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暗自碎碎罵,余光中卻瞥見了風流昔緩步而來的身影,一步一步,像是敲打在他心上,讓他不由自主地,又打了個激靈。
他心中自我安慰,應該不是沖他來的,應該不是…
該死,為什么他這么慌!
“你剛才,說什么?”
清冷的聲音在前方淡淡響起,卻是冷的沒有溫度。
而且,明明白白,是對他說的。
岳陽的心,猛的一顫。
這個女人的氣勢太強了。
“我…我…沒有說什么!”岳陽捏緊了拳,頭微低,目光躲閃,吞吞吐吐道。
媽的,這女人還是不是人,那么小的聲音都能被聽到!
風流昔勾唇一笑,胳膊抬起,朝著岳陽猛地一扣。
“碰!”
肉體撞到墻上的聲音,嚇得所有人眸子狂顫。
只見岳陽被一股力量緊緊鎖喉,身子猛然撞在后上方的白玉墻上,當即吐出一口血來,染紅了胸前衣服。
沿著那個方向,是風流昔白皙冷凝的、呈弧狀的五指。
風流昔輕笑,“我是什么東西還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再者,你可能還沒搞清楚,我讓你來這里,可不是讓你來覬覦這里的東西的,你的算盤打的挺響??!”
岳陽又是一驚,這些也被聽到了?!
他面部顏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心中猛地升起一股怒氣,他強撐著膽子、扯著脖子吼道:“我就是說了,你能怎么樣,你救了我們,改了我們的體質,我們就要惟你馬首是瞻,任你使喚,任你奴役嗎,你想殺就殺,把我們當什么?說到底,你和那些要殺我們的人有什么區(qū)別?!我岳陽就是看不起那些唯唯諾諾人的嘴臉,我是一個有骨氣的人,絕不會為你賣命?!?p> 含沙射影,諷刺異常。
“好一個有骨氣!”風流昔笑的眉眼彎彎,表情中滿是贊賞,手腕一翻轉,涅槃九幽異火氤氳掌間,透藍的火帶著陰森,她的面色也隨之冷了下來,“那就讓我見識見識,你的骨氣?!?p> 岳陽眸子瞬間瞪大如牛。
周圍的人身子齊齊抖了抖,心中為岳陽默哀,安息吧!
他們很多人都見識過這藍火的厲害。
蘇子清暗自嘖了嘖嘴,又搖了搖頭,拿同情的眼光看著岳陽。
“你想干什么?!我告訴你,我…我不怕你!”岳陽明顯注意到了周圍人瞬間的驚恐,捏拳發(fā)狠道。
不過任誰都能聽出話中的顫音,顯然是色厲內荏。
“那你”風流昔眸光下移,看著他的腿,戲謔道:“…抖什么?”
“噗!”
眾人齊齊憋笑,不好意思,這么嚴肅的場合,實在不應該笑出聲來。
看岳陽那小腿兒,可不是在抖嗎!
“我……”岳陽面色瞬間漲紅,臉面實在掛不住,強撐著,“要殺要剮,別他媽廢話,我還怕了你不成!”
風流昔忽的冷笑,眸子一定,甩手就將火焰轟在了岳陽身上。
“啊——”
岳陽瞬間爆發(fā)出豬的嚎叫。
不得不說,風流昔的火焰控制的十分好,多一分,岳陽就會被燒成灰,少一分,就會減輕那種如被油煎的痛苦。
“啊——”
“救命救命啊啊——”
“求你,求你饒了…饒了我這次,你大人有大量,我再也不敢了,你讓我做什么都行,讓我當牛做馬都行啊,只要你放了我…”起先岳陽還咬牙堅持著,不過他很快就再也忍不住了,這種感覺,像是凌遲,猶如粉身碎骨。
所謂前面有多硬氣,現在就有多懦夫。
古天悅不屑地切了聲,鄙視道:“我真看不起這種人!”
“你的骨氣還真是廉價”風流昔諷刺一笑,“但,我這人,一向不知道什么叫心慈手軟,你還是下地獄去吧!”
風流昔眉心間冰火標記一閃,頃刻間,繚繞岳陽周身的火焰仿佛發(fā)了瘋,溫度高到竟將周圍人冒出的冷汗都一秒蒸發(fā),將岳陽從腳,從小腿,大腿,一步步吞噬了個干凈。
眾人的脊背齊刷刷一涼。
岳陽的那個小弟嚇得腿肚子直打顫,覺得自己死定了,剛出狼窩又入虎口啊。
不過在全場掉針都能聽見的安靜中,風流昔卻沒有找他的麻煩,而是走到了所有人前面,看著他們。
“我告訴你們,我從沒有強迫你們留下,沒有要求你們幫我做些什么,你們現在幾斤幾兩,自己是墊不清楚么,我如果要找別人干活,會找你們這樣屁大的本身沒有,還滿身毛病的人?!如果你們真這么認為,那你們太高看自己了。從開始,就是你們自己選擇留下,當真以為我剛才問了一句廢話么?!你們要留在這里,就要服從這里的規(guī)矩,不管任何時候,每個人都應該對自己的選擇負責?!?p> 風流昔字字珠璣,面若寒冰。
“我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所有人在場的人,要走的,出來!”
出來!
前一次的問話,有人可能覺得是玩笑,但這一次,卻沒人敢不慎重。
葉寒瞧著老大的側臉,聳聳肩,他認定老大了。
秦齊面若沉靜,目光不掀起一絲波瀾,他的態(tài)度再明顯不過。
他們清楚的知道,眼前那個女子,有多強,甚至會有多大潛力,不管未來自己會經歷什么,但對于今天的決定,絕不后悔。
“不走還不服從命令的,剛才那個人就是前車之鑒?!憋L流昔冷笑,“我不會手軟?!?p> 不少人捏緊了拳,做著最后的心理斗爭。
他們若走,能走去哪里,即使能修煉了,卻也仍然覺得天地之大,到處都是別人嘲弄的眼神,彷徨失措,這是從小就被刻入骨子里的自卑。
出去,也走不遠。
“老大,至少我不會走!”葉寒上前一步,笑著:“我的答案從第一次開始,就不會改變?!?p> “我也不走。”
“我也不走!”
……
最先說出不走這幾個字的,是最前批來的六人。
然后空氣就靜止了一瞬。
后方有一雙微微顫抖的手舉了起來,是個少女,她看起來有點怕風流昔,但是開口的語氣很堅定:“我也想留下?!?p> “……”
“……”
然后,一聲接著一聲,高低起伏的,同樣內容的話響了起來。
連小姑娘都要留下,他們做男人的還怕個什么勁兒,況且,他們又不是岳陽,不服從命令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再說了,他們剛來就聽過好多關于流昔老大的事,能出手救他們,又給靈液改變他們體質的人,又怎么會是一個十分嗜殺的人呢?
到最后,只剩下那個岳陽的小弟沒有說話了,所有人都看著他。
他伸出爪子左右揮了揮,干笑道:“那個,我也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