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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穿越眾

第五十三章 天花(上)

明末穿越眾 隔壁老實人 2074 2020-08-14 23:07:32

  安平縣郭懷一治下的林家村,也是郭懷一當初起義的附和村落之一。

  村落周邊是大片的甘蔗田和水稻田,臺南平原地區(qū),土地荒蕪且水利不修,目前的水稻田多在河道附近開墾,便于灌溉,只二十年功夫,便已是成片成片的稻田,時值九月,稻田里的稻禾上已是抽穗,因人力不足外加土著擋路,大片肥沃土地還是長期處于未開發(fā)狀態(tài)。

  此時島上的水稻大部分是一年二熟,兩季水稻多是四月播種七收割一熟水稻,緊接著便是“雙搶”時期,需要立馬播種第二茬水稻,至十月份或十一月初收割。

  雖然安平縣所處的嘉東平原地區(qū)有一年三熟的氣候條件,但此時一年三熟的技術(shù)還未發(fā)展傳播起來,而且三熟水稻的人力需求太大,后世有些能夠三熟的地區(qū)也因此放棄三熟改成二熟或是中間輔種雜糧,變成兩年五熟,以目前穿越者們在臺灣的人口,很長時間內(nèi)都不必開發(fā)三熟技術(shù)與稻種,畢竟還有大量的空閑土地等待開發(fā),加上現(xiàn)代帶過來的稻種以及各種其它高產(chǎn)作物,足以保障口糧需求且有富余,無愧于“海上米倉”之名。

  此時的新開墾土地,倒騰個幾年后便是上田,一年收獲二三石糧食不在話下,倒是才開墾時只能將將收獲個一石余,但因人少地廣,倒也不虞吃喝問題。

  林家村坐落河岸南邊地勢稍高之處,村內(nèi)多是草木結(jié)構(gòu)房屋,也有少數(shù)自行建造的石木結(jié)構(gòu)房屋。村內(nèi)自雞鳴之后,村中各家的妻子聽到雞鳴,連忙喊起當家的漢子,一家人從稻草床上爬起來,輕手輕腳,以免吵醒孩子,乘著早晨陰涼,扛著農(nóng)具便準備下田干活,等到日漸東升,酷暑難耐之時,方才一齊回家,此時家中大些的孩童便已經(jīng)做好早飯,放于鍋灶中保溫,只待家中大人回來一起朝食。

  飯罷,至日中酷熱稍去,黔首們又多是全家老小一同出門,哪怕是襁褓中的幼兒一般也都是由婦人帶著,放到田間地頭,邊干活邊照看,稍大些的孩童此時便也開始學著父輩一起干活,漸漸懂事的年紀也開始知道為這個家去盡一份微薄之力。

  一家老小下地忙碌到天色漸黑方才回返家中,家貧者便不點燈,摸著黑吃過第二頓飯食后,再悉悉索索的上床歇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大多數(shù)底層黔首們終身都在田間地頭為肚子操勞,若是家有余資,便買地擴大種植,再等富裕了就全力培養(yǎng)下一代讀書,大都是希望后代不再像自己那般一輩子耗在田間地頭。

  村里人家半數(shù)是姓林,都是貧苦失地農(nóng)民,活不下去冒險背井離鄉(xiāng)來海外,自從在臺南安家,便是在田間地頭安分的過著日子,村中大多是同宗或是同鄉(xiāng),在這陌生地域,都是甚少與人相爭。

  時值中午,村內(nèi)吃過朝食后的一戶林姓人家見天色云多,太陽還未到最毒辣的時候,便和村內(nèi)有牛的人家商議借牛,并約定好秋收后應為此事給付多少糧食的租金,待得牛借好,一家人便牽上耕牛,套著耕犁便出門。

  漢子一家來到離河邊更遠處未曾開荒過的地方,套上犁頭便欲開墾,只要勤懇,開墾完種植甘蔗也好,雜糧也好,擺弄幾年后便能成為熟地,既不用繳納地租賦稅,又無徭役,只需辛苦勞作幾年存下銀子后便能買上一頭耕牛。此時九月,又是適合下甘蔗苗的日子,家中之前便已發(fā)好甘蔗苗圃,只待全家開墾完畢便能種植下去。

  “伢他爹,歇歇吧,你都忙了一天了,來,喝口水?!眿D人見太陽下正汗流浹背的漢子連忙遞上一碗剛從地頭樹下取來的水,碗是吃飯用的陶碗,水是昨夜提前準備好,用陶罐從家中帶來。

  漢子聞言先讓大兒子喝掉,之后再和他十五六歲的大兒子耕完這一趟,一起回到地頭樹下喝水歇息。漢子喝完便自顧自的帶上削好的尖頭木棍去地頭四周插上地標,表示此地已有主,留下妻兒在樹下休息。

  地標還沒插完,樹下妻子一聲驚呼大喊:“伢兒,伢兒,伢他爹,你快來?。 ?p>  漢子連忙丟下樹枝,跑到樹下,見到大兒子正躺在樹下臉色通紅,妻子神色著急,八歲的小兒子在旁感覺到了不對勁,也放掉了手中抓著的天牛和母親安靜的待在一塊。

  漢子上前蹲下輕拍兒子臉頰喝問:“水生,水生你醒醒?!苯又忝鹤宇~頭,繼而又去掐兒子人中。

  水生轉(zhuǎn)醒只是說自己頭疼,沒力氣,后背也有點疼,其余的倒是沒說什么。

  見水生轉(zhuǎn)醒后,婦人大喜,忙問漢子:“伢他爹,水生這是發(fā)痧(中暑,中暍)了嗎?”

  漢子閉嘴不言,默默的又從樹下陶罐里倒出一碗水,給自家大兒子,待到大兒子喝下便照顧婦人收拾東西牽?;丶?,而自己則背起了大兒子,十五六歲的年紀,發(fā)育期時又沒吃過什么好東西,長得也就將近一米六的樣子,人也顯得瘦弱,被他父親輕巧的背上便欲回村。

  回村后一家人便請上村里略通岐黃的老人前來看看,老人詢問后當即認定是中暑,便讓林家人準備些鹽水給水生喝下,并將其放置到通風之處,然后再尋來綠豆煮成湯喂給水生服下。

  一天兩天的,中途有時候略微好轉(zhuǎn)少許,但是不到一天兩天的便再度復發(fā),癥狀復現(xiàn)。直至七八天后,林水生身上有紅疹明顯地分布在臉部、手臂和腿部,才發(fā)覺應是流行在臺南多年的天花復發(fā)了。

  一時間村中人人自危,除了以前得過天花痊愈或是成功種過痘花的,其余人等皆避之不及,林家漢子早年間得過天花,自家婆姨也是小時候種過人痘的,只有一雙兒女,自來大員后大夫少,善于天花此道的便更少了,于是才有今日大子染上天花之禍。

  十余天后,天花四處蔓延,這時候原來的赤嵌城,現(xiàn)在安平縣府的郭懷一才得知消息,之后沒多久,北方新港城才得知南方天花傳播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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