍與士大夫階級合流,簡單來說就是古代上岸的白手套。
1640年的鄭芝龍,早已與江南部分利益階層完成了基礎的利益分,以陸上為基礎,分派陸上五商與海上五商大行貿(mào)易,陸上五商從各家穩(wěn)定收購各類貨物,由海上五商出海販賣,賺取巨額金銀,海上下家斷了還能有下一個,陸上才是根基,才是一切。
1640年的八月,鄭氏派來大員的甘輝得到的結(jié)果卻不像是荷蘭人完全期望的那樣......
PS:算逑,以后地名不彎彎繞繞了,太煩了!我也是在看其他書的時候看到那些作者改變地名,于是就跟風改一改,但實在是別扭中的別扭。以后不改了,該咋用就咋用!
還有那啥今天就一章了,去掉ps又是2900多字,CSGO和DOTA2占用了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