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一表情溫和,點了點頭,“是。都到齊了?!?p> “嗯。”風流昔往前走去,“聽聞你們現(xiàn)下居住在天隱峰,距此地不遠,我們?nèi)ツ莾赫f話吧?!?p> “好。”
風流昔不在的這段時間,隨著天閣眾人的陸續(xù)到來,日子是越發(fā)熱鬧了,清野專門給天閣安排了一座獨立的山峰,叫天隱峰,方便他們敘舊。
一行人彎彎繞繞,邊走邊聊,這還沒走到門口,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唇紅齒白的俊俏少年,看見風流昔,眼睛瞬間亮了一下,調(diào)子拉的極長,扯著嗓子就喊:“流昔姐——”
“哼?!?p> 后面的尹肆一看見他,就禁不住冷嗤一聲,神色之中頗為嫌棄。
旁邊的柏六笑著搖搖頭。
四哥這一看見洛宸,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身著紅衣的三傾子打趣道:“這小子,消息倒是靈通,我們前腳剛接到閣主,后腳他便來了?!?p> 三傾子,天閣排名第三。
尹肆道:“誰能有他消息靈通?還知道在這兒守著,跑腿的功夫都省了?!?p> 柏六:“……”
三傾子噗嗤笑了聲,笑顏如花。
洛宸自從來了天之盡,幾乎天天到天隱峰溜達,加上嘴又甜,人也長的好看,于是天閣大部分都很喜歡這個小輩。
尤其是滄一,對他,簡直到了寵溺的地步,用天閣其他人的話來說,就是從來沒見大哥對誰這么好過,簡直像是在養(yǎng)兒子。
當然,即便如此,因為之前一些瓜葛,尹肆到現(xiàn)在,依然看他不順眼,而且這種看不順眼的程度正在越來越盛!
每次見到別人,就是什么哥哥姐姐叔叔,到他這里,就是一口一個“尹肆爺爺”,媽的,他有那么老?
風流昔看著洛宸那橫沖直撞的架勢,揚了下眉,命令道:“打住,站那兒別動?!?p> 這還抱著一個呢。
洛宸束著利落馬尾,藍色發(fā)帶隨風飄洋,公子如玉,整個人長的是越來越俊俏了。
只是他被叫停,頓時委屈的不行,憋著一張苦瓜臉,控訴道:“流昔姐,這么長時間不見我,你都不想我嘛?”
一邊委屈,一邊暗戳戳往這邊移。
滄一垂眸看著他那慫唧唧又委屈的小模樣,堅毅俊美的臉上,勾出一抹寵溺的笑意。
風流昔從善如流,目不斜視的錯開他往里走,“想,怎么不想。”
“哼!騙人?!甭邋房粗龖牙锏囊慧?,撅了下嘴,熟練的揪住滄一的衣袖,像是找到了依靠,“懷里抱一個,嘴里說的又是另一個,流昔姐,你個花心大蘿卜?!?p> “多少時日不見,膽子倒是越來越肥了?!憋L流昔語氣淡淡,“找打是不是?!?p> “沒沒沒,我不敢!我錯了!”
洛宸立刻認錯。
后面天閣的人都笑了。
滄一抬起手,帶著薄繭的指腹,捏了捏少年的后頸。
少年彎了月牙似的眸子,仰頭看了他一眼。
走上天隱峰,率先入眼的便是十幾顆粗壯的青翠楊柳,呈包繞之勢圍繞著一大片空地,清風拂過,萬條垂下,靈氣盛郁!
空地上,放置了桌椅、茶具、圍棋……是難得的享受之所。
空地后方,是一座座亭臺樓閣。
“就這兒吧,風景不錯?!憋L流昔找了個位置坐下,一眼望去,便是天之盡連綿不盡,隱沒在云海之間的山峰及棧橋。
“得嘞。”洛宸搬了凳子就坐風流昔旁邊去了。
他一共搬了兩個,一個自己坐,另一個……他拍著凳子示意滄一。
滄一走過去,撩袍坐下。
三傾子看了眼小洛宸和大哥的互動,笑了笑,看向風流昔,“那這邊,我挨著閣主坐吧?”
風流昔將羲顏換了個姿勢抱著,點頭,“隨意就好?!?p> 小鳳凰已經(jīng)睡著了,只是手一直緊緊攥著風流昔的領(lǐng)口,生怕她再跑掉。
風流昔倒是無妨,小鳳凰軟乎乎的,也不重,抱著還挺舒服。
“那我挨著三姐坐!”
“我跟著六哥吧?!?p> 一群人呼呼啦啦,最終以風流昔為中心,圍成了一個大圈。
天閣眾人看著小閣主懷里的娃,神色倒也平常。
這只小鳳凰,如今在天之盡名聲很大,他們自然也聽說了,在之前天之盡攻打白夜城的戰(zhàn)役中,她一個人,便轟滅了對方一座城,殺了幾十個渡劫,三個踏帝,手段極其了得。
只是他們沒想到,這小娃娃,跟他們閣主,關(guān)系這么親昵,鳳凰這個種族的冷傲程度,與冰焚大陸上的冰獅一族有的一拼了,鮮少見這么黏人的。
滄一出口道:“這里好些人,閣主都未曾見過,不若讓他們說說自己,讓閣主認一認人?!?p> 風流昔點點頭,覺得有道理,率先道:“風流昔?!?p> 滄一接口:“滄一?!?p> “三傾子?!?p> “尹肆?!?p> “柏六。”
“凡七?!?p> ……
二十人,依照以前在天閣的順序,依次說了自己的名字。
說完之后,每個人心里都生出一種悵然。
物是人非,當初的一百人,如今只剩下他們了。