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堪堪破曉,港口局勢已然穩(wěn)定下來后,元老院各部門核心成員隨同王朗在警衛(wèi)的周密護送下進入港口。
晨曦時的港口,在碼頭平整的水泥地上,各種珍珠,玻璃器等珍貴物品四散,正時朝陽欲出,云興霞蔚,海風撲面而來。
港口附近的火勢依舊未熄,海里的木帆船根本沒辦法去處理,倒是岸上有些木石結(jié)構(gòu)的建筑能搶救一番。
王朗抬腳小心避過地上的玻璃杯碎片,鼻子聞到的是海風帶來的硝煙與血腥味,見到的是滿目瘡痍,時有擔架穿梭在人群之間,此時的醫(yī)院床位已然爆滿,損失已是不可估量??粗矍案劭谶@一幕,加之清晨的氣溫,海風吹拂下的王朗在穿越后第一次體會到?jīng)鲆狻?p> 訓(xùn)練營的新兵蛋子們經(jīng)過今夜的洗禮,迅速成長為令人信賴的力量,此時正在碼頭前的空地看管俘虜?shù)馁寥恕?p> 倭人們集中趴跪聚攏在一起,稍有異動,迎接他們的便是一聲槍響,面對仇敵,仁慈什么的就見鬼去吧。
“勝男、汪春,俘虜?shù)那闆r怎么樣了,有沒有招供的?”
“死士很多,有不少昨晚被俘后直接自殺的,剩余的人知道的情況不多,他們說自己是失去主家的浪人武士,這次是受到藤田氏的雇傭與指揮,首領(lǐng)名為藤田義行?!?p> “藤田義行,完全沒有聽說過名字,就這么簡單嗎,他們的目的呢,老巢呢?”
“目的是攻下新港城,藤田氏向他們許諾,只要能攻下新港,除了任由他們劫掠新港財物外,等回去以后,還能再支付給他們大量錢財,可以說是下了血本?!?p> “回去,回哪兒?”
“這個還沒問出來?!?p> “好,許嵐,我來審問,你翻譯給這些人聽?!闭f完后王朗從腰間拔出短槍,直接朝天上打了一發(fā)子彈。
碼頭的槍聲在停了一個小時左右后再度響起,槍管內(nèi)火藥爆炸的劇烈響動聲驚動了碼頭本就精神有些緊張的的眾人,有不少人聽到槍聲的瞬間下意識的拔槍,等看到是王朗在射擊后,他們的神色又放松了下來。
“所有人抬頭看著我!”王朗對著空地上近兩百俘虜大喝一聲。
“很好,我這個人向來是好善惡惡,先禮后兵。我與你們之間素無仇怨,你們無緣無故襲擊這兒,權(quán)且當是為了求財,但今日你們已然事敗,若是能細細招供,還能保住一條性命,不然今日你們就要從求財變成求死了?!?p> 在聽到許嵐的翻譯后,倭人俘虜們神態(tài)各異。
“你們是什么時候被雇傭的,從哪兒出發(fā)的?就你了,站起來回話!”王朗隨手指出一人。
被點名的倭人海盜有些遲鈍,諾諾了半天仍然沒有半個字出口,像是一時間無法接受巨大現(xiàn)實差異,淪為階下囚徒。
都不用許嵐翻譯,見此人起身后遲遲不說話,王朗從一旁俘虜們被繳械的武器堆中,隨意拿出了一把武士刀,走到此人身旁,兵刃緩緩從刀鞘中拔出。
一聲慘叫后,倭人海盜倒在地上捂著脖子抽搐,臉上濺滿鮮血的王朗神色陰沉,若以現(xiàn)代眼光來看,無異于地獄走出的魔鬼。
旁邊的崔勝男作為秘書處最早的成員,看似大大咧咧,實則性格溫和,心思細膩,見此情形,默默走到王朗跟前遞上毛巾。
接過毛巾的王朗隨意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后再度喝問場上這些倭人:“同樣的問題我不會問兩遍,不回答或者回答錯誤的,抱歉,你們知道結(jié)果!”
王朗手提沾滿鮮血的武士刀,刀尖隨意指向場上一人。
此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視覺上的巨大刺激,加上死亡陰影的籠罩下,此人結(jié)結(jié)巴巴的顫抖著說出幾個簡單的詞語:“一,一個月前...”
“砰!”依舊像是劊子手一般干掉了眼前這個倭人海盜,只不過這次沒有用刀,選擇了更直接的熱兵器。
“不好意思,回答的太慢了,你們雖然有些人是投降的,但在我這兒可沒有什么人道主義,不管你們聽不聽得懂,你們現(xiàn)在唯一的選擇就是積極配合,不然結(jié)局就像這兩人一樣?!?p> “下一個,你,起身回話!”
“小人是一個半月前受到雇傭,十余天前在琉球集中后出發(fā)?!?p> “很好,但琉球什么時候成了海盜聚集地了?你們是受雇于哪個藩?”
“我們受海商藤田氏雇傭,由藤田家的商人丸一郎先生親自招募,并不是哪個藩,藤田義行騙了我,此次實為誤會,小人愿意出全部家產(chǎn)換您釋我無罪?!?p> “全部家產(chǎn),你現(xiàn)在命都在我手里,你的錢財自然也歸我所有,這不是對等條件,看到那邊還沒熄滅的倉庫沒?多少錢都無法抵消你們這次造成的破壞?!?p> “我說,我什么都說,只請求您能饒我一命!”
聽到這兒,跪在一旁的另一個倭寇大聲喝叫道:“住口,不過是死而已,萬物死亡后都能成神,踏入彼岸,你這軟弱的家伙也配稱作武士嘛?”
“神道教的思想糅雜著佛教思想,武士道的雛形嗎?我猜猜,你是來自島津家的武士,對吧?島津氏的‘十’家紋,我沒記錯的話是這樣的吧?”王朗以武士刀為筆,刀刃上的血液為墨,在地上畫出了島津宗家的十字紋。
突如其來的“島津”二字讓此人稍顯慌張,而眼前熟悉的家紋便是突破心理防線的最后一根稻草,臉色變得鐵青,但此人仍舊死鴨子嘴硬,強調(diào)自己是藤田氏的家臣,并不知道什么島津。
“汪春!”
“到!”
“這個人拉下去單獨關(guān)押,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小黑屋也好,水刑也好,從這人嘴里撬出點東西出來。”
汪春雷厲風行的帶上帶上幾個人正準備將其拖下去,結(jié)果此人空手的情況下直奔王朗而來。
“砰!”
“又一個急不可耐找死的。”
王朗收槍轉(zhuǎn)頭和顏悅色的繼續(xù)問道:“抬起頭來,你叫什么名字?”
“石橋雅彥,我叫石橋雅彥?!?p> “石橋雅彥,你的求生欲望很強,這么怕死嗎?”
“大人,不是我怕死,我的妻子剛為我生下第二個兒子,我若是死了,他們無依無靠,肯定會活不下去的。”
“你家的情況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只想知道,藤田義行是誰,丸一郎又是誰?”
“藤田義行是出錢雇傭我們的人,丸一郎是藤田的人,我們都是這么稱呼他,他負責召集船只和四處花錢雇人,剛剛那個沖撞大人的家伙是奈良橫久,他是藤田義行的心腹?!?p> “這么說你是認識這兩人的,場上跪著的這些人里有你說的這兩個人嗎?不急,我們時間很多,你可以慢慢找,挨個辨認?!?p> 石橋雅彥咽了一口唾沫?!疤偬锪x行昨晚已經(jīng)被鐵炮打死了,我可以帶您去辨認尸體,丸一郎負責在海上看守船只,估計這時候已經(jīng)跑遠了?!?p> “什么船,多大的船?!?p> “雙桅帆船,也是我們此行最大的船只?!?p> “很好,簡潔明了,但那條船已經(jīng)燒沒了,丸一郎估計也成灰了。藤田義行的尸體你先去辨認,丸一郎的大致樣貌你還記得吧?”
“記得,都記得!”
“好,汪春,帶他去找尸體,再找人按照他的描繪畫出丸一郎的素描頭像?!?p> “我這就去安排!”
“去吧,勝男你帶著他們統(tǒng)計一下我們的傷亡和損失,再通知沈良平電令南北各地搜尋可能逃走的海盜船只,此外,海上的巡邏警備班次加倍,作為常例,務(wù)必不能再出現(xiàn)昨晚這種情況,再火速召回彰化的黃紹剛和安平的王志東,下午一點的各部門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